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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信天游与幻灭镜

高景行此刻蹑手蹑脚地在树冠之间穿梭,不多时就来到了老高开辟的平台。只见他一身血迹与他儿子倚靠在这平台之上,看着无边的月亮徐徐说到:“景行,沈雯呢?”

“沈雯在来的路上吧,估摸着一会儿就到了。”

老高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一边的小儿子:“崇文啊.....”

老高的儿子高崇文闻言急忙趴在老高身上:“你还记得《信天游》的故事吗?”

高景行知道老高又要给他的儿子讲这些虚头巴脑的故事了,索性靠在平台的边就闭目养神起来。

高崇文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遂生万物,始于一炁。万物中最为卑贱的是人,他被天神造出来,可是他的欲望的太多了。神也讨厌他,于是就把他囚禁了起来......”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混沌虚空之中,没有光明没有形象,没有形状,也没有名称,寂静无声。

突然有一天,一声清脆的响声让整片鸿蒙开始震动。

第一个神就此出现了,此时的他还没有名字,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有个名字。

他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十分害怕,于是就不停的跑啊跑,跑啊跑。

这时一只白鱼从黑暗中缓缓游出,它好奇的问道:“神啊,神啊,你是无边无量之天神。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的同伴呢?”

神看着这条小白鱼问道:“它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只知道我找不到他。”

神听了很难过,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很孤单于是他对白鱼说到:“你叫什么?我帮你去找他吧?”

白鱼听了欢快的摆动着身子:“我叫太阳,你叫什么?”

神恍惚间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名字,于是想起白鱼对自己的称呼:“我叫天,是天神。”

白鱼欢快的绕着这个天旋转,口中不停说到:“天神啊,天神啊,你是无边无量之天神。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呢?”

天好奇的问道:“那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话一出,愤怒的白鱼厉声呵斥到:“你不是无边无量之天神!你不是无边无量之天神!你不过就是一只虫子!我看错你了!你居然连这里是个监狱也不知道......”

说着,白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天神一个在这无边无尽又无形的黑暗之中。

老高双目失神的看着黑夜,拍了拍高崇文的肩膀示意不要继续说了:“人生之哲理尽在《信天游》传记里,我们回家的路也在《信天游》里,将来有一天如果你失去了目标,就翻一翻,我不能一直替你讲这些道理的。”

就在此时,沈雯缓缓爬上平台翻了个白眼:“你这娃娃如此精神,就应该顾忌下四周,而不是在这讲什么《信天游》,那不过是西北土著流传的谣言罢了。”

老高没有吭声,高崇文目光阴冷的盯着沈雯。

这时高景行开口问道:“你研制的疾行丹药效这么快过了吗?”

沈雯闻言面色一冷:“哼,我自然有解药。倒是你,吃下那么多的疾行丹,现在跟没事儿人一样。”

高景行也不反驳:“既然你已经到了,我们就启程吧。”

路上,四人再次保持阵形,沿着树冠缓缓爬行:“刚刚听你的话,你好像很了解这部土著啊。”

沈雯不由神色一动,声音欢快了不少:“哼,我是治疗系的练气师,自然就需要观看古籍寻找古方啊。”

“嗯,是有道理。”高景行及时捧场道。

沈雯不加理会说到:“《信天游》是原本流传在西北地区的一种神话小说式的传记,同时也因为《信天游》,也演变出不少带有强烈民族特色的歌谣。而这个传记讲述的就是天的诞生,以及他所在这这一方天地,也就是我们所在的仙域其实是一块监狱。天地生灵都是被囚禁于此,以及天的一路探索的收获以及失去。”

“那《信天游》岂不是可以等同于《飘渺史记》?”

沈雯摇了摇头:“二者应该没有可比性,有时候我怀疑就连《飘渺史记》都是假的。而《信天游》也不只有他这一本是描述整个天地的,其中有一些具备一定实用性的书中也有类似的描写。譬如东边震仰孟仙域的《乾凿度》,以及西边的兑上缺仙域的《列子》就提出了先天五太的说法。这说法种有些与《信天游》的世界构架不谋而合。”

“所以世界各族的史记,民族传记等都具备一定的参考性?”高景行试探性的问道。

沈雯坚定地点了点头。

“仙域之大无奇不有,仙域果然是仙域。那东边仰孟仙域的《乾凿度》又是说的什么?”

沈雯此时却摇了摇头:“我没看过,不过谣传是一本谶纬之学。也就是假借‘圣人’,‘神’等名义说流传的书,但相传其中有些东西是不可言说的,历史上《乾凿度》似乎出现过两次,其中一次就在飘渺仙域。那时东边仰孟仙域大能率领千万修士与之大战,飘渺仙域损失惨重。”

高景行点了点头,这些对他而言都是一些故事听听罢了。

可就在他走神的霎那间,只觉得再次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心慌:“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老高?”

沉默寡言的老高这时开口说到:“确实如景行你所说的......这次兽潮是有人暗中策划。我与崇文找过,可却没有有探查到那个人。他们似乎在做什么仪式,估计是魔教中人,这次恐怕有点难了。”

这时候高崇文插嘴道“而且我们好像看到了寺庙之类的建筑,建在那地上。”

这话一出高景行只觉得自己头皮炸开,阵阵发麻:“怎么可能!飘渺仙域千年来被污染的土地都没办法再居住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建筑留在上面?那你们看到的仪式呢?”

老高只觉得事态有点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开口说道:“其实这一切应该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因为我们去看过,那仪式没有什么,摆着香炉,里面没有香。我尝试捏取了一些香灰,发现应该是有些时日了,都有些潮湿。不过奇怪的是香炉前面摆着的只是一面镜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沈雯声音颤抖的说到:“高.....高.....你.....你看,那是什么!”

循着沈雯抬起的手看去,一面巨大的古朴镜子伫立在森林树木之中,树枝树叶从镜面探入没有丝毫影响,好像这个镜子就是天生与这片森林生长在一起的。

“这是幻灭镜......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高景行呵斥道:“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明白什么了!”

“幻魔阎狼的出现,兽潮的出现都是为了他。成仙没有希望了,所以......所以有人把手伸到了‘鬼’上!”沈雯继续惊呼道“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所谓的‘鬼’,而他们想要造出一个‘鬼’来!”

高景行这时看着眼前处处渗透着诡异的镜子,喉咙里断断续续吐出一个字.

“逃!”

“我们必须要报给宗门!”沈雯沉声道“我们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解决,只有宗门的高层才有办法!”

高景行的脑子飞速转动,口中不停嘀咕道:“不......不应该.....段老哥......是假的!”

“什么意思?”老高皱眉问道

高景行顿时觉得这一切一切都是虚幻的,自己眼前到底什么看到的是真的?又到底什么才是假的?

只见他抚摸着自己的左臂,昔日白蛇与青蛇所盘踞的地方空空如也,他的心中不由舒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