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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很忙下

如颜如烟如秋立马堵住许建冬他们搬东西进来,苏如鸿看着也不管。

见许建冬他们快接近门口,如颜如小兽般杀气腾腾,一挥手就将许建冬手上的红砖推翻,这还不解气,连身后一个搬运工人手上的瓦片也被如颜踢飞。

接着是如烟尖利骂起来,我们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是你们家害得我们要搬回来住古厝的,还装好人在这里整点事情做做,想让我们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岂有此理!我们不吃这套!

如秋也气得说,对,我们不吃这套。

搬运工人们停住了,一脸茫然一直问着许建冬,建冬哥,那还要不要继续搬?

苏如鸿直视着许建冬的眼睛,用倍感疏远的语气说,你还是走吧,我会自己叫人来修的。

有搬运工人说,建冬哥的修养太好了,如果是我,肯定立马走人。

不过站在一边始终没有任何表态的如娇看出来了,许建冬和他母亲对待大姐不一样,许建冬是真心的。

如娇说,运都运来了,就让他们先搬进来,先把东西放下。

妹妹们还气不过,还想再闹下去,却让如娇一手拉着一个直接进屋了。

许建冬他们这才继续搬着,苏如鸿也没有理人,回屋里研究制香去。

她把母亲以前留下的檀香、乳香、龙涎香、苏合香都拿出来,摆在桌上,神色很投入,一样一样看着,再一样一样闻着,时不时端起桌上的冬瓜茶喝几口。

坐久了,苏如鸿就起身走到沉香墙画,她对这幅画很是痴迷,有着许许多多的好奇心要解开。但看着看着那种抽搐恐怖感觉又来了,画里的青面獠牙恶鬼又化真身了,又朝她奔来,恍惚中,她看见桌上的檀香、乳香、龙涎香、苏合香突地一裂。

苏如鸿吓着了,再仔细一看,所有香却碎成一粒粒珍珠大小,她想伸手去抓,恍惚中,这些珍珠大小的香又让青面獠牙恶鬼变成圆滚滚半透明的虫子们。

她立马感觉圆滚滚半透明的虫子们爬满自己浑身,奇痒无比,疼痛难忍,身子剧烈抖动得厉害。

苏如鸿连忙去翻开抽屉,慌乱的拿出火柴盒,打开抽出一根根火柴,困难的擦着,擦了好几下,终于点燃了,她将要用火柴烧死幻觉里的圆滚滚半透明的虫子们。

这时许建冬正好搬完东西,冲进来见她样子吓了一大跳。

好险!许建冬连忙拿掉她手里的火柴,赶紧扶着她关切问,鸿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如鸿冷汗满面抓住许建冬的手说,有青面獠牙恶鬼朝我来,有圆滚滚半透明的虫子们在我身上爬着,建冬,快,帮我灭了这些可怕的生物。

许建冬上下看了看如鸿身子,什么虫子也没有,又抬头把整个房间看了看,没有,什么恶鬼也没有。

只有墙上画的一幅千年沉香树,三个美人和青面獠牙恶鬼。还有桌子上的檀香、乳香、龙涎香、苏合香,也都摆得端端正正的。除了这些,许建冬什么也没有看到。

许建冬抱紧她说,鸿儿,不怕,什么也没有,有我在,什么也不要怕。

接着苏如鸿喝了一杯许建冬倒来的温水下去,还是没有缓过来,身上依然打着寒战。

许建冬多次问了问,她才把自己迷失和困惑在异常世界游荡的事,全部告诉了许建冬。

许建冬听完,就对着这神秘的沉香墙画仔细观察着。但看着看着,他好像可以很神话的穿越到墙画里,如同历经风雨侵袭,地震摇撼的变幻莫测幻觉。

他知道了,如果不是如鸿压力太大造成恶性幻觉,其实幻觉能使许多事情充满新概念英雄。

许建冬抬手温柔替如鸿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语调坚定地说,鸿儿,你肯定是压力太大了,才导致恶性幻觉的。要不这样,我来把青面獠牙恶鬼改成凤凰涅槃,沉香本来就如同凤凰浴火重生。这样改之后,你就不会受青面獠牙恶鬼的影响,而是和凤凰一样浴火重生了。

