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渐冷，野地草枯萎，风一吹沙沙响。
剧组在野外拍戏。
演员正在化妆，道具已准备好。
赵文虞走进化妆车内，这就是一个中巴车，用货车拖着，有些像《幸福时光》中的旅店。
张猛在和郑梅聊天，他使个眼色，叫张猛出来。
袁荃见他刚进来就出去，问赵文虞：“你这是做什么？”
“你先化妆吧，我们出去抽根烟。”
两个人走了几十步，赵文虞问：“怎么样？”
“拿下了。”
张猛有些得意。
“牛逼！”赵文虞笑着说：“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哈哈，快刀斩乱麻。”
电影开拍前，赵文虞和袁荃说：“等会打轻点，你可别真大。”
“打死你个混蛋，让你气我。”袁荃在他胳膊上掐一下。
电影开拍。
傍晚。
在晚霞下，蒋梅哭诉着：
“我到底做错什么，让你这么对我。”
“感觉自己卑微的就像一条狗，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凌风手扶着方向盘“我知道。”他不想争吵，敷衍着她。
两个人在车上吵架。
蒋梅打了他两巴掌，愤怒的凌风，把她赶下车。
“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身边。”
凌风开车离开这里。
……
10月28日。
清晨，5点。
《甜蜜的生活》最后一场戏，最后这个镜头。
赵文虞有些困。
袁荃站在路边，手中拿着野草。
听到开始。
他看着车，带着尘土，停在袁荃身边：“上车。”
她快步跑过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两个人扬长而去。
“咔！”
赵文虞再把车开回来，他问顾常卫：“最后这个镜头如何？”
“很好。”
“OK！”
赵文虞接过张猛递过来的大喇叭，他大声喊着：“我宣布，《甜蜜的生活》杀青！”
剧组工作人员剩下不多，演员就赵文虞和袁荃两个人。
张猛和杜杰像猴子呼喊几声。
回去的路上，赵文虞昏昏欲睡。
他问侯三：“三哥，晚上饭店定了吗？”
“西单玉华台，吃淮扬菜行吗？”
“可以。”
回到酒店，众人恭喜电影杀青，最后一场戏一直熬到清晨拍的，赵文虞很困。
“谢谢，现在有点困。”
“你就先睡吧，下午5点叫你。”
袁荃端着早餐进门，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吃点再睡吧……”
赵文虞躺在床上，把绒衣和裤子脱掉，迷糊着眼说：“我很困，你吃吧。”
见他睡着，袁荃端着托盘出去。
…………
西单这里开了许多饭庄，玉华台红色牌匾，两层建筑，众人上二楼包间，整个二楼被《甜蜜的生活》剧组包下来。
赵文虞拍电影不算快，9月2日开机，10月28日才杀青，《甜蜜生活拍摄》56天。
响油鳝糊、大煮干丝、红烧狮子头、清炒虾仁、拆烩鲢鱼头、蒜香排骨、红酥鸡、平桥豆腐、干贝萝卜球、清蒸螃蟹。
众人酒都满上，赵文虞站起来笑着说：“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哈哈！”
众人大笑出来。
周惠敏不知为何要笑，旁边人告诉她“这是小品里的词。”
“哦。”
“干杯吧。”赵文虞一饮而尽。
众人推杯换盏间，赵文虞有些喝多了，有人提议下半场。
“回去早点睡吧，香港的同事，明天还要回去。”
赵文虞没回酒店睡觉，他和张猛还有杜杰去澡堂子洗澡，这几天有些累，顺便按一下。
…………
翌日。
送张国荣去机场之前，两个人聊了一会电影上的事。
张国荣问：“这部电影什么时候能剪辑完？”
“我希望在年底上映，明年5月参加戛纳电影节，今年的年底在内地，港台上映。”
“香港有宣发公司吗？”
“安乐公司吧，江至强这个人不错，香港和台湾发行，交给他做，等你剪辑完电影，叫他到内地试看下。”
“可以。”
抽空赵文虞去周惠敏房间，他让周惠敏等会去昆仑饭店住下，等送走张国荣他们，他就去找她。
在去机场的路上，赵文虞说到电影剪辑：“现在国内也就有中影能用下，要是他们不借，电影剪辑就要去香港做，哥哥您提前联系下。”
