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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 久陷深宫无人问 重重心事有谁知

正旦这日,贾府下人们个个都喜笑颜开,每到这种大的节日,贾府的主子都会赏些碎银给下人图个彩头。所以下人们都盼着每年多几个像正旦这样的节日。

唯独王夫人一人开心不起来,今日早早进宫朝见了皇后,一进了宫,心中就止不住想到还在大明宫枯守的女儿元春。回了府中,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回了屋子。

府中的老人都知道今日是大小姐的生日,王夫人每年进宫回来都不好受。薛姨妈也知晓王夫人的心事,一大早,料理完家里的事便来了贾府。到了王夫人这,见侄女王熙凤也在,便笑道:“凤丫头也在。”

王熙凤见薛姨妈来了,舒了一口气,赶忙迎了上来,挽着她胳膊笑道:“姨妈来了,正说一会去拜您呢,您就来了。”边说着,边使眼色给她,意思王夫人不好,找她帮把手。

薛姨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上前走到王夫人床边关切地道:“姐姐这是又想元春了吧?”

王夫人收拾了下心情,从床上坐起身,勉强挤出一个笑来道:“让你笑话了。”

薛姨妈笑道:“姐姐这说得什么话。姐姐想念元春是人之常情,我怎会笑话。知道姐姐今日心情不适,我便带着宝丫头早早过来。”

王熙凤站在床边,弯着身子也笑道:“姨妈说的是,太太想念大姐姐是母女天性,谁会笑话。只是万不可伤了身子,这府里的一大摊子,还指着太太呢。太太若不好,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给压趴下了。”

薛姨妈拉着王熙凤的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还是凤丫头会说话,姐姐万不可伤了身子。其实今日过府也要和姐姐说说元春的事。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夫人轻叹了口气,缓了缓才道:“我能有什么想法,老爷都没法子,兄长如今又被免了军职,我一個妇道人家又能奈何。怪只怪当初我没拦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薛姨妈笑道:“姐姐不必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法子的。宝丫头前儿个还跟我说,日后若是有可能,她去跟王爷提,请王爷去求个恩典,或许会好些。”

王夫人一听,赶忙抓住薛姨妈的手喜道:“妹妹说的是真的?”

薛姨妈反手握着她笑道:“这能有假,宝丫头自己跟我说的,她说那日见了元春表姐,便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如今还与王爷说不上话,所以只能先就如此了。”

王夫人心中一喜,妹妹这么说看来是真的。随即也放宽了心,笑道:“若真个如此,宝丫头就算是对元春恩同再造了。”

王熙凤在旁也笑着道:“太太切不可这么说,宝妹妹和大姐姐本就是姨表姊妹,太太和姨妈又是同胞姊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都是一家人,这么说岂不是跟姨妈见外了。”

薛姨妈也笑道:“还是凤丫头会说话。”

几人想法虽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却是后话,暂且不提。

凤鸾殿内,早上受完皇室子弟及妃嫔的朝拜,太后就歇下了。自从义忠亲王一去,太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幸亏有秦可卿这个‘孙女’在旁,稍作慰藉。见太后祖孙俩情意绵绵,元春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人。默默地退到殿外。

夕阳西下,元春心中不禁感叹“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今日是自己二十岁生日,宫内没有一个人记得。也不知家里,父亲母亲可还记得深宫之中,他们的大女儿今日已满二十了。自己那个弟弟,不知是否还会想起她这个从小教他习字的大姐。”

元春心中默默祈祷,愿家中的父母和老祖母身体康健,家中诸事顺遂。她不敢奢望能像表妹薛宝钗那样得了一个如意郎君,不但门庭煊赫,还人才了得。只求能常常见到家人,承欢父母膝下。就如刚才太后和秦可卿一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女史,太后传你。”一个宫女的声音打断了元春的憧憬。元春整理了下心情,进了太后寝殿。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吩咐她起来,这才道:“本宫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几年多亏你在旁伺候。可惜,事不遂人愿。你和可卿这孩子都是命不好。”

站在一旁的秦可卿温柔地笑道:“太后千万别这样说,可卿能陪在太后身边,是可卿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元春也道:“回太后,能有幸伺候太后,元春倍感荣幸。太后待元春不薄,元春只求太后保重凤体。”

太后道:“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知道。当初贾家送你进宫,是什么打算,本宫清楚。念在你这几年诚心侍奉,本宫会帮你达成愿望的。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太后轻叹了口气。

元春出了殿来,有些懵懵懂懂,太后的话什么意思,帮她达成愿望?

