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外面。
近十章都没有露头的男猪脚楚林枫探出了脑袋。
他拿着一个铁制的小镊子。
这是他在床底鞋盒中找到的，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也就十公分长短。
这几天他忙着发文、改文，所以没有过多干预箱子的发展。
除了给国子监实验班准备器材和习题资料外，基本上没有太过关注崇祯皇帝作妖。
如果不是王承恩在昨天给自己书稿时提了一嘴，说崇祯皇帝要出城跟李自成野战，他都不会来。
在他印象里，崇祯皇帝挺怂的。
没想到居然这么勇。
真应了那句话，未曾清贫难成人，未经打击老天真。
他自己什么水平，李自成什么水平，一个连皇城都没出过的皇帝，居然想跟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土匪野战。
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所以楚林枫抽出半天的时间，见证了一场表演秀。
只可惜这场個人秀最终以失败告终，还被人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甚至差点连累到沈菲儿。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有沈菲儿在，楚林枫铁定不会管崇祯皇帝。
反正暂时死不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别打扰自己做实验就好。
楚林枫的镊子对于箱子里的田见秀来说，实在太过巨大。
他捏着镊子抖了抖。
田见秀立刻被甩了出去。
就像是一颗流星，消失在了沈菲儿的小院。
楚林枫毫不在意。
一只蚂蚁的死活而已。
他转头看向沈菲儿，莫名的感觉这个小人儿有点眼熟。
沈菲儿却察觉到了楚林枫的存在。
即便她看不到楚林枫，但是凭空出现的镊子跟那天晚上的天外圣光如出一辙。
沈菲儿立刻跪在地上去，虔诚祈祷：“感谢天神大人，小女子感激不尽，愿侍奉天神大人！”
楚林枫惊奇的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脑中所想，居然直接传递到了他的脑海里。
跟王承恩不同，王承恩是能直接跟自己进行物理层面的对话，还能看到自己的实体。
但这个女孩，跟自己一直是思想层面的交流。
楚林枫尝试着用意念与女孩沟通：【你叫什么名字？】
沈菲儿浑身剧震！
天神大人居然回应了，而且是直接在自己脑海中交流，这就是天神的手段！
沈菲儿恭敬万分：“天神大人，小女子沈菲儿。”
果然可以。
楚林枫挥了挥拳头。
他现在对箱子的开发还在初步阶段。
能够跟他联系的只有王承恩一个人，可王承恩也得吃喝拉撒，事事都找王承恩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
这下好了，沈菲儿觉醒了与自己沟通的能力。
而且还是意念沟通，这比直接对话省事多了。
毕竟楚林枫是个现代人，跟王承恩这个古代人语言沟通还是有些隔阂。
更别说王承恩还是个阴阳人。
虽然楚林枫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
王承恩：呜呜呜，之前还叫人家小甜甜。。。。。。
楚林枫绝对不是什么性别歧视。
毕竟像王承恩这样身残志坚，忠心耿耿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值得尊敬。
【沈菲儿，你方才说跟着母亲逃难，那你的家人呢？】
楚林枫问道。
沈菲儿脸色一黯，“死了。”
楚林枫沉默了。
在明末清初这个时期，人口从一个多亿，缩水到不足5000万。
称得上历史性的人口大灭绝。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天灾和人祸。
天灾不用说了，明粉耳熟能详。
人祸这一块儿就复杂许多。
带清肯定要担主要责任，什么扬州、嘉定、辽阳、沈阳、清河堡、抚顺城、铁岭、开原、威远堡、昌图、镇江、长山岛、川城、耀州、彰义站、鞍山、海州、复州、盖州、金州、凤凰城、锦州、宽甸堡、义州、塔山、广宁、松山城、大凌河堡、宁远、山海关。。。。。。
全给带清屠了个遍。
当年扬州十日，昔日百万人口的大城，最后只剩下几十户人家，简直就是灭绝人性。
在搞屠杀方面，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选手+日耳曼民族合起来都不是带清的对手。
实在是写不下去了，省的读者说我水字数。
历史不忍直视。
带清每次破关，对中原的百姓都是一次浩劫，这比什么天灾都厉害。
李自成的农民军杀的人也不少，但从未屠过城。
这一点跟带清是有本质区别的。
所以带清自建国以来，各地的起义此起彼伏，从未消停过一日。
后来的太平天国，凡攻陷满洲城，杀戮再惨，男妇幼孩，不留一人。
未必不是对带清的一次报复。
扯远了又。
楚林枫拉回思绪，看着面容清秀的沈菲儿，【小姑娘，你家里没有大人了，你现在靠什么过活呀？】
沈菲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天神大人，小女子身无长物，只好去军营里为受伤的士兵清洗、包扎伤口，换一些饼干吃。”
楚林枫纳闷了，【我之前不是在街道上投放过饼干了吗？难道还不够吃的？】
沈菲儿有些委屈道：“天神大人，您投放的食物，大部分都被豪绅大户给抢走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拿了一些，自己吃还不够。
官府的衙役挨家挨户搜查，把所剩不多的饼干都给收走了，说什么要统一调配。
街坊邻居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呢。”
楚林枫闻言心里微微有些生气。
他奶奶的！
自己投的饼干是给全城百姓吃的，没想到这京城的豪绅大户如此无良。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抢走了大部分的饼干。
朝廷不敢动他们，就把目标对准了平民百姓，打着朝廷的名义，将饼干搜刮走。
怪道城里的粮价一直居高不下，看来是有人捣鬼啊。
楚林枫用意念沟通沈菲儿，让她当面问崇祯皇帝：“城中百姓家里的饼干被搜刮干净，此事你知道吗？”
崇祯皇帝惊魂未定。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天神出手，田见秀立刻就不见了。
正坐在磨盘上歇息的崇祯听到女孩的问话，不觉有些不快：“你是何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沈菲儿想要跪下。
楚林枫却用意念喝止，【从此以后，你只许对我一个人跪，其他人，不管他是皇帝还是大臣，你都不需要下跪。
你告诉他，你现在是我的传话人，你说的就代表我说的。】
沈菲儿虽然害怕，可仍旧复述了楚林枫的话。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将信将疑：“你是天神的代言人？有何凭证？”
楚林枫直接把早上吃剩的包子撕下一块指甲盖大小包子皮，放在了沈菲儿家的院子上。
三十多个平方的院子，立刻被一张遮天蔽日的包子皮覆盖。
浓郁的面粉香气扑鼻而来。
沈菲儿在楚林枫授意下，从包子皮上扯下一点儿塞进嘴里。
“嗯，香，又香又甜。”
许久没吃过白面的沈菲儿，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自从三年前从开封逃命，她已经很久没出过这么好吃的白面馒头了。
不。
应该说是从她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白面馒头。
毕竟现在的大明小麦脱壳技术还不是很成熟。
明朝的白面馒头是发黄的。
而楚林枫吃的这个包子皮，里面添加了漂白剂和酵母粉，宣软多层，看起来白白胖胖的，非但如此。
现代的馒头易消化，易吸收，属于标准的精粮，有利于保护肠道。
古代的馒头、窝窝头，那是真的拉嗓子。
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