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舒也没过多在意，
反正他的任务是检查大门。
检查完房间大门，
他随手甩上，走向卫生间。
错过了透过门缝看向屋内的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更没注意到在他侧身时，
正在打扫客厅的一大一小两鬼脸色突变。
“对，赶紧把客厅打扫干净，我先去卫生间看看。”
秦天舒经过时还不忘继续监督两鬼打扫卫生。
转了一圈卫生间后，
秦天舒不可置信地挠了挠头。
(完全无事发生。)
(这第三个项目，是不是有点过于平淡了?)
看着脸上挂着讨好表情卖力打扫卫生的女鬼和小鬼头，
秦天舒有点怀疑。
(这些东西不是向来喜欢藏在犄角旮旯，冷不丁地张牙舞爪出现贴面杀么?)
(躲在门后简直太符合鬼怪的恶趣味了。)
(但如今平静得很是异常啊。)
秦天舒放缓呼吸，
平静自己有点发毛的心理。他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
借着手电光开始认真填写记录手册。
脑海中的疑问被他暂时抛诸脑后。
(管他呢，工作要紧，)
(反正只要存在在这片空间，)
(它自己早晚会耐不住跑出来的。)
填完表，
秦天舒一把捞过各色碎布缝合在一起的怪异布偶，
另一只手掏出先前被挤出女鬼眼眶的两只眼球，
捏在手里盘玩。
黑白相间的两个眼珠子像是核桃一样在秦天舒手心里来回翻转，
时不时两个瞳孔不小心磕碰在一起，
兢兢业业打扫卫生的女鬼就会短促地惨叫一声，
停下手上的动作弓起背，
用手捂一下她空空无也的两个眼眶子。
“呜呜呜……”
“您轻点，我疼~~”
秦天舒不置可否，
自顾自地盘算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下一个项目本来是查看阳台和地下室，不过这酒店房间没这个配置，那么下一项就是两点巡视走廊了。)
女鬼每次哭嚎，
眼眶里的脑液和血就会顺着脸巴子滴一地，
地板的情况基本是前脚擦拭干净，
后脚就又血里呼啦。
这半天时间过去，
小小一间卧室黑红斑驳的地面并没有多大改善。
再加上秦天舒时不时的质疑和嫌弃，
女鬼越搞越崩溃，
看着闹心巴拉的卧室，
最终颓然地一摔拖把，一屁股坐在地上，
用手捂住脸开始嚎啕大哭。
“鬼生艰难啊~~~”
女鬼一哭
带动着一旁拿着小抹布的小鬼头也开始消极怠工，
有样学样地坐在女鬼身边撒泼耍赖。
一嚎更比一嚎尖细刺耳的哭声此起彼伏，
犹如魔音贯耳闹得秦天舒脑瓜子疼。
忍无可忍地一拍床头柜，
发出巨大的“砰“声。
“闭嘴!”
两鬼立即收声，
小鬼头更是抬手死死地捂住嘴，
但还是有一点呜咽声从指缝中溜出来。
秦天舒看了眼表，距离两点还有半个小时，
在继续躺半个小时和跟两鬼谈谈心之间，
秦天舒选择了后者。
秦天舒很懂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段，掂了掂手里的眼珠子，扔给了女鬼。
女鬼激动地接住，
颤抖着手将眼珠子塞回了眼眶。
“行了，别在地下坐着了。”
秦天舒拍了拍床沿，示意两只坐过来。
(两年前失火，死在这场事故里记录的是一家三口，但这1909几乎快被我翻个底儿掉，也没找到第三个。)
(从之前的反应来看，这俩力量都不算强.)
(小鬼头死得时候年纪小，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这也就导致他化鬼也是懵懵懂懂，对生人恶意并不大。)
(女鬼也是差不离的情况，智商不高，恶意也不够强。)
(能对我的威胁和恐吓做出反应，说明死得时候怨念和戾气都不是太重。)
众所周知，
人死后，亡魂变成鬼，
除了时间地点生辰八字这些硬性条件外，
一只鬼最初的力量，
来源于人死之时的怨念或者戾气。
所谓阴阳两隔，
一只阴间之物想在阳间久存，势必需要源源不断的力量维持。
(这两只这么弱鸡，还能在这个房间留存两年之久，)
(这娘俩的背后，一定有更加强大的存在。)
(是被保护?还是被禁锢?)
(维持着他们存在的背后目的又是什么?)
(无论如何，这个一直隐藏在背后的“父亲”，)
(恐怕才是一家三口中最强大的存在。)
秦天舒脸上挂着核善的笑，
将阿布捏在手里，讨好地递到小鬼头面前。
“小孩儿，我把阿布借给你玩儿，你给我讲讲你老爹呗。”
小鬼头如今对布偶的好奇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惧怕，
看到秦天舒伸过手来，甚至往后缩了缩。
秦天舒也不在意，
小鬼头不接他就收回来，
将阿布抱在自己怀里。
秦天舒转眼看向女鬼。
眼球失而复得的惊喜，
加上之前被秦天舒“教育“过两次，
如今再加上那个看起来，
比她们娘俩还散发着浓浓不详气息的布偶，
女鬼“平静”得如空谷幽兰。
苍白似蜡的脸色，
凸起的眼球，披散的头发，
但仔细端详，
也能看出女鬼生前的样貌属于那种温婉型，
也算贤妻良母的样子。
此刻，她将怯生生的小鬼头揽入自己怀里，
甚至还往身后藏了藏，
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表情。
“那个……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您别吓他。”
“想知道什么，您问我，我都告诉您。”
秦天舒要问的，
无非就是三人死前发生的事情，
以及一家三口那个不见踪影的爹到底在哪里。
女鬼虽然也浑浑噩噩在这个房间磋磨了两年多，
但对生前的事情隐约还有印象。
此刻秦天舒问起，
她对死因和当时发生的一切事情，没有表现出太过抗拒。
相反，由于久远的回忆，
她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独属于“人”的神色。
她伸出苍白如纸的手臂，撩开袖口，
露出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幽然回忆。
“我……”
“我应该是自杀的……”
根据女鬼断断续续的回忆，
秦天舒勉强拼凑出两年前，
在富林酒店1909房间发生事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