苏如鸿点点头答应,又立马和许建冬找来扁圆头画笔和扇形画笔、毛笔,喷枪,颜料,调色工具小桶和杯子。

一切弄好之后,许建冬就开始在墙上改起来,苏如鸿在一旁当小助手,帮忙调色,不一会儿,俩人脸上手上身上全是颜料色彩。互相看着对方此刻如同小丑样子,忍不住惨然一笑。

但下一秒,苏如鸿深深地看着许建冬,她将要流出的眼泪倒进肚里。她感觉出,他的手一点力都没有,还有开裂的几条伤口。

其实他这段日子出差,已累得筋疲力竭,在工地时不小心还把手砸伤了,以致拿一块砖或一块木头,必须双手来回换才能行。而现在他却一直为了自己的事,还一直强撑着。

那个一直努力打拼的“五美青年”许建冬,近来眼睛里好像没有了光......但他依然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几乎一见自己就真挚笑,这使苏如鸿内心非常难受。

苏如鸿直接说出重点,你什么时候出国留学?走之前我送你。

许建冬知道她要讲什么,只是哦了一声……便继续专注画凤凰,一只神采奕奕的凤凰头部已经让他勾出来了。

许建冬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在她身边,另一个选择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赴美国留学,深造建筑学。但他对如鸿却难以割舍,又担心无法预料的前途。

许建冬深吸了一口气,便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了,他疲倦的亲吻了一下如鸿的脸颊就说,我得先走了,得先回去换洗一下,再赶去公司一趟,再赶来你家修古厝。

说完许建冬就离开了,这时苏如鸿听到弟弟有点咳嗽起来,她也没有休息就去给弟弟熬冰糖雪梨喝,又喂了小半碗米糊,就抱去给如娇带。

也不知道是弟弟早产的原因,还是她们没有经验带好弟弟,总之弟弟三天两头感冒咳嗽。

苏如鸿还是用老办法摘来丁癸草、鱼腥草、野甘草,熬给弟弟服用。好在每次都是有效果好起来,不用中途跑医院去排队各种检查。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苏如鸿泡了一杯咖啡喝下去,精神状态又提上来了,就准备去一趟市区自家别墅,说好的和人约着今天看别墅。

于是她打开衣柜,挑了一套看起来比较正装的白色连衣裙换上,直发盘起来。

苏如鸿和如娇吩咐了两句,就准备出门了。

才刚刚一到门口,苏如鸿就看见许建冬果真带了五个人来,准备要修自家的古厝。

无巧不巧,这时阿责也来了。

阿责见许建冬也在,就连忙掏出七匹狼烟递了一根给许建冬。俩人互相笑着打声招呼。

苏如鸿笑着说,阿责!你来得正是时候,有人要看我们家别墅,你先陪我去一趟市区,多一个人多一份说服力。

说完就让阿责骑着自己的摩托带她走了,她的白色连衣裙在摩托车后座飞扬。

许建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疲倦的目光里还有着那么几分醋意,其实他很想开车跟在后面,去看看别墅情况。

但想到今天一定要帮她把古厝修好,就没有跟着去。因为看了天气预报,接下去基本都是雨天。所以要赶紧修好,不然她们屋里要漏水。

在感情里,他和如鸿有相同的观念和追求,深于情而不困于情。爱情使人向上的力量不亚于使人萎靡的力量,爱所占的分量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责任和担当。

......

