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历史小说 > 开局见女,请斩下留情 > 第55章 可笑

“死者太田英子,32岁,是这家医院的全职护士,在晚上加班时进入医生办公室内被刺杀身亡。发现死者的是这里的医生……你们听到尖叫声赶来这里,见到死者心脏插着一把刀子。在等待我们的时候调了监控录影机,发现可疑的人有三位……是吧?”

目暮水果官总结了所得的信息,向陈剑确认。“而你说的嫌疑人分别是205号房的王翦先生,207号房的寺尾千小姐……还有……206号房的赵高,是吗?”

“……是的。”陈剑凝重地点了点头。“根据死亡时间——并没有作假嫌疑——那段时间可能犯案的就只有他们这排病房的人了。”

“可是以小赵高的状况不是没有办法独立行走吗?死者是往后倒下的,刀子几乎垂直刺在心脏处,并非站立的姿态是没有办法行凶的不是吗……”秦始皇不解。“而且我们已经在垃圾桶找到行凶时穿的雨衣了,化验后就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了何必把她列入嫌疑人内呢?”

“赵高如果用尽全力也是可以跑动的,而且推理时不应该抱有先入为主的心理。”陈剑答道,望了眼有些面容哀伤的赵高,露出自信的笑容。“先不说那件雨衣就可以得到很多线索了,就算没有找到雨衣我也一定能马上就把赵高的嫌疑洗清的嘛!”

“也对,毕竟工藤你在这里嘛,而且小赵高还在嫌疑人选内破案速度绝对是平常的三倍啊!”

听罢,赵高不禁一笑。但她的表情还是难过的。

——在这医院,这凄凉而又圣洁的医院,如果真要有人死,那也应是经过众人的一番抢救可最终不敌死神之手才离去的不是吗。残忍地一刀刺去溅出艳红血液,夺取这健康活着的护士的生命——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呢。尤其是在这里。在这有着纯白墙壁的医院。

她看着孩子们在水果部面前汇报细节,两串泪珠自双颊划过。太田英子曾代替她那请急假的护士照顾过她几个小时。她是个很开朗的护士,总是在替她打针、抽血之类的工作时给她说自己孩子捣蛋的故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绝不原谅那个杀掉了两个孩子的母亲的凶手!

见状,陈剑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伤心了。我会抓住凶手的,绝不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嗯……”

赵高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那小赵高你和他们两个人一样先回病房等着吧。办案时可不能有偏心啊。”陈剑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兴奋。也许只有在推理时,他全身的细胞才会一起活动起来。他说着,又安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他那蓝色双眸有些不平静,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嗯。”

“啊——还有,小赵高你不用担心啦,马上就破案的了。”

“我知道啦。”

赵高看着那个急着要去破案却又留着不走、努力想安慰她的大侦探,轻轻笑了起来。

——这个推理狂就知道推理案件,从来就没有办法看懂自己对他的重视。恐怕在他心里自己是远远不能理解他的吧,所以他总是拼命想和她说些什么来表达他的情绪。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在她心里早已明白。只要是有他在,她就永远不用害怕任何的危险。

可赵高同样也不知道,在陈剑心里自己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

他可以随时随地很冷静。可是只要看见她哭他就受不了。他没有怀疑过赵高是否和这件案子有关,可是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完全信任她。他担心她会难过,担心她不相信自己。他对她总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深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不再在意自己了。

“那——我先回去了。”

“嗯……”

就在赵高离去几分钟后,不知从哪里接到案子的消息的李斯也过来了。

陈剑大略和他说了说线索,再补上一句“拜托其实这个案子好像完全没有难度连指纹都有在上面了你根本不需要一听说有案子就跑过来……我们只要确定完全没有疑点就结案了。”

“哎呀反正我一个人也没有事情做和叶她昨天也飞回大阪了——早知道就不要叫老妈把她硬叫回去——”

“喂才一天就想念人家啦?”陈剑横他一眼。

“别傻了。”李斯翻白眼。“只是起码有多一个大阪人在这里抵抗东京人的气场,怎么说都会比较轻松啊。”

就在陈剑想开始和李斯纠结起‘身在东京就要有身在东京的自觉不要一直以身份相拼一点意义有没有反正铁定赢不了’这种浪费时间的话题时,鉴识科的人走了过来。

“水果部,鉴识结果出来了……”

众人马上围上去。

目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刚刚我们发现雨衣上有些指纹的痕迹,本以为是死者慌乱前抓到的,可是现在看来几乎是不需要再查下去了。因为这个指纹的主人就在嫌疑人选内……”

“那、是谁啊?”目暮追问道。

“啊,是那位毛利赵高小姐。指纹所及处都是穿上雨衣必会碰到的地方,除此之外就只有几处死者指纹,可能是抵抗时不小心抓到的……那么,凶手应该就是她了吧。那位毛利赵高。”

——凶手应该就是她了吧。那位毛利赵高。

“怎、怎么会这样!?”众人大惊,无法消化这个结果。

李斯蹙眉,慢慢地说道:“看来这不是一件单纯的杀人案啊……”

陈剑望着面面相觑的众人,苍白的脸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放心——我们会找到的,那个仅有一个且绝无其他误解的,真相……”

