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人特么的都是人才！”
加里·库尔茨的解释让伊森十分的服气。
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人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想要通过营造和谐相处的氛围让其他集团放心大胆的购买他们的公司和项目？
这种行为和穿着嗨丝搞诈骗又有什么区别？
啊不对！
这特码的就是诈骗！
因为等到六月份，他向世人宣布命运游戏的评级标准后，知晓好莱坞评级体系已经崩毁的外行人就一定会想办法压好莱坞影业公司的价。
如果说现在的哥伦比亚影业能值两个亿，那么三个月后，它们怎么样都得掉到一点八個亿，毕竟，话语权这玩意才是他们统治好莱坞的根本。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好莱坞七大依旧能够爆锤那些中小型公司，但在他伊森·琼斯超凡脱俗时，他们的统治，也就变了样。
如此一来嘛……
营造虚假，提前销售，那的确是攫取利益的最好方法。
可问题是——
这种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伊森·琼斯十分不解。
别人卖高也好卖低也罢，他都拿不到一分钱。
既然如此，他凭啥要帮助那些人？
至于说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别扯淡了！
这种文化在西方屁用没有！
即便伊森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但他也十分的好奇，“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和七大也有关系吗？这个组织不是一个中立组织吗？”
虽然伊森不懂好莱坞，但阿美利加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这个名字他却十分耳熟，因为在他上辈子里，这个学院在北美社会中非常的有存在感。
就比如说，它们是奥斯卡的主办方，每年的奥斯卡奖都是由学院里的上千名会员评选出来的，不说公平公正嘛，那也是黑幕满满；
再比如说，它们是讲究政治正确的好莱坞里政治最不正确的地方，身为一个非营利性的组织，它们是最先被扣上种族歧视的帽子的，因为在很多年里，奥斯卡的评选都没有做到多元化，OscarsSoWhite都成了抗议口号；
还比如说，这里还是培育丑闻的温床，像什么贿选啊，公关啊，那都是常态，在这方面，哈维·韦恩斯坦甚至可以出十本书。
但就算这里面的问题一大堆，学院似乎也是整个好莱坞里无法被巨头们肆意拿捏的唯一‘净土’，因为每一年爬起来那都能听到某某公司要给自己的电影冲奖啦~某某公司今年冲奖又失利啦~的消息。
当各个巨头都需要通过博弈的方式才能获得当年的奥斯卡时……
巨头命令学院给自己颁奖？
这事情听起来怎么那么的诡异呢？
“噢老板，这个事情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加里·库尔茨解释道：“从表面上来看，七大的确无法掌控学院，因为学院里的会员有上千人，一家影业公司若是想要拿奖，那至少得说服三分之一的人给自己投票，这对于那些影业公司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每家公司每年的项目就那么多，当影业公司无法给出足够的利益时，学院里的那些会员又为什么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办事呢？”
“毕竟，投票都是不记名的。”
“但如果把这件事情反过来想，里面的问题就很简单了，奥斯卡这个奖项不仅是从业者想拿，资方也想拿，所以每一场博弈的背后，那都有七大的身影，当每一家公司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拿奖时，他们自然就无法影响整个学院，因为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基本盘。”
“可如果七大同时想做一件事情后，被影响的，就肯定是学院了，而现在，想要给外界传达安定讯号的可不只有哥伦比亚和米高梅啊……”
加里·库尔茨冲着老板眨了眨眼。
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的伊森·琼斯听明白了。
“另外几家的日子现在也不好过？”他笑着问。
“是的。”加里·库尔茨点起了头，说：“华纳通信的股价掉的十分难看，从上个月到现在，他们已经跌了快百分之二十了，这直接就导致一些外部资金盯上了他们，想要恶意收购华纳通信。”
“派拉蒙好一点，因为他们的母公司足够强大。”
“环球和福克斯虽然是我们这边的盟友，但他们也遭受了影响，毕竟，史蒂文至今都没有宣布续约，乔治的电影也让福克斯受伤不已。”
“实际上，就算其他几家没有宣布出售，但此刻的他们处境也不太好，随着录像带的出现，好莱坞电影的版权也逐渐拥有了价值，他们从原来的短期生意变成了一种长期投资，所以，现在有很多公司都想入局了。”
“只不过，他们弄不清楚好莱坞当下的状况，更不知道你是什么态度。而好莱坞的那些公司嘛……他们则不想在市值过低的情况下被人恶意攻击，就比如说我现在经常接触的福克斯，他们的股东就不想贱卖。”
加里·库尔茨的话语让伊森点起了头。
在他的记忆里，传媒娱乐领域里的大合并，那就是从八十年代开始的。
当好莱坞里的电影从原来的赌博变成了现在的长投后，他们的价值便骤然提高，所有做大做强的公司都渴望从中分得一杯羹。
再加上特效时代的逐渐到来，好莱坞的全球推广，那用一部电影便可向全球播撒广告的事实更是让无数公司眼热无比。
就比如说，在伊森的前世，可口可乐收购哥伦比亚。
那就是希望使用哥伦比亚的电影给自己的品牌塑造良好的形象。
正派喝的永远是可口可乐，反派喝的永远是百事可乐。
这一行为气的百事可乐直接吐血。
