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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 王子腾大意丢兵权

王熙凤和贾琏从贾母那出来径直回了自己屋里,夫妻俩一人卧榻,一人坐椅,贾琏已经习惯了王熙凤的颐气指使。王家一个王子腾,算是他们贾家最大的奥援。否则王夫人和王熙凤两个姓王的如何能掌管荣府贾家。

现在王夫人的外甥女又即将嫁给北静王爷,更让王熙凤和王夫人在贾府的地位根深蒂固。所以他这个荣国府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只能整日看女人脸色

王熙凤双手捧着暖炉,一脸的不可思议道:“没想到蓉哥媳妇来头这么大,怪道东府那爷俩会娶一个不入流的营缮郎的养女。这爷俩藏得可真够深的,只是可怜了蓉哥媳妇这孩子。”

贾琏笑道:“什么媳妇孩子的,人家现在和我们贾家已经没关系了!我早就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你瞧蓉哥夫妻俩平时相敬如宾的模样像是夫妻俩么,以蓉哥的脾性,那女子又是个可人儿,按理说应该如胶似漆才对,哪像他俩,蓉哥天天像敬了個祖宗似的。”

王熙凤道:“你说的也是。”

贾琏又道:“这事除了平儿,底下人就没必要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京城又恢复如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过军中各个将领就不一样了,有些人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秋后算账。可一等好几日,上面也没个旨意,底下人就坐不住了。

神枢营内大帐之中,水溶摆庆功宴犒劳诸位将领,诸将端起酒杯齐声恭贺道:“末将恭喜统领大人平定叛乱。”

水溶坐在主位上,摆摆手道:“有什么可恭喜的,都是我大华的将士,自己人打自己人。能这么顺利,也是有赖诸位将军的舍生忘死,还有太上皇和皇上洪福齐天。各位才是功不可没,本将已为各位请功,待过了这几日,朝廷自有封赏。”

韩道辉起身笑道:“统领大人太谦虚了,自统领大人来了神枢营,我神枢营战斗力提升之快有目共睹。此次平乱,我神枢营能势如破竹,统领大人居功至伟,诸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将领纷纷附和。史鼐也站起来笑道:“是呀,若没统领大人明灯指路,我神枢营难保不会像五军营和神机营一样。统领大人算是为我等指明了方向。现在五军营和神机营那些将领都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寻找出路。估计统领大人府上也不胜其烦吧。”

诸将听史鼐这么说,都互相看了几眼,最近他们府上都是上门说情的,希望他们在北静王跟前美言几句,能让北静王替他们在圣上面前说几句话。

水溶也笑道:“看来是有人找到史将军面前了,诸位将军看来也是如此。”

见众人都呵呵干笑,水溶道:“各位将军可以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军务,太上皇身体抱恙,皇上仁慈宽厚,他们能及时醒悟,想必皇上不会太过为难的。”

水溶猜得没错,三日后。皇上奏请了太上皇,下旨擢升年太初为五军营统领,神枢营右副将韩道辉擢升神机营统领,神枢营佐击将军敖勇擢升神枢营右副将。其他有功将士着兵部报内阁论功行赏。另外,原神机营统领史鼎降为神机营左副将。其他将士除了首恶外一律从轻发落,底下受了蒙蔽的兵丁一概不予追究。如此,一干京营将士才安下心来。

王子腾心中松了口气,起码保住了兵部尚书。虽说被拿了兵权,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毕竟自己不是皇帝的心腹。王子腾只是没料到皇帝心计这么深沉,年太初竟然是皇帝的人,那韩道辉是不是也是皇帝的人。估计北静王这会也回过味来了,只是不知这军中还有谁早早就向皇帝投了诚。

水溶这会确实对皇帝的手段心有余悸,看着面前韩道辉胸有成竹的表情,不是滋味地笑道:“恭喜韩将军,京城平乱,韩将军有勇有谋,皇上慧眼识人,擢拔韩将军统领神机营。以后你我二人同为京营统领,更要通力合作,为皇上排忧解难。”

韩道辉笑道:“统领过奖了,若没有统领指挥有方,末将也不会有立功的机会。”

水溶不想再多说,点点头道:“你和敖勇交接好就去兵部报道吧。”

韩道辉领了命便出去了,见人出了大帐。站在水溶身侧的徐谓道:“王爷,此人心计深沉,沉稳有度,是个人物。”