“元春姐姐,想什么呢?”秦可卿笑道。

元春回过神来,也笑着回道:“没事,有些事一时没想明白。没想到造化弄人,你本该叫我姑姑,如今,却以姐妹相称。”

秦可卿也笑道:“谁说不是呢。所以姐姐不用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像我,一个月以前还无父无母。突然某一日,一直和你相敬如宾却形同陌路的夫婿还有总是心存邪念的公公,一纸和离书扔到你面前,告诉你,伱是义忠亲王的女儿。你父亲已经自尽了,如今我贾家也护不住你,以后各安天命吧。然后,我就出现在了这凤鸾殿,见到了太后。你说,是不是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元春也笑道:“见你这么豁达,或许离了贾家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秦可卿笑回道:“对喽,姐姐这么想就对了,随遇而安吧。否则,这宫中的日子该如何打熬。”

秦可卿的洒脱和随遇而安确实触动到了元春,使元春也暂时放下了心事。

今日正旦,北静王下了大朝,随后又去拜见了大明宫几位。回到府里,又去拜见了继母,等忙完回道自己的寝殿,天色已经黑了下了。

一进了殿门,明显感觉寝殿多了一个人。只见来人背对着他,身材瘦消,背影熟悉,虽是男装打扮,但水溶一眼就认了出来。

水溶心中喜悦,遣退下人,这才笑道:“柳公子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唐突?”

没想到王爷只凭背影就一眼认出了自己,听他调笑自己柳公子,转过身来像模像样拱手笑道:“王爷不来,只有我来了,若是王爷觉得唐突,本公子下次不来了!”

水溶听得放松,哈哈一笑道:“你想来便来,给你那个令牌不就是让你来的。只是没料到申乔直接放你进了寝殿。本想着今日抽时间去看你,没成想忙到这会。”水溶上前拉着她手和她一起坐下。

柳如是很自来熟地端起桌上的茶盏给他斟了杯茶,这才笑道:“王爷光是嘴上说的好听,怎不见您来。”

水溶道:“谁说本王没去,那日见你在同济堂神采奕奕,底下听讲的孩子全神贯注,本王便不忍打扰柳先生教书育人。”

柳如是一惊,啊了一声道:“什么时候,王爷怎不叫我。”

水溶笑道:“就前几日从军营回来,便想去看看你,见你在忙,没有打扰。”

柳如是也笑道:“怪道那日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原来是王爷。”

水溶笑道:“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柳如是道:“今日是我来京第一个正旦,不想一人过,便来了。”

水溶道:“你来我高兴,要说这也是我在京的第一个正旦。”

柳如是笑道:“王爷说什么胡话,您今年都年方十八了,您还以为您才呱呱坠地呢?”

水溶也笑回道:“你就当本王才呱呱坠地吧,本王生来十八岁,一个十八一个年,行不行?”

柳如是听着好笑,附和着他道:“行行行,您说什么都行!这是您第一个年,我却已经满了十八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水溶忽然想到十几年前春晚的那首今生共相伴,脱口而出道:“今生共相伴,来世愿同巢。”

柳如是欣喜地默默咀嚼了一遍“今生共相伴,来世愿同巢”,王爷这是跟谁学的甜言蜜语,今后不许再对别人说了!

水溶笑道:“既是甜言蜜语,也是肺腑之言,不让我对别人说,那就只能对你说了。好个狡黠的小女子。口是心非,本王今日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柳如是脸色羞红,娇艳欲滴。站起身拉着王爷,默默地朝榻上走去,显然是动情了。水溶心领神会,一夜郎情妾意,自不必说。

次日清早,雷打不动,水溶依然早早起来打熬身体。柳如是太过困倦,水溶吩咐下人不要打搅她。待柳如是醒来,发现水溶已经坐在外间用早膳了。赶忙起身梳洗,梳洗完了才过来与水溶一起用膳,嘴里嗔怪地道:“王爷也不叫醒妾身,自顾自的就用起早膳了。”

水溶笑道:“你倒会倒打一耙,本王心疼你,不忍叫醒你,还是本王的不是了。”水溶摇了摇头,不与她计较。待用过早膳,水溶就去忙了,柳如是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若不是昨日有些特殊的意义,她也不会主动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