如果不是因为电影这玩意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做的事情，在不懂行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无法从中获利，那可口可乐估计也不会把哥伦比亚卖给索尼。
而索尼收购哥伦比亚、新闻集团收购福克斯、松下收购环球的母公司米国音乐，接着又将其卖给西格拉姆，然后又被维旺迪吞并……
那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现在，时代的序幕要拉开了？
他伊森·琼斯还是推手之一？
噢——这真的是——
有趣。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迪士尼的股价肯定也会跟着跌。
这对于他的低价扫货很有帮助。
这一事实让伊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着道：“Okay，Okay，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那我自然是尊重祝福啦。”
“好莱坞接下来的所有交易我都欢迎，不管是新进来的朋友还是选择退场的老友，我都祝他们今后万事如意。”
“但——拿奖这个东西就算了吧。”
“这种对我来说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所以……”
“请你转告那些人，我伊森·琼斯不在乎奥斯卡，所以我不会特意为了它跑一趟洛杉矶，就算他们明年把最佳影片颁给《异形》也没用。”
且不说伊森不是电影圈的人，对奥斯卡这种奖项没啥执念，就算他是电影圈的人，现在的他也懒得去领什么奥斯卡。
当代表着阿美利加电影最高规则的米国电影协会都被他锤烂了以后，奖项这种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啊？根本就无法让人兴奋起来好吧？
当他已经能和七大谈行业规范时，他还需要别人表彰？
你这不是可笑吗？
有这闲工夫那还不如去比赛现场逛一逛呢！多和衣食父母见见面，刷一刷自己在粉丝面前的影响力，这样一来，他还能赚得多点！
伊森的态度让加里·库尔茨放弃了坚持。
点头称是后，他便带着老板的决议离开了帕罗奥图。
随着他的离去，伊森也拿起了座机听筒，拨通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电话，几句寒暄后，他又说道：“史蒂文，加里这个人可靠吗？”
“我们合作的挺愉快的，怎么了？”斯皮尔伯格有些不解。
“是这样的……”伊森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斯皮尔伯格，并说道：“这种小事情他直接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特意跑一趟？”
“还有，之前的事情他应该知道吧？就是我让史蒂夫·鲍尔默去电影协会下通知那件事，他应该了解我对那些公司的态度吧？”
“我和那些人都是敌人！”
“而他现在却想劝我帮一帮我的敌人？”
“这……”
“算背叛吗？”
斯皮尔伯格听明白了。
当伊森和好莱坞里的大多数互为敌人时，加里·库尔茨最好的做法那就是不要去理会学院的邀请函，因为伊森大概率是不会去的。
当然了，这种事情也得汇报。
而在汇报时，加里·库尔茨应该十分坦诚的把话说清楚。
没必要和今天这样弯弯绕绕。
“呃——伊森——加里就是这样的人。”
“他觉得电影是神圣的，所有人都应该对这一门艺术抱有敬畏之心。”
“因此，电影行业里的最高奖项奥斯卡那就是他的最大梦想。”
“所以，他才会因为一张邀请从洛杉矶跑到你那里。”
“噢——”伊森听懂了，“理想主义者？”
“呃，可以这么说吧。”电话那头的斯皮尔伯格回。
“那你呢？你想要获得奥斯卡吗？”伊森又问。
“当然，这也是我的梦想。”斯皮尔伯格没有犹豫，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是想要获得奥斯卡的。”
“Okay，我知道了，祝你好运，谢谢。”
两人的对话十分的简短。
搞清楚自家影业公司的总经理存有什么样的问题后，伊森便主动道别。
而在放下听筒的同时，斯皮尔伯格也将目光落在了身前的文件上，那是两本剧本，一本上面写着乔治·卢卡斯的名字，另一本上面则署着他自己的名，在盯着封面看了良久后，斯皮尔伯格再次拿起了听筒。
只不过这回他拨打的是乔治·卢卡斯的电话。
“嘿乔治，刚刚伊森打电话给我了。”
“What？Why？”
“他是因为加里·库尔茨来的，因为加里做出了一点让他不太满意的事情……他似乎并不喜欢加里的那种理想主义。”
斯皮尔伯格将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卢卡斯道：“Oh——So？”
“所以我觉得，我的那个故事可以先放一放，先拍你写的那个詹姆斯·邦德，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就像你说的一样，电影虽然是一门艺术，但赚钱才是让这门艺术能够不断发展的根源。”
“噢——史蒂文！恭喜你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电话那头的乔治·卢卡斯大笑了起来，“所以你准备找谁投资？要知道这部电影的预算可是做到了两千万，这甚至比《帝国反击战》还要高。”
“虽然《大白鲨》和《第三类接触》都成功了，但这也不意味着那些影业公司愿意接受一部还没开拍就索要两千万美金的电影。”
“当然了，环球除外。”
“噢，乔治，你的心里其实有答案，不是吗？”斯皮尔伯格轻笑摇头，说：“等《异形》上映吧，《异形》上映之后我会拿着剧本和伊森谈。”
“如果他感兴趣，那这部电影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如果他非常感兴趣，那这部电影保底也是后年的票房冠军，不是吗？”
“哈哈哈——”乔治·卢卡斯大笑的说：“Yeah~莪相信。”
宣泄过后，他又道：“当然，我更觉得，他会开了加里。”
“所以……等待吧……”
“等时间到了后，我们就能和他谈事情了。”
卢卡斯的话语让斯皮尔伯格目光闪烁。