水溶点点头道:“文长说得不错,那日大比武之后本王就知他不简单,本想着下来要好生笼络,原来人家早就志存高远。本王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若是本王也跟着义忠亲王作乱,估计这韩道辉就是第二个年太初。”

徐谓道:“王爷言之有理。皇上羽翼已成,太上皇也改变不了。这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皇上拿了王子腾的五军营统领,只保留了兵部尚书衔,还有个‘代’字没有取。一个左右不了京营将领的兵部尚书,对皇上来说就不足为惧。”

水溶道:“不错,现在五军营有西平郡王府的年大人,那是皇上的铁杆心腹。神机营有新去的韩道辉和史鼎,提拔韩道辉,打压史鼎,来安抚那些不安的武勋子弟,让他们明白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甭管你是武勋子弟还是皇上的亲信。即便掌握神枢营的本王,一样不敢轻举妄动。这京中三大营一下就算掌握在皇上手里了。兵部尚书也就是个摆设了。”

徐谓道:“一场叛乱,大浪淘沙,京营的不稳定因素一下去了大半。皇上奖罚分明,威望日隆。再加上太上皇病倒,皇上一下就走到舞台中心,顺理成章,再没有人能忽视皇上的存在了。”

水溶想起义忠亲王临死前预言年太初的结局,义忠亲王还是从来就没看透过皇上。或许以后会有义忠亲王预料的那一天,但短时间内,皇上肯定不会如此卸磨杀驴,那岂不是寒了效忠于他的那些文官武将的心。

王子腾府上,王夫人和薛姨妈两姊妹联袂而来。听闻西平王府的年太初顶替了兄长的五军营统领,两姊妹就算再愚钝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看今日来府上等都不用等就见到了兄长,就可见端倪。平日哪回来府上,拜访兄长的人不是络绎不绝,哪次不得先在后堂用茶等个一时半刻,兄长才能得了空闲。

见两姊妹神情不自然,不知该说些什么。王子腾笑道:“你们这幅表情做给谁看,为兄不过是卸了五军营统领一职,不还掌着兵部尚书,放心,没事,为兄都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有什么看不开的。”

王子腾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王夫人还是听出了兄长话中的些许的失落和丧气。王夫人笑道:“兄长说的是,兄长如此豁达,我们姊妹俩就放心了。”薛姨妈坐在一旁也附和道。

王子腾道:“放心,本就无事,宦海沉浮,起起落落本就是常有之事。马上就是宝丫头的婚事,小妹也该搬出贾府了。”

薛姨妈笑道:“兄长说的是,昨日我与姐姐说好,我们家那宅子已打整好了,这两日就搬过去。等宝丫头的婚事一结,我和蟠儿再搬回贾府与姐姐做个伴。”

王子腾点点头,也笑道:“如此甚好,等宝丫头的婚事了结,你也该给蟠儿相看个人家了,早点成婚,也好为你们薛家传承香火。”这边三兄妹闲话家常,那边贾府贾琏屋里,又是夫妻夜话。

贾琏刚从外间回来,王熙凤特意让他出去打探消息,见贾琏进门,王熙凤将他让到榻上坐下,吩咐平儿道:“将二爷的皮裘拿到外间抖抖,暂时不用进来了,有事我再喊你。”

平儿知道奶奶要和二爷说什么,答应了一声便拿着贾琏的皮裘去了外间堂屋。

王熙凤自己亲自给贾琏倒了杯热酒道:“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见贾琏喝了口酒,王熙凤又指着小箕上的小菜体贴地笑道:“尝尝,刚让平儿拿去热了。”

贾琏心中好笑,自己这媳妇,让他办事的时候把他伺候的浑身爽利。自己问她拿钱的时候,磨磨唧唧,推三阻四。

王熙凤见差不多了,身子凑上前道:“打听到没?”

贾琏放下碗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榻上,才表情严肃地道:“还用打听,坊间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有说舅老爷疏忽懈怠,致使五军营发生叛乱,太上皇念在旧日情分,只拿了舅老爷的五军营统领;也有说舅老爷有意放任五军营叛乱,两头下注,皇上震怒,奏请太上皇拿了舅老爷军职,下一步还要拿了舅老爷的兵部尚书。”

王熙凤惊的直接从榻上站了起来,柳眉倒竖,脸色发白道:“什么?”

王熙凤一激动,吓了贾琏一跳,贾琏猛的坐起身子道:“你急什么!我刚才回府,在正门见了太太和薛姨妈正巧从舅老爷府上回来,我见两人面色如常,想来应该无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