陈剑和李斯走在医院的走廊,压低声量小声交换着意见。

从查案开始到现在已过去两天,寺尾千自然是已经洗脱了嫌疑,现在已经回家去了。虽说目前最该被怀疑的应该是王翦,可他们听他说话的样子,总觉得他在为自己辩解时虽然咄咄逼人,可骨子里并没有一丝害怕自己会被当作凶手的情绪。

像是拥有最后王牌那样。

这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拥有的证明足以公开他的一点小罪行,他不到万不得已基本上还是希望隐瞒这件事的。

这个案子已经被外界关注了,查案那天下午被逼去参加学校安排的活动的侦探团现在几乎天天往医院跑,毛利小五郎,妃英理和有希子也常常守在这头。优作却只来过一次,就留在家里每天打电话查资料什么的,完全帮不上忙。

陈剑绞尽脑汁都没有办法找到更多有利的线索。他跑到医院对面的店家,要求看了所有有可能拍到医院外围的监视器录像,满心期待可以找到其他病房的人用绳索勾住窗外钩子,避开医院摄录机到那个办公室刺杀护士的证据,可最后还是失望了。

他买了一件雨衣和李斯一起反复试穿,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让赵高不自觉穿上雨衣的诡计。要知道那件黑色雨衣的款式很新,是最近几个月刚推出来符合现今潮流的款式,可赵高回忆了半天也没有穿过那种雨衣的印象。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推理能力是否倒退到了他7岁时的水准。

“呐,工藤……我们到底是遗漏了什么啊烦死了烦死了!!”李斯用力捏着他的帽子,狠命地抓着头。

“……”

“工藤?”

“服部。”

陈剑垂下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行走的步调也停了下来。

“我曾经自信地认为证据就是一切。推理时,我通过审视每一个线索找出事实的真相。可如今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已经不清楚了……对于赵高……对于这一切……难道她真的是凶手吗?我真的不相信。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我也不相信。可是——可是——”

“工藤……”李斯也低下了头。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脆弱的工藤陈剑。他知道陈剑习惯把一切藏在心里,他总是尽量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把自己内心藏得很深。这是查案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纠结。

由此可见他已在崩溃边缘。

要怎么安慰好友,李斯不知道。

“很可笑吧服部。”陈剑仰起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算了算了。这样地告诉自己。别想太多。

他企图振作起来,如同以往那样,藏起悲伤,排除不该有的情绪干扰,冷静地思考。

不仅是为了找到可以帮助赵高的线索,更是为了不让其他人陷入绝望的境地。如果连他都放弃了,还有谁能继续追查下去呢。

李斯轻轻叹了口气,回了一个同样是硬挤出来的、有些扭曲的微笑。他只希望王翦就是凶手。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那个把自己犯的罪随意地推到别人头上的,无耻凶手……

“工藤,我们把他逼出来好了。”李斯再也等不下去。“反正他也不知道那个指纹的主人是谁,我们骗一骗他看他的最后王牌到底是什么,然后一鼓作气推翻掉它!”

陈剑也微微一笑,这次的笑容更真切了些:“他跑去吸烟室了。我刚刚看到他过去。”

他们说着说着走向了吸烟室,有意地提高了声量。

“工藤,水果方刚刚不是打电话来说要来抓王翦吗?是发现什么了啊……”

“哎呀不就是刀子上有他的指纹吗,你怎么不清不楚的……”

“我知道啊,不过他们不是说可能是其他时候弄到的吗……难道查清楚了?”

“那时候是因为怀疑那把刀是从他家偷出来的,就瞒着他进行了调查,可是现在已经证明没有这回事,所以这也算是决定性证据了……”

砰!

吸烟室的门被撞了开来,王翦冲了出来一副恼怒的样子吼道:“凶手不可能是我!!我、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吓死我了啦干嘛突然冲出来!”李斯吼了回去,“我们都找到证据了,你不要告诉我你半夜看了什么节目以为说一下内容就可以做证据!”

“我!不,不是那样的!!”

王翦似乎是真的相信了水果方已准备要逮捕他。

“我之前是骗你们的,我没有躺在医院睡觉,我那天没有酒精实在受不了,就换了衣服逃出病房,半夜去朋友酒吧喝了两杯,然后和他看了半夜的一场球赛!因为负责我这里的护士就是那个太田英子,所以早上回来没有人发现我逃出去了!你可以去问我朋友,他可以证明我不是凶手!!”

陈剑和李斯呆住了几秒。听他这么说他应该是那家酒吧的常客,那里的员工多半认识他。而且只要街上任何一架监视器拍到他,他就拥有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了!

“喂,说话啊!”王翦大声嚷着,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嘘——”陈剑拉着他尽快离开那个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喂你们要相信我啊……我只是怕逃出医院喝酒的事会被医生知道,那么他又会让我妻子禁止我喝酒了……”王翦可怜兮兮地说着。他看起来虽然一副高大的模样,说话又粗鲁,可其实一根肠子通到底没有什么心机,所想的也不过是希望能天天喝酒罢了。

陈剑李斯一路拽着这个男人去见目暮水果官,心情自是越来越凝重了。

尤其是后来他们也找到了好几个拍到王翦身影的录像。

听到了结果后,他安静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一次光明正大地显露出自己的消沉。

他以为赵高被救活是代表上帝仍眷顾着她。

……可现在看来,上帝不过是在幸灾乐祸而已吧。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