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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刘玘:得去找顺之,一同赏月

18章

顾暖,闻言一怔!

清澈魅人的双眸,闪现出一抹茫然和悲伤。

微微张开的红唇中,像是原野中那孤独开放的鲜红花朵。

整个人都显得那么无助跟无辜!

茫然的温柔的脸上似乎多了一抹厌倦。

俏脸也煞白起来,美眸之中竟是焦虑。

螓首微低!

她轻轻将垂落的一缕鬓发,捋到耳后!

缓缓抬起头来,凝眸光暗,强露笑意。

“公子,今日就要,奴家身子吗?”

顾暖似乎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紧咬唇角!

刘玘望着眼前的这个大美人。

将她的一切神情都收入眼中!

见刘玘似乎不说话了!

并没有回复自己。

以为是刘玘,其实是看不上自己。

更觉是二人相差年岁……确实不适。

可自己今日已经等于昭告整个金陵城,这位少年已经是自己入幕之宾。

若是眼前少年郎嫌弃,那估计自己连这风月场所,都难以待下去!

花魁不比一般烟花女子!

顾暖忽然着急了!

“公子是嫌弃小女了吗?公子如此年少,翩翩美少年,理应是要找一个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相配……就算是一夜风流……”

顾暖话停顿住了,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刘玘!

可不甘心的她,就跟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美眸中满是恳求:“可,能不能求求公子,不弃奴家这薄柳之姿,奴家愿意赎身变卖首饰金银,再供公子考取功名,只愿公子努力读书,榜上有名,功成名就时,能不负奴家!”

说到最后,甚至顾暖,眼角都泛出泪水。

泪眼汪汪的!

顾暖激动得起身,就要脱掉自己衣裳,开始宽衣解带。

哽咽泣声,“公子,奴家虽流落风尘,但还是干净的……”

做出了决定,必然要走到底!

顾暖突觉,是不是自己选错了?

哗啦啦~!

刘玘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瞧见对面的顾暖都哭了!

心底里捕捉到了顾暖这番话,一个十分重要地方。

她似乎很希望自己找的,托付终身人!

未来必须是一個,考得取功名的人?

其中定有深意!

一抹雪白,入眼。

刘玘扭过头去,眺望窗外的秦淮河月下的江面,轻声道:

“莫要再说这话,今日不是共赴巫山的好时候……刚刚我那话,不过是风月场所,我经常用来逗女孩们的话!你真在这里给了身子,那我可真是个混蛋了!你心中似乎有很大的委屈,你不愿说,我也不问!

至于你要变卖金银首饰,供我读书考取功名!我也不需要,你且自己留着就好。”

“公子……!”

“还说自己是薄柳之姿?我要长你这样,我洗澡都不关门!”

“公子笑话奴家了!”顾暖脸一红。

“穿好衣裳,为公子我斟酒!”

……

一个时辰后。

月上柳梢头。

顾暖坐到刘玘对面。

就这么为刘玘斟酒夹菜。

刘玘呢,一只手捏着酒杯,小嘬慢饮。

一只手撑着面颊,慵懒的瞧瞧眼前近在咫尺的美人。

又望望窗外的月明星稀,还有秦淮江面,花船灯火。

伴随着一杯杯酒不断入肚,也有些迷醉起来。

顾暖从一开始就只是按照刘玘说的斟茶倒酒。

至于刘玘也不问什么,更不说什么。

只是望着窗外再看看她,品着美酒。

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直至有些晕晕乎乎!

“酒足饭饱!该寻我那兄弟们去了!”

刘玘见月上高悬,已过子时。

说着起身欲要离开。

但也身形有些摇晃!

顾暖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上刘玘。

一时间香风扑面,一只手也陷入香玉满怀之中。

“公子要走,奴家也不会强留,奴家今日招公子为入幕之宾,全金陵城都会知道,小女以后就是公子的人,我也会为自己赎身,再便卖金银首饰给公子用做考取……”

“说了!你钱留着,谁稀罕你的钱?你要赎身,也该我……嗝!”

顾暖还未说完呢!

就被刘玘,语气严厉的打断!

刘玘虽然醉酒,但是脑子还是清醒。

除却脚步不稳外,也没有其他不适。

顾暖闻声心头一软,她也看得出来,刘玘肯定也是出身富家子弟。

但如此强硬的拒绝,不占她丝毫便宜。

就怕她吃亏的模样!

也让顾暖思索起来!

也许今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这个少年除却面上看起来这般风流善于美色。

但是一举一动,皆是有礼有节。

待人更是细致温柔!

从一开始打动自己,从而使得自己招他入幕那一番话。

就令人感觉刘玘是痞气十足却又侠肝义胆之人!

此非良人,还有谁是良人?

今日来的那些,自己也都偷偷观察过了。

刘玘除却年少!

似乎也是其中最有才情和最好看的。

虽然看起来是这烟花场所的常客!

可最大的问题是他能否考取功名?

这对自己而言,很重要!

