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也？”老天师有些意外：“大晚上的，鬼鬼祟祟在我门口晃悠，憋什么坏呢？”
龙虎山与武当都属道家门庭。
平时相互走动的很多。
王也的师傅云龙道长就曾多次在龙虎山挂单。
他自然有时也会跟随。
山上师兄弟什么的，熟人很多。
老天师与他熟络也实属正常。
“哪有...”王也懒散的佝偻着腰身，挠挠头：“我这不是给您排忧解难来了么。”
“给我排忧解难？”老天师意味深长。
“嗯，我来就是跟您打个招呼，不用因为陈炼的事头疼，您看对阵表，他这不犯我手里了么。”
说到这，王也身子直了起来，神色不再懒散，而是变得极为认真。
他缓缓道：“统领正一的天师府天师，去阴一个小辈......”
“老天师，千万别，别说做，想都别想！”
“一旦坐实，天师府的声誉自不必说，您個人的命运将会就此发生转折，我也是来了大会才发现您这一劫应在了那陈炼身上。”
“他的麻烦，我会处理。”
张之维轻笑了几声，也不点头，也不拒绝。
就那么看着王也，给他看得毛毛的。
“小王也，行啊，出息了，你师傅云龙来龙虎山挂单的时候也经常提及你们几个徒弟，一提到你，永远是摇头嘬牙花子......”
“唉...您不说我也知道师傅不待见我，嘿嘿......”
“你有把握对付那陈炼？”张之维笑了笑，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闻言，王也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
“算有吧。”
此刻他的表情尤为严肃。
王也是一名术士，掌握了八奇技之一的风后奇门。
之前提到过，术士有一个名为内景的精神空间。
是会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的心魔。
而术士一旦度过了这个心魔。
这个内景就会变成术士们能掐会算的——许愿池。
可以在其中问想要知道的任何问题。
这也是内景的妙处，以时间和空间为切入点，破解天道的数术！
能够窥探内景的术门高手，就能够预知世界未来的发展方向。
浅薄使用，在战场中就可以预知对手下一刻所出的招式和方向。
不过由于战斗瞬息万变。
预知的速度明显赶不上眼睛与身体的反应速度。
所以对敌来说并无太大作用。
但其核心也不在这里。
而是，预知未来！
在内景中，只要在自己心中提出想要知道的问题，彼时的身前就会出现一颗“小光球”。
将之击破，即可得到答案。
但得到的答案无法告诉旁人。
否则这就叫“欺天”。
命运会被消减，轻则遇到各种不顺，重则横死。
惩罚的轻重视你透露的信息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大小而定。
这个信息通过模糊的暗语传达会减弱这种惩罚。
这也是算命的说话云山雾罩的原因。
正应了那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但也无不表示着，术士是最能“聆听”天道的人。
算是天选之人吧。
但这聆听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光球也并非简单就能击破。
如果问题简单，对世界影响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比如说你问1+1等于几。
这个问题的光球估计非常小，小到你用指头一捏就能捏爆。
但得到的答案也无足轻重。
而你一旦问到对世界影响很大，或是牵扯极重的问题。
那这光球就会变得非常大。
可能是篮球大小，磨盘大小，亦或者是直径数十米的巨大火球。
届时就不是自己能打破的了。
就算打破了也会极其损耗生命力。
说不定会因此直接死亡。
而王也为这场罗天大醮，在内景中共问了两个人。
来之前问了圈儿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张楚岚。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出现的是一颗直径十数米的大火球。
他没能力打破。
但也印着了张楚岚身上确实是牵扯了许多能改变世界格局的大事。
就算没问出具体，也算有了一定了解。
而在到达龙虎山之后。
他算出老天师身上有一劫。
虽不是生死劫，但也是声望上的大劫。
而后经过观察，他发现这一劫应在了陈炼身上。
之后他又在内景中问了陈炼的来历。
不问还好，这一问。
让他骇目惊心！
眼珠子当时都差点没瞪掉了。
如果说张楚岚直径十数米的火球算大。
那陈炼的就称得上天大！
怎么形容呢......
无边无际，他竟是看不到边缘，似乎是撑满了整个内景。
目之所及一片赤红。
宛如身处在一颗恒星之前。
那漫天的压迫感，他至今记忆犹新。
怎是一个可怕能形容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来历可以恐怖到这种程度。
这根本就是无解的问题。
哪怕是全世界所有人的问题加起来也不抵这个吧。
但王也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已经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圈了。
一个内景再玄奇，也不可能解答得了马仙洪那跨越宇宙的来历。
没将其直接撑爆已经算这内景坚挺了。
而且他问的也太大了。
或许他问真实姓名什么的倒是能得到答案。
但马仙洪的来历可是和另一个......不，是两个宇宙有关。
其中还有帝国，机械教，帝皇，乃至是亚空间混沌四神。
来历这东西追究下去，都有牵扯。
他一个小小的内景岂能探出？
他得庆幸是在这方宇宙。
否则他这一问下去，瞬间就会被邪神找到，腐化成为那浑噩的傀儡。
更别提打破火球了。
但这些王也都是不清楚的。
他只觉得后怕。
随后又陷入深深的沉思。
但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个人如何能有这般恒星级的来历！
深吸了口气，他看向老天师：
“不管有没有把握，总归让我试试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老步入歧途。”
“这劫我替您挡了，说到底，我对自己的手段还是有信心的。”
王也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心怀天下的良善之人了。
事事先为他人考虑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个缺点。
只是他不想看一代天师毁在其中。
再一个他也是真的想会会这来历如神的陈炼，搞清楚其中的缘由，以及对世界有没有危害。
“吼吼，这么有信心吗...”张之维温笑了几声：“要不，老头子我试吧试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