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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抑郁成疾

……

经过几次与倭寇的遭遇战后,戚继光无奈地发现:

虽说每次都能击败敌人,却总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伤亡比例差不多。

这实在不是戚家军无能,而是敌人太凶狠。

实事求是地讲,倭寇的战力确实极其强悍。

这帮人孤悬海外以战养战,随时可能被打死,想要活命只能拼命,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其中更为可怕的,是武士和浪人。

无论在哪里作战,和谁作战,他们都会使用同一种武器——武士刀。

不管在大明还是日本,只有武士或浪人才装备武士刀。

其实谁能带,谁不能带,也没有规定。

真正的原因在于这种管制刀具非常昂贵。

武士刀的制作十分复杂,要使用很多种不同的铁和钢料,然后用火炉加热,同时由工匠用力捶打。

可谓是千锤百炼,耗时长,纯系手工制造,绝无批量生产。

此刀制作精良,且铁钢比例合理,所以兼具韧性和硬度,无论是拿去劈柴,还是砍人,都相当有效。

武士刀名气很大,质量也确实过硬,明军的长枪,一刀就断。

而且这帮亡命武士都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可以说,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会的,会的怕不要命的。

倭寇中的武士和浪人就是既横又愣又会又不要命的那种,着实难以对付。

戚家军已经是在与倭寇的战斗中,战损比占优的唯一一支明军了。

可以说,战斗力得到了实战的检验,说出去不但不丢人,而且令友邻部队大为叹服。

但是,戚继光心疼,心疼得要命。

戚家军总共才五六千人,都是他千挑万选出来再精心打磨而成,每战死一个都是难以弥补的损失。

而整个东瀛,至少有上千万人具备成为倭寇的潜质,就算拼死上万人,也无济于事。

戚继光很清楚,单靠近身肉搏,成本太高,且很难彻底消灭倭寇。

在这个时代,大家的武器都差不多,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戚继光一筹莫展,现在这支军队离他心目中的戚家军,还缺少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

这一趟出门作战,李永浩攒了不少怒气,也杀了不少倭寇,赚了一波功勋值。

但是戚家军的伤亡也令他十分痛心,恼火,郁闷。

阵亡的数百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都是他的同胞,都是他的战友。

袍泽之情,如同兄弟。

回到家时,却没人上前迎接,这让李老爷更不开心了。

“人呢?”吼了一嗓子,小丽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老爷您回来了……”还不等李永浩说话,小丽就急急忙忙的拉着他往里屋跑:

“阿美姐她病得很重,老爷您快去看看她吧。”

“病的很重?我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不对,也不算是好好的,莫非早就埋下了病根?

李永浩满腹疑虑的大步走进房中。

阿美直直的躺在床榻上,长发披散,面色惨白如纸,原本娇艳的红唇也没了半分血色。

此时的她沉睡不醒,呼吸微弱,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牡丹花,令人心碎不已。

“怎么会这样?”李永浩皱眉问道:“请大夫看过了吗?”

“看过了,戚夫人请了好几位有名的大夫来看过。”

“大夫怎么说?”

“大夫们说,可能是心病,郁郁成疾,心病唯有心药能医,他们也没有办法。”

“心病?”

李永浩仔细回想了一下。

“老爷是嫌弃奴婢不知廉耻,放荡淫逸吗?”

“奴婢以后不敢了,只求老爷不要将奴婢赶出门去。”

就是从那天之后,阿美像是失了魂一样。

李永浩明白了,阿美误以自己嫌弃她的各种搔操作,才要把她送给或者嫁给别人……

就这点事,还整出抑郁症了?

李永浩无语。

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女子真是命薄如纸啊……

既然找到了病根,那就好办了。

李永浩让小丽去倒杯热茶来,叫醒阿美。

“阿美姐……阿美姐……老爷回来啦……”

听到小丽的呼唤,阿美微微睁开眼睛,一见到李永浩,立马挣扎着要起身:“老爷……奴婢总算能见……能见着老爷最后一面了……”

“什么最后一面?你老爷我可没那么容易死,乌鸦嘴,呸呸呸!”李永浩在床头坐下,扶住阿美,喂她喝茶。

“老爷……我……”阿美哽咽着,留下两行清泪。

“别哭了,老爷我都明白了。”李永浩让阿美依偎在他怀里,柔声劝慰道:“你放心,老爷再也不会让你们走了。”

“真的吗?”阿美眼睛一亮,“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还有啊……”李永浩在阿美耳边轻声说道:“其实老爷很喜欢你那些搔操作,不,不仅是喜欢,而且很需要。”

“真的吗?老爷您不会是哄我开心吧……”阿美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她家老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给你三天时间,赶紧给老爷把身体调养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其中的原因。”李永浩轻抚着阿美的秀发:

“而且,我专程带了件宝贝给你。”

“宝贝?什么宝贝?”阿美顿时恢复了一半的精神。

“三天之后,你要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我才告诉你。”

……

戚继光的戚家军也缺少一件至关重要的宝物。

这件宝物就藏在一本书里,而这本书的作者,正在戚继光的府上做客。

唐顺之,字应德,号荆川,明代儒学大师,军事家,散文家,数学家,抗倭英雄。

不久之前,唐顺之从京城来到了浙江,他的使命是巡视军务。

与他当年的同事,现在的从一品内阁学士徐阶相比,他的进步实在有限,混到现在还只是个五品官。

他这官品级不高,影响力却非常之大。

兵部职方司的扛把子——职方郎。

也就是明军总参谋长。

这下明白他有多牛叉了吧。

他最牛叉的并不在官职,而是他的才华。

唐顺之具体多有才,就不细说了,只说他的一套著作。

这套著作共六册,分别名为《左》、《右》、《文》、《武》、《儒》、《稗》、合称六编。

此书上解天文,下通地理,无所不包,但却没什么名气。

因为,没几个人能看懂。

就在这一天,唐顺之交给戚继光六编中的《武》这一册。

看懂这册书之后,戚继光明白了:

戚家军所缺少的那件至关重要的宝物究竟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