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目光冰冷，扫视着这间屋子。
有的镇定自若，有的故作镇定。
他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可他也不是没办法。
还是把这件事处理了吧。
他对警察说：“张警官，我想请您帮个忙。”
其中一位身材有些发福的警察开口道：“什么事，方厂长？”
“我想，在将他们押去问审之前，先将他们送到刚才那个广场，让那些施工人员看看，也好向他们解释一下。”
张警察性格耿直，对这种人自然是深恶痛绝，一听方荣这么说，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方荣又重复了一遍：“还有，他们收受的贿赂，也都是我们轧钢集团的财产，我们要对他们进行问责，让他们把以前收的东西，统统交出去，让我们轧钢集团发展，让我们的员工过上更好的生活。”
张警察呵呵一笑：“方厂长，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找出来的，一分都不会少。”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你要是给他们送钱，他们肯定不会收的。
但如果将这份荣耀相让于对方，他们不仅立下了大功，还伸张了正义。
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他们来了，也不需要动手，只需要等待审核的结果，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不虚此行。
所以在方荣提出的条件下，他们还是愿意满足的。
就在这时，原本还有些心虚的几个厂领导，见方荣跟公安局的人说了几句话，又回过头来，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方荣还有没有其他的打算。
刹那间，所有人都是面无血色，满头大汗。
“那六个人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因为他们的贪腐，肯定会有严重后果。我知道，有些人可能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只要没有查到你，就可以蒙混过关，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方荣的手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
每一次敲响，都像是敲响了死亡的钟声，让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
这一刻，气氛无比的凝重。
不少人都是一脸的悲戚。
“我可以再给一次机会，至于能否抓住，那就要靠你们自己。”
闻言，所有人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方荣又重复了一遍：“在我离开这里前，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事情。明日太阳落山之前，交出所有的赃款，并且提出辞职，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本来还想着，方荣所说的那个“可能”，指的就是可以留下来的那个“可能”。
原来是这样。
他们在心里把方荣骂了个狗血淋头，简直是丧尽天良。
不甘心。
还有一些自认为不够明目张胆的人，则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不过，他的想法才一冒出来，就被方荣打断了。
“想要蒙混过关的人，可以先试试看。”
“但一旦被发现，就没我说的这么容易了。”
“可能是和那六个人一起，在监狱里啃花生吧。”
方荣话音刚落，就见一些人脸色难看，还在负隅顽抗。
他呵呵笑道：“忘记跟大家说了，她是财务室的组长，别看她年纪小，但夏组长以前在国外做过一些审核，发现过很多腐败的人。有些人还是国外的奸细，如果你觉得自己能躲得过，可以去试一试。”
这些人如果一意孤行，那就是自寻死路。
方荣转头对杨伟明说道：“杨副厂长。”
杨伟明这会儿也被方荣镇得够呛，连忙上前几步：“什么事？”
“我可以肯定，你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但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轧钢厂厂长，却没有做到最好。”
杨伟明叹息一声，也不解释，只是略略低下了头：“领导说得对，我这就下台。”
“不。”方荣摇摇头，“你可以戴罪立功！现在时代变了，我想从你这里找到一些新的东西。”
杨伟明抬头，双目通红的盯着方荣：“厂长，谢谢你！”
方荣也不想多说什么，叮嘱了杨伟明一句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们出发了，张警官。”
张警察嗯了一声，让人把这六个人送到楼下去。
而在下面的广场上，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待着。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写字楼上。
目光还在高台上的大量钱上扫视着。
那些从工厂里辞职的工人，也没有一个人离开。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最后的结局。
据说，人多了就会出事。
人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就冒了出来。
大门外，那些四合院里的野人也都在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母亲，刚才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他们都在猜测方荣只是为了装模作样，等下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些钱都拿走。”棒梗凑到秦淮茹耳旁低语道。
秦淮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外面都在传，都这么说了，你说是真是假？”棒梗道。
“很难说。”傻柱想了想，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外国派来的奸细，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等着看好戏吧。”
二叔笑了笑：“我们都知道他不会给我们发钱，如果他真的想要赖账，那我们就真的要追究责任了。”
易中海点了点头：“到时候就算警察来了，工厂的人也不会让方荣好过，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流言也开始传播开来。
就连工厂里的人也都听到了。
许多人都是蠢蠢欲动。
生怕他们真如外界所说，拿不到这笔钱。
要不是因为有执法人员在场，恐怕这些人都要冲过去抢夺了。
“黎师傅，要不我先冲过去抢一把钱然后就走？”
“神经病啊？这么多警察拿着枪，你要是敢乱来，他们会开枪的。”
“你不用担心，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让所有人都站出来，法不责众。如果他们真的阻止，那也没用，反正我也是带着自己的工资走的，工厂也是欠着我们的。”
“我看不用了，领导刚才已经说了，回头就把钱分给我们。”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什么等下厂子厂长就会给我们发工资，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谁知道他在做什么，会不会真的放弃了？”
“小王，你可别乱来啊，要是弄砸了，你的两个儿子可就惨了。”
“黎师傅，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大家，让他们先来。”
黎师傅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的人法制观念很弱，对警方也就是一种皮毛上的恐惧。
许多事情都是不计后果的。
眼睁睁的看着小王从身边走开，去和别人说话。
黎师傅见周围无人，飞快地在纸上画了一张警告的字条，然后偷偷地递给了身边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