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某的开府丹，就拜托两位师兄了。”许昊笑着拱手道。
冯寿和程廷两人连忙摆手：
“许师弟客气了，好说好说。”
冯寿更是一招手，丹堂一边的那座“药山”上便有无数药材飞来，落在他身边的那张小桌子上。
这一手，足可以看出冯寿的神识无比强大。
要成为炼丹师的首要条件，就是神识强大。很多时候两个炼丹师的手法相同，但神识强弱有别，炼制出的丹药就有天壤之别。
许昊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冯师兄，许某这开府丹，用不到妖族血肉吗？”
冯寿闻言，眉头一皱：
“怎么？许师弟也喜欢服妖灵丹？”
“妖灵丹？这是何物？”许昊疑惑不解，没听过什么叫妖灵丹，但却看出冯寿脸上透露出的不屑。
见许昊这一副茫然的样子，冯寿面色稍霁，解释道：
“我们炼丹一道，其实大致上分为两个流派，一个是专以自然生成的草木金石炼丹，所炼制的丹药，便被称为草木丹。”
“而另一派，则是在草木金石的基础上添加了妖族的血肉精魂，便称之为妖灵丹。”
“哦？竟然还有这种不同，那这草木丹和妖灵丹，哪个更胜一筹呢？”许昊被勾起了好奇心。
冯寿闻言，并未回答，而是一旁的程廷接过了话头，他看了一眼冯寿，斟酌着说道：
“其实两派并不存在高下之分，炼制草木丹和炼制妖灵丹的炼丹师之中，都有无数大师。”
冯寿冷哼一声，却没说话。
许昊看出冯寿的欲言又止，于是故意再挑起话题：
“许某以前只听说过拿草木药材炼药，既然拿草木药材炼药和拿妖族炼药没什么不同，何必要用妖族入药呢？”
冯寿果然憋不住，冷冷出声：
“自然是为了那点药效！”
“哦？此话怎讲？”许昊继续问。
“炼制草木丹的，只要能用合适的妖族血肉精魂按照严谨的配伍入药，就能将药效凭空提升个两三成。”冯寿嘴角带着冷笑，说道。
许昊惊讶道：
“竟然如此？那都去炼制妖灵丹不就好了，何苦坚持抓着这草木丹不放？”
冯寿冷笑出声：
“呵，哪儿有这么容易，首先是这配伍，妖族的血肉精魂的性质比草木金石复杂的多，如何配伍便是個大问题。”
“即使是能解决配伍，那还有妖性的问题，妖族毕竟与人族不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妖气，这妖气可与人族格格不入。”
“这两点，可都是要人命的。所以……”
冯寿面带不屑，给妖灵丹下了结论：
“妖灵丹，外道而已。”
许昊点点头，不置可否。
程廷则是一脸苦笑。
这冯丹师，还是这么敢说。
受他们丹器堂大执事的影响，这丹堂里面喜欢炼制妖灵丹的可不在少数，冯寿这话是要给自己招灾啊。
幸亏在许昊拿出象征长老嫡传弟子的身份玉箓之后，他就随手布置了一个隔音法阵。
不然，让丹堂里这些性格孤傲的炼丹师听到冯寿这话，免不了又是一些麻烦。
他这边想着，冯寿又开口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妖灵丹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许昊好奇地竖起耳朵。
程廷却目光一沉，本欲提醒冯丹师慎言，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秘辛，只不过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部分炼丹师都有些讳言罢了。
冯丹师显然是对这妖灵丹不满已久，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现在炼制妖灵丹的这些炼丹师们都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妖灵丹起源于药祖的第几个弟子，都是胡扯！”
“其实谁不知道，这所谓的妖灵丹，真正的源头是人仙丹！”
“人仙丹？”许昊疑惑地重复道。
“不错，人仙丹，这名字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可是这丹却不是什么好丹！”
“所谓人仙丹，就是指以人入药，炼制出的大丹！人是万物之灵长，以人，尤其是以修士入药，炼制出的大丹效果非凡，称一句仙丹也不为过。”
许昊瞠目结舌：
“这岂不是魔道行径？！”
冯寿哂笑：
“不错，这人仙丹正是魔道妖人炼制的丹药，而这妖灵丹只不过是把主药里的人族，换成了妖族罢了。”
“所以，这妖灵丹虽然算不上邪魔，但冯某叫一声外道，确实不冤。”
程廷终于撑不住，小声提醒道：
“冯丹师，慎言！”
冯寿也知道自己今天说的有些多了，于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许昊则是有些咋舌。
他不过是今天在丹堂看到如此多的人形妖族，一想到要用这些人性妖族炼丹，生理上有些恶心罢了，没想到还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听冯寿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妖灵丹不光残忍，还存在着一些隐患，还是不吃的好。
于是，他开口道：
“多谢两位师兄为许某介绍这些事情，听冯师兄这么一说，这妖灵丹许某是不敢吃了，还是吃草木丹，安生一些。”
冯寿见许昊没有要妖灵丹，心下也很是满意。
他本身是草木丹的拥趸，一直视妖灵丹为外道，喜欢服用和炼制妖灵丹的简直就是他的生死仇敌。
他看向许昊的眼神里，多了些亲近的神色，缓声道：
“既然如此，我这就为师弟炼制开府丹。”
许昊点点头：
“如此就拜托冯师兄了，我再过几天来取合适？”
炼丹师炼制丹药耗时不短，他要两百瓶开府丹，最少也要开上百次炉，因此想着过几天再来取。
冯寿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之后吧。”
“好，那三天之后许某再来叨扰师兄。”
冯寿与他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言，开始为炼丹做准备。
许昊与他道过别，就跟程廷从丹堂里退了出来。
许昊又与程廷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只是走之前，许昊结两百瓶开府丹的账的时候，程廷说什么也要只按照丹器堂标价手九善功一瓶，收许昊一千八百善功。
但许昊哪能为了这区区两百善功就欠下人情，还是付了两千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