他没有对此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而如同乔治·卢卡斯想的一样，在得知加里·库尔茨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后，伊森·琼斯的脑子里顿时就冒出了无数思绪。
“因为他的性格不适合当一名总经理，对吗？”
晚上，在伊森和伊芙琳用完晚餐散步回家的路上，伊森把今日之事说了出来，然后伊芙琳便立刻笑着道：“理想主义者是无法成为一名商人的，他是无法经营好一家公司的，所以，开掉他完全没问题。”
伊芙琳道出了伊森的内心。
如果加里·库尔茨只是一名制片人，那他把奥斯卡当做神圣目标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他现在是一家影业公司的总经理，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必须抛弃幻想，一切向钱，只有这样才能为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
虽然伊森是一名穿越者，脑中存有无数经典，但很多东西他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根本就不知道它们的起源，更无从抄起。
他知道《回到未来》很牛哔，但他去哪里找那个本子呢？
他知道詹姆斯·卡梅隆是下一个时代的开启者，但这家伙现在在哪呢？
好莱坞的绝大多数项目那都和《异形》一样，存在多年，只是因为技术不足或者不被看好的原因所以才没被拍出来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当伊森没有精力去处理这摊子事情时，让一名可靠的总经理去市面上搜集剧本，去投资项目，那就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因此，命运影业的总经理是不能把冲奥当成唯一信念的。
更不能因为奥斯卡的垂青而心态大乱。
这样会让他满身破绽。
“你觉得我会把他开了？”
双手插兜的伊森偏头望了眼女孩。
“为什么不呢？”
伊芙琳耸了耸肩，向伊森投去疑惑的眼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名技术人员，但我现在研究的其实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不是吗？”
“当我都能为了公司的发展去研究一些你所指定的项目时，他一个管理层为什么要彰显自己的个性？既然他不适合……”
“那我们就只好和他Seegoodbye了。”
姐姐的话语听得伊森就是一怔。
下一秒他笑了起来，“噢伊芙琳，现在的你看起来真像一个资本家。”
“……”这个评价让伊芙琳翻了个白眼儿。
小嘁一声，懒得理他。
如同伊芙琳说的一样，和加里·库尔茨说再见，那才是对双方都负责的行为。这样一来，加里·库尔茨便可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不用在被老板嫌弃，命运影业则能埋头赚钱，疯狂获利，但是嘛……
分手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冲动做出的。
一来，加里·库尔茨是乔治·卢卡斯介绍来的人，最初的目的那就是为从零开始的命运影业掌好舵，直接开除怎么看都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就算要开，那也得先和乔治·卢卡斯沟通一下。
二来，如果直接把加里·库尔茨开了，那命运影业又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因此，在找好替代者之前，加里·库尔茨还得再顶一会儿。
当然了，如果能不开那自然是最好的，比如说给他设定一个新的岗位，让他去发掘一些有冲奖希望的电影，这种做法不仅能够满足他的需求，还能不伤朋友之间的和气，这简直就是最好的双赢。
只不过这个岗位的设定肯定会削弱加里·库尔茨现在的权力，如果他能够接受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他要是接受不了，那或许又会产生新的问题。
而当伊森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后，和他并肩走的女孩顿时就撇起了嘴。
“这就是企业管理的日常吗？”
“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东西？”
“噢——这简直是太痛苦了。”
感慨两句后，女孩又说道：“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慢慢考虑这些问题，因为就算我们要开加里·库尔茨，那也得等到《异形》上映之后，而那最快也是六月份的事情了，现在还没到四月呢，所以……”
“你可是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的。”
“而且，如果在此期间里又出现了意外呢？”
“你总不能用现在的解去答未来的题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
姐姐的这个思路让伊森笑了起来，“Okay，那就暂时不想。”
他拍了拍手，道：“那么，明天你有安排吗？出去玩？正好周末。”
“哇喔~你明天没工作吗？”伊芙琳故作意外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每天都会非常非常非常的忙呢……”
“工作是做不完滴~该休息时还是要休息滴~”伊森伸了个懒腰。
豁达的话语听得伊芙琳笑抿着嘴，眼珠一转，心里便有了目的地，“那去温哥华？我们好久没去惠斯勒了。以前都是排队买票，现在，包了？”
“可以，两个小时的飞机，明天早上出发都行。”
伊森应答的很快，“我待会给鲍尔默打个电话，让他去沟通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