市区苏家中西合璧别墅。

苏如鸿和阿责刚刚走到门口,就发现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她们家别墅墙壁,乱涂鸦各种走私犯罪的讽刺画面。

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私家车子和商务车子,有好些人等着看她们家别墅,都是一家子一家子人一起来看别墅,要么就是带着亲戚朋友一起来看别墅。

但其中有一个中年胖男人两手插在后背,认出来的是苏如鸿马上说,你们家被涂成这样,这下不是太好卖,看着像是凶宅,怪怪的。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苏家宅院被人在刺桐城编成鬼楼凶宅故事写成小作文,而且常有三五成群小青年组团来探险,报纸都报出来了。

落差很大。以前在刺桐城有这么个说法,得苏家宅院,祥和喜庆的瑞兆就会降临,得之一个大家族可创立一份家业或者守住家业。苏家宅院它存在于世的价值,那时谁都觉得风水好。

苏如鸿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在人们的眼里也许是赤贫,无助,但她不会服输的,唯有将一线希望咬住坚持往好的方面想。

苏如鸿心一横很坚持说,是的,卖起来也许不是太顺利,你们可以这样说,但我必须继续向前!我们家房子很好,没有任何问题,请大家先进去看看吧。

可他们又说,这都能把人吓跑,我们买了,亲戚朋友来家做客,还以为是我们在干犯法的事,这太不好了,买个别墅本来是享受的,结果来受罪,傻子才买。

阿责立马给在场的每个男人都递根烟,拿起打火机给人点着烟笑笑说,这些涂鸦可以清理掉,过两天就清理掉,你们别担心这些,不碍事。

买房的人还是不太愿意进别墅房里看,始终在心里不舒服。

于是苏如鸿上前几步走到墙面,伸手摸摸那些涂鸦,她看到有海和船,有正义的海警和大腹便便的犯罪分子,还有贪官和美女,顿觉心潮澎湃。汪曾祺说过,美,多少要包含一点偶然。

所以苏如鸿反而用欣赏的眼光生气勃勃说,我发现这些涂鸦特别有艺术气息,感动了我的眼和心。如果是画给那些真正犯了走私罪的人们,让人看了自然十分痛快。所以你们不要在乎这些东西了,叔叔阿姨们,姐姐哥哥们,来都来了,就先进去看看吧。

这些话听起来很不一样。苏如鸿的“大方举止、真诚谦卑、气定处世”瞬间令大家体验了完全不一样的心灵之花。

阿责也连忙到隔壁小卖部,叫老板一起搬出五箱娃哈哈矿泉水出来,苏如鸿见了,和阿责连忙给每人发一瓶水喝。

于是大家就随着苏如鸿进别墅看看,看了半天下来,都连连称赞别墅的好,但就是没有想买的意思。大家都表示买房子是大事,回去再考虑考虑。但其中有一两个一直再和苏如鸿谈价格,他们想要苏如鸿把每平方七千降到五千。

那时候的房地产市场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发展成熟,所以苏如鸿根据当时的行情,就标每平方七千卖。

苏如鸿笑笑说,价格是不能再低了,是的,买房是大事,你们都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走时,苏如鸿和阿责一起为他们开车门,亲切有礼貌的和人说再见!

阿责见大家都走了就说,如鸿,我去找些人把这些涂鸦都清理掉。

苏如鸿点点头,就等着阿责带人过来,一起把走私罪涂鸦全部清洗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但许建冬今天没有把她们家古厝修成,妹妹们依然是不让他进去修房子,还把他画成小丑嘲弄。如娇在忙着带弟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妹妹们。

苏如鸿也没有说什么,就忙自己的去了。

谁知夜里下了一场大暴雨,早晨苏家姐妹起来,发现屋里到处都是慌乱地雨水在打架,还有屋顶塌下很多的灰泥。

如颜如烟如秋急着要上厕所,脚一踩就滑倒,膝盖都摔乌青了。

有那么一刻,妹妹们还是有些后悔不让许建冬留下来修古厝。但只要想到武术馆一事,为了争一口气,偏要把他拒绝在门外。但即使不要许建来修,也要找人来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