“公子怜惜小女,未轻要奴家,奴家感公子疼爱,今日换上便装,亲送公子回去!就是怕路人瞧见,辱没公子名誉,毕竟奴家是……呀!”

顾暖一声尖叫!

突然就被刘玘,一把给揽入怀中!

“话多!”

刘玘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眉间浅尝即止的一吻,轻轻捧住这水润红霞的脸蛋,注视着那双眼波流转,秋波涟漪的星眸,柔声道:

“我不在乎那许多,你以后可以跟着我,虽未必能给你什么名分,却也不至于让你后半生孤苦,往后我会寻个赚钱的营生,送伱一场富贵。”

对刘玘而言,顾暖不过是个花魁,进不了刘府的门楣。

刘玘不过刚认识顾暖,还不至于一上头,就什么都不顾要娶了她。

这就有点扯淡了。

毕竟两人之间的年纪差了很多。

身份差的更多。

不过以后顾暖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完全可以把白糖的方子,或者玻璃器的烧制方法给她。

虽然自己不能经商,但顾暖却没有这些限制。

到时候让顾暖做自己的钱袋子,倒还是可以的。

顾暖按道理,比刘玘还大这么几岁。

可在刘玘面前,就跟一个小女孩似的!

此时的耳根子跟她的心一样软!

望着刘玘这极其认真,甚至有些恼怒的样子。

还有感受着近在迟尺的少年郎。

顿时,甜丝丝的!

人也,呆住了!

竟不知,如何?

半响!

“一切全凭公子做主!”

“好暖儿,红衣当配白裳。”

刘玘今日打扮,正是白衣书生。

当刘玘被搀着下楼。

见到宋璲的那一刻。

宋璲这几个好兄弟。

已经全部四仰八叉的躺着。

刘玘无奈,原来自己酒量是真的最好的一个!

“仲衍醒醒,回家了!”

“文也?赵兄!你们也醒醒!”

宋璲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起来。

抬头就看到一个红衣大美人!

站在自己兄弟身旁。

亲密不已的搀扶着自家兄弟。

顿时涨红了脸的朝着刘玘,竖起一个大拇指!

“孟长!厉害!”

走出花船的时候。

宋璲跟刘玘也跟不同方向归家的几个兄弟告别。

纷纷告辞。

宋璲还有一个家里的书童扶着。

刘玘这里全凭顾暖一个女人搀扶了。

侍女巧儿担心自家小姐搀扶不动。

颇有微词,小声嘀咕。

谁料顾暖,轻轻拍掉她想要帮忙的小手。

宋璲走着走着,人都能歪到一旁渔船边上。

一会儿,宋璲直接仰头倒地,令书童无奈。

刘玘瞧着,还笑话道:“仲衍,你这就是酒量不行!”

“你懂什么,我这是感悟天地自然,诗兴大发!”

“呵呵,你倒是做一个啊!”

“作诗?不行,还是得你和顺之来!”

“说起顺之,走走走,我们再去找他,不能让他就这么睡咯!”

刘玘还不想回家,更想去找宋慎那个书呆子闹腾!

“哈哈哈,好,就要扰他温书!来来来,扶我起来,孟长,你看着这满天星河,江上渔舟,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诗兴吗?”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星河!”

“滚,这分明是前朝唐珙的诗!——不算不算!”

“此去经年归处,落入星夜深处……”

旁边的顾暖听到刘玘这信口拈来的一首诗!

一时间,双眼泛光,满脸崇拜的望着。

“好!好诗!”宋璲叫好,被无奈的书童搀扶起来后,挠头问:“可,万一顺之真睡了呢?”

“不会,顺之肯定在挑灯夜读。”

刘玘醉眼朦胧的说道。

惹得顾暖也是一脸掩嘴窃笑,瞧着紧紧搂着自己腰间。

也不怕路人眼光的刘玘。

这少年,也是一个小孩。

毕竟才十六的年华!

想到这个问题,顾暖忽然黯然神伤,心中担心起来。

女人总是多愁善感,更是喜欢“未雨绸缪”瞎担心。

刘玘跟宋璲,一个宋璲的书童,一个顾暖的侍女巧儿。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着宋慎所租的城中小院走去。

宋慎为了好好读书,远离自己二叔宋璲。

那可是花了心思,都搬出来住了!

宋璲不想他做官。

宋慎呢偏要做官!

叔侄二人各有想法。

而大明洪武年间的“顺之亦未寝”!

——正在进行时!

到宋慎小院的时候。

刘玘那是十分不客气。

上去就“哐当”“哐当”拍门。

大喊:“顺之,我来了!”

床上的宋慎梦中惊醒!

揉着眼睛,那是一脸惊魂未定。

点燃烛火,听清声音后。

那是急忙起来开门。

宋慎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君子。

更重要的一点,他知道,宋璲从小就很照顾他。

而刘玘更是时常来宋府给他一些刘大人的藏书。

——以便他读书学习!

所以大家都是好友。

披着外衣就来开门的宋慎。

借着灯火就看到这一行人!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