“嗯，到时你给我打电话。”
在机场送张国荣他们离开，赵文虞坐在车上，拿出一笔钱给张猛：“这个钱你先拿着，11月25日，开车跟着我回一趟老家。”
“有什么事吗？”张猛说：“火车很方便，到时下雪路很难走。”
“我母亲周年，她是农历10月26去世的，我这趟回老家，给我爸妈烧点纸，把老家的地处理，还有老家的房子。”
“行！”
“咱们什么时候剪辑？”
“11月1日。”
他让张猛把车停在马亮桥这里，赵文虞下车走到昆仑饭店。
“周慧敏住几楼？”赵文虞在大厅询问前台。
“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你给她打电话，就说赵文虞。”
不一会前台小姐放下电话：“6005房间。”
周惠敏听到敲门声，迫不及待开门。
“哥哥他们走了？”
“嗯。”
赵文虞抱着她，在脸上亲一口。
“咱们两个先睡一会，下午再起来，《半生缘》上映，先去看电影，然后去吃火锅。”
周惠敏把他衣服挂起来，低着头说“不知道对不对，比你大这么多，感觉很不好。”
“你是在意别人眼光，还是在意我？”
“可是流言蜚语伤人。”
赵文虞躺在床上：“她们羡慕你还来不及，谁不想和比自己小的男人在一起，只是大部分长的没你好看，也没有你的才华。”
“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台词：咱们两个郎才女貌，还轮不到妖怪反对。”
他掀开周惠敏衣服，又开始吃扎。
周惠敏感觉他就像一个孩子，这也是可贵的地方。
…………
两个人打车去东单大华电影院看电影，《半生缘》在内地上映，海报中的黎明和吴倩莲，还挺般配。
原本以为这时候电影票也就2、30块钱，一问价格，50块钱一张票。
影院不卖爆米花，买了两瓶可乐。
刚一坐下，赵文虞就搂着她，周惠敏靠在他肩上，等待着电影放映。
现在国内看电影的人不多，年轻人喜欢去录像厅看电影，十块钱可以包宿，赵文虞在哈市经常去看。
到了后半夜，放上RB粉红电影，年轻人躁动的心，无法用言语表达。
电影开始。
赵文虞看了一眼，上座率不到40%，这样影院是亏钱的，要是没有政策补贴，很难维持下去。
去年内地总票房11亿人民币，同时期的美国，1996年总票房70亿美元。
人口只有5000万的韩国，总票房也比大陆要高。
赵文虞对《半生缘》这样的电影没兴趣，刚看一会，他就不老实起来。
“你别乱动。”周惠敏小声说。
“你看你的，我动我的。”
看了一场爱情电影，走出影院时，周惠敏面色绯红。
看了眼电子表，已下午4点52分。
“咱们去东来顺吃涮肉，你能吃羊肉吧？”
“吃啊，清炖，煲汤。”
赵文虞牵着她的手，在路边打车。
“师傅，东来顺。”
司机师傅回头看，他认识周惠敏，笑着问：“入冬吃涮羊肉不错，周小姐第一次到京城？”
“这是我第二次到京城，93年来过一次。”
这一路上司机师傅问东问西，夏利出租车很快到王府井。
正赶上饭口，东来顺人很多，包间已经订出去，两个人坐在里面靠窗位置。
“两盘羊肉，一盘手切上脑，一盘三花牛肉，一个青拼。”赵文虞问：“有酸菜吗？”
“有。”
“一盘酸菜。”
“四瓶啤酒，你喝什么？”
“我喝果汁。”
“给她来一个果汁。”
服务员准备上菜，周惠敏看着赵文虞问：“文虞，电影拍完，你以后做什么？”
“剪辑，等着电影上映，要是票房还不错，可以筹备下一步电影。”
“袁荃呢？”
他笑着说：“我们两个没事。”
芝麻酱、腐乳汁、香菜、葱花，再来一点醋。
赵文虞拿着小碗，问她：“你吃什么，我给你拌。”
“有海鲜酱油吗？”
“你就芝麻酱和酱油，再来一点葱花吧。”
火锅沸腾，赵文虞先下一盘羊肉下去，不一会他就捞出来。
“熟了吗？”
“羊肉要吃嫩的，没血丝就行。”
他这一筷子几片肉，热乎吃着很香。
他这狼吞虎咽，周惠敏优雅端庄吃，一盘羊肉她就吃两片，剩下全让赵文虞吃了。
他端起酒杯：“敏敏，咱们喝个交杯，纪念交往第一天。”
“谁要和你交往了？”
“哎，快快快。”赵文虞把手臂伸出去，她羞答答碰了一杯。
他一饮而尽，把酸菜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