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了宁次由衷的感谢，仙道心中……很不是滋味，沉默了许久才以一个音节回应道。
除非现在告诉宁次：“我可以帮助你摆脱笼中鸟”，不然说任何其他安慰的话，都是无稽之谈。
没有任何意义。
吃完早饭，已经要接近十点了。
平常这个时候，仙道已经慢悠悠地开始准备起了午饭的食材。
想着还得再锻炼一会儿消消食，不然就吃不下午餐了，仙道和宁次建议要不要再对练一轮。
凯带出来的学生，就没有一個不是修行狂魔的。
你看小樱闲暇时间跟着凯修行体术，这会儿已经是成天沙包负重不离身，经常能在屋顶上看见她倒立穿梭的身影。
别担心，穿的是裤子。
就这样发展下去，等以后小樱的婚礼，怕是她抱着新郎走流程。
对于仙道的邀战，宁次欣然接受。只是在开打前，他问了仙道一个问题：
“你说……我能不能在决赛上战胜鸣人啊。”
仙道沉默思忖。
换做旁人被问到这种问题，肯定会先鼓励一番，毕竟没有打之前就怯战的道理，未战先降可是大忌。
可这种一味的鼓励打气，真的是宁次需要的吗？
仙道还是选择实话实说：“现在鸣人正在接受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大人的一对一修行，鸣人应该能在决赛前，掌握自来也大人传授给他的A级忍术。”
听到这话，宁次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在沉默片刻后，不知是认命还是感慨地叹气道：
“日足大人还说鸣人没人管教……真是天大的笑话。”
没用仙道劝导，宁次已经凭借强大的心理完成了自我调整，摆出柔拳起手式，眼神坚毅地道：“我准备好了。”
“嗯，那我上了。”
傍晚。
作为木叶出了名的闲人，仙道将宁次送回了日向族地后，直接拐进了路边的水果店，提了两兜子新鲜水果前往了木叶医院。
他是在走廊外的椅子上见到的凯。
小李住院将近半个月时间，凯没有一天不是在医院过的夜，眼窝和两颊都出现了明显的凹陷，整个人仿佛衰老了十几岁。
“你来啦。”
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两条大长腿，凯反应了一阵才缓缓抬头。视线聚焦，看清仙道担忧的表情后，凯强行挤出了一个安慰的苦笑。
“怎么回事？”仙道在凯身旁的空位坐下。
摇了摇头，凯强打精神笑道：“天天已经被准许出院了，今天早上出的院，只需要三天后来医院更换纱布和绷带，没什么大碍了，嗯。
“那孩子要替我倒班照看小李，被我提着衣领拎出了医院，哈哈……天天那孩子翻白眼的样子都很可爱捏。”
“天天出院了就好，”仙道没有被凯糊弄过去，继续逼问道：“那小李呢？”
“小……李……”
凯的嘴角幅度明显地一垮，强行提起来的精气神彻底撑不住了。
仙道眼睁睁看着外表和凯一样的“气球人”逐渐被打开气阀，向来以“青春”和“热血”著名的苍蓝猛兽，那坚挺结实的腰杆慢慢佝偻下去。
“小李，他，情况，不太好……”
一句并不长的话，凯足足顿了三次才说完，强行压抑哭腔，导致他胸口憋得难受刺痛：
“但以后可能离不开拐杖了……以木叶医院的手段，没有办法让他重新正常走路……”
哐。
旁边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凯下意识地猛地抬头，和诧异的护士对上视线后，才悻悻地低下头去。
在小李进手术室抢救时弄出来的毛病，怕是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除。
仙道缓缓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明亮却不刺眼的走廊灯。
凯将连埋入手掌的阴影中。明明体术那么厉害的人，却需要将手肘支在膝盖上，才能撑起整个身子。
“小李他，一开始就不适合做忍者。在忍者学校时，三身术他是一个都用不出来，本来等待他的是留级和退学的结果……”
凯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仙道就静静地在一旁倾听：
“后来我见这孩子有股韧劲儿，就破格将他收入我的班里，带着他修行体术。
“结果证明我没看走眼，天天和宁次都没能修行成功的八门遁甲，小李成功掌握了，并且如今能开到第五门，当年我在他这个年纪，还只会些花拳绣腿。
“仙道……是不是其实是我一开始就看走眼了？如果没有把他带入忍者这条路上，他起码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吧？”
仙道低头，注视着苍蓝猛兽萎靡成绿壳老鳖，抬手握拳，一拳擂在他的脊梁骨上。
“嗷……吼吼吼——”
凯倒吸口冷气，将吃痛声生生咽了回去，茫然地看向突然揍自己的仙道。
只见仙道起身，扯直衣服上的褶皱，冲凯一挥手：
“走。”
“干嘛？！我不走！”
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猛地抬脚蜷腿，将高大的身躯挤进狭窄的椅子里，带着哭腔冲仙道低吼：
“我是不可能放弃小李的！别想我签什么器官捐献同意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着凯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仙道也是无语扶额：
“想救小李的话就跟我来，木叶有个人或许有救小李的办法。”
“你甭骗我！”凯抱着座椅扶手就不撒手了：
“院长都说了，如果忍界有人能救小李的话，就只有纲手大人了！纲手大人离开村子都多少年了，现在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村子里！
“你是不是想等我离开后，就把小李体内的器官取出来卖钱？！不对……以你往家里屯食材的习惯……”
“打住打住！”
仙道迫不得已出声制止凯继续发散思维，不然自己这一世英名都就全毁了！
“纲手大人虽然不在村子……”
“我就说吧！你肯定是想对小李……”、
“但自来也大人在。”
“自……嗯？”凯脸上丰富的表情瞬间呆住，鼻涕以一个来不及抬手擦的速度，流向了上唇边：
“自，自来也大人？是和纲手大人同为三忍的自来也大人吗？”
“如果有人知道纲手大人现在住在哪里，那只有自来……”
嗡——
仙道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瞬间便双脚离了地，被凯像扛梯子似的，横着拦腰夹在腋下冲了出去。
“也……呃，嗯，唉——”
只经历了三个短促音节后，仙道便认命地被凯夹着一路狂奔，语气平静得如同尸体身上的心率监视仪：
“……来不及走楼梯，直接跳窗户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记得把你的鼻涕擦一擦，别等会儿甩我身上。”
“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