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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顺星节

宇文恺自从进屋,就没说一句话。虽然他平时跟崔瑜的话就不多,但也不至于如此低气压。看来,这是审出什么天大的事来了。

其实宇文恺并没有进一步审下去,不过,以他对苏敏的了解,以宇文礼对府内的掌握,好些事已经不用审了。宇文礼承认,他之所以知而不报,也是碍于苏姨娘,碍于宇文恺对苏敏的感情,宇文恺虽然罚了他的工钱,对他的选择却表示理解。他不理解的,是苏敏,在他看来,苏敏要星星他不会给月亮。她缺钱吗?显然不缺,可为什么.....

如此钟爱,回护多年的宝贝,居然并没有那么完美。他有些失落,也有些无措。无措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她,抑或是面对自己的,爱情。

正月初三宗亲饮宴,宇文一家其乐融融。还有更乐的,皇帝念宇文恺修宗庙有功,下诏封为太子左庶子,加封甑山县公,邑千户。众所周知,等新都开始兴建,这位十二弟将会更得重用。

长安城,自汉兴以来历780年之久。这座旧都城已不再适合新的大一统王朝的需要。首先,汉长安城中宫宇朽蠹,供水、排水严重不畅,生活用水多受污染,水质咸卤,难以饮用。其次,汉长安城北临渭水,由于渭河不时南北摆动,有被水淹的危险。但杨坚并不想离开关中。他认为,灞河以西、渭河南岸这一区域在交通、军事、经济等方面,仍然是建都的最佳位置。

宇文恺在之前上呈的初步方案中,曾提到龙首原。龙首原距离汉长安城东南20里,南部原区与之以北汉长安城所征地本是相连一体的一块原区。地势相对起伏较大,愈向东南,地势愈高。原面开阔,面积宽广。且便于从东西两面引水入城,解决城市用水的问题。同时原南依靠山原,将都城与渭河远远隔开,再无洪水没都的危险。

皇帝基本首肯,正月初八,顺星节,命其再卜一卦。

乾卦属阳,称九,自上而下,刚好对应横贯地面的六条土岗,从北向南,依次为九一、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九六。

初九是潜龙,勿用。九二高坡是“见(现)龙在田”,宜“置宫室,以当帝王之居”。九三之坡,“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如果把百官衙署放在这里,可以体现文武百官健强不息、忠君勤政的理念。宫城与皇城适宜布置在九二和九三坡地上。九五最尊贵,所谓“九五至尊”,属“飞龙”之位,不欲常人居之,可在这条高岗的中轴线部位,东西对称建筑两座规模宏伟的寺观,西面是道教,东面是佛教,借神佛之力防止帝王之气外泄。

其实这个卦象,宇文恺早已烂熟于心,今日,借吉时再卜出来,自有他的用意。

这边,宇文恺卜出的卦象大吉,龙颜大悦,“赏!”

那边,安平郡公府又要出事了。

玄静接到崔瑜的信,按照约定时间,前来做法事。顺星节的法事很受大隋百姓推崇,旨在仰仗佛陀的无量智慧光明破除人心无明痴暗,籍着灯灯相传,光光互照,普世吉祥,社会安和,家庭顺睦。

做完法事,崔瑜邀玄静在前厅用茶,但因为说的是回去现代的秘密,她屏退众人,让木棉和茴香在门口守着。

“你说什么?还要等到合适的天气、时辰,你不是说我随时想回去就来找你吗?”

“是啊,你随时来找我,我随时帮你测算时间嘛!”玄静这厮还是这么令人蛋疼。

“好吧,你快算算,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恰恰好,就在今晚!所以,我来了。”玄静招牌式动作,眨眨眼。

“你丫,不早说?卖什么关子!”要不是有求于他,这厮挤牙膏的样子真有点欠抽,“今天?这么急,最近太忙了,我还有好些图纸没看呢!还有没有别的时间?”

“下一次,可能要等半年,或是更久......不知道,要推算才知。”

“啊?这么复杂!那你说到时候我回去,不会已经变成尸体了吧?”

“或者我帮你回去看看?我最近正好想回去一趟。”

“那你还回来吧?你可别不回来。”毕竟崔瑜只认识这么一个同类,还是个神通广大的。

“回,一定回。我还有好些事没办完呢!”

崔瑜狠了狠心,“算了,就今天吧!今天回也行。图纸我已看了一些,学了一些啦,学无止尽,回去就回去吧。也不知我爸我妈我爷他们怎么样了……”

但即刻就回去,崔瑜竟莫名生出些恋恋不舍之情。转念一想,也没什么。这大宅门,天天你害我,我坑你,吃食种类不丰富就算了,食品安全也很成问题,还是回去吧。

话说,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茶,喝了快一壶了。

茶,茶!?

“我……我……好像……中了那什么药。”崔瑜的脸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热。

“什么药?中毒了?”玄静急忙抓住她的手腕。一把脉,就明白了。同时,自己也有些不适。他赶忙服下一颗随身带的解毒丸,可惜只有一颗,不能完全化解,消解五分还是可以的。“府上可有浴池?”

“温泉吗?没有!外面湖里都是冰。”崔瑜越来越难受,“谁他娘的又行这下作手段!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走,快点离开,离开这鬼地方,你带我走吧!”

有人一脚将门踹开,“你要走哪儿去?”

玄静也难受啊,没有时间跟宇文恺解释,只说了句,“误会,误会!”就冲出去,一猛子扎进微有薄冰的湖里,生疼!生冷!“小爷非得风湿不可!”不过,也好过当众出丑。

崔瑜难受至极,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手上顿时呼呼冒血。

宇文恺看到崔瑜那发狠咬自己的样,又看她满脸通红,鼻尖冒汗,明白这是中了药了,顿时眼神极为阴沉地说:“待我找到那个下药的人,定会让他好过!”

崔瑜难受得要在地上打滚儿了。想到自己的媳妇儿怎能如此出丑,宇文恺把崔瑜抱回房里。

宇文恺忙了大半天,晌午刚出宫,桂宝就难为情的报告,夫人瑜娘子与玄静法师过从甚密,想是有染!

有染?崔瑜来到长安也就一个多月,怎么可能?还是个僧人。不过桂宝似乎说的有鼻子有眼,说之前他们就有通信往来,今天趁来府上做法事的机会,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桂宝是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宇文恺自然相信他不会撒谎。安平郡公府紧邻未央宫,他快马加鞭,几分钟就到家了。

岂料,隔着门就听到崔瑜说,“你带我走”。

虽然是没有实质的婚姻,但在宇文恺心里,崔瑜早就是自己的女人了,没有哪个男人遇上这种事还能淡定的。一脚踹掉了门板......

此时,太夫人苏怡还有苏敏都在旁边,苏敏还等着看好戏呢。

崔瑜在床上翻来滚去,嘴里不停地叫:“热,热...我好难受!好难受!”

“茴香,快打些水来!”宇文恺哪有解药,还是先给她降温吧。

崔瑜听到是自己偶像祖师爷的声音,闻到了他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猛然爬起来,不管不顾往宇文恺身上扑去。

这怎么行?苏敏想上前拉开,“安郎,崔氏如此不检点,还有那玄静法师,不知廉耻,居然敢觊觎郡公夫人.....”

“闭嘴!都给我出去!”宇文恺第一次对苏敏吼道。

太夫人苏怡也看明白了这中的是什么药,更明白需要怎么解。那还杵在人家小夫妻这里干什么。她拉着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苏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