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根本就没打算从奚鹤嘴里问出什么。
李幕野后知后觉，拿着手里的烫手山芋，还是打算问一句：“这是什么药物？”
“【爱丽丝】，不过我让人稍微做了点改良。”
白术倒是没有隐瞒，要是不说清楚，怕是李幕野也留有忌惮，不会轻易动手，甚至有可能和她发生争执：
“不会要人命，只是在原本的成瘾性上又增加了几倍，对身体造成的损害和二少吸烟的危害差不多大。”
这还是前两天夏尔格派人送来的东西。
是矿山上的研究人员根据林葛娜提供的信息造出来的药剂，原本算作废品，只是记录在档案上给夏尔格看过，雪夜那晚后白术和夏尔格说起和李令清的商议，夏尔格突然想起来这么个东西，觉得非常适合这位矜贵病弱的议会长独子。
有成瘾性的东西，还能达到控制人这个等级，那就是毒性药品了，奚鹤这种身子哪里受得住，要是死了，议会长那老头岂不是要发疯。但要是能让这病秧子死不了还成瘾……啧。
这招够恶心，白术自嘲地想，我现在用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恶心阴险了。
“……成瘾性？”李幕野皱眉。
“对，成瘾性。”白术两指按压鼻翼旁的口罩边际，意味不明道，“想要缓解这种成瘾性发作的副作用，就要注射稀释后的爱丽丝。”
不过一注射，按照奚鹤的体质，必死无疑。
除非再次注射这种改良了一些的融合药剂，但这种药剂只有她有，奚鹤是化学家，当然可以自己研究，可惜还是那个问题——他体质不行，不能轻易使用【爱丽丝】为基础的改良药物做实验。
想活，就放下内城人那可笑的优越感，来求她。
李幕野看着手中药物，又看了眼旁边袖手旁观的白术，只能硬着头皮给人灌进药。反正都已经晕了，是谁灌的都不重要了。
现在已经把人砸的满头是血，再多一笔债也没关系，再说奚鹤是个睚眦必报的，成瘾性还能给这人上道枷锁，避免对方和狄斯硬刚死磕。
“好了。”李幕野把空瓶子抛还给白术，听到不远处打了个唿哨。
这是有人来的信号。
“走吧，”李幕野关了干扰器，“该撤了。”
“嗯。”白术往躺倒在地上的奚鹤手里塞了张纸条，估算着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发作，现在该在这人清醒前回去部署好，免得一醒就乱咬人。
隐隐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白术和李幕野离开小巷。
“奚少爷！这是怎么了？赶紧的叫医生来！”
“到底是谁敢在这个时候动手！不想活了吗？！通知议会长，快啊！”
“你们快点叫医生，我带人去搜查这附近，找一找凶手的线索，幸好奚少爷的保镖及时发现那群流浪儿有问题，我这就请示柏少将抓人，一定不会让那群兔崽子跑了！”
……
“哎呀哥啊！你怎么才到啊！奚鹤都在手术室里抢救了！”
医院走廊内，雍容华贵的妇人看到走来的奚桦淳，忍不住抱怨道：“难不成这什么仪式，比你自己的独苗还重要吗？”
“我又不是医生，再着急，来的再早也是干等着，难不成要抛下这么重要的晋升仪式不管吗？”奚桦淳不为所动，说话也是平铺直叙，噎的自己妹妹不想搭理他。
等医生出来，奚桦淳这才询问：“犬子的情况怎么样？”
“奚少爷的身体状况不好，这么被人用力往墙上一撞，皮肉都磕下一块。再加上情绪不稳定，已经不仅仅是脑震荡那么简单了，还有轻微的颅内出血。还有肺部、气管、心脏部分的伤……”
眼见着奚桦淳的面色沉下来，医生连忙道：“不过议会长请放心，军区的设备都是顶尖的，治疗非常顺利。”
奚桦淳心里松了口气，道：“辛苦医生了。”
医生连说“应该的”，然后又进了手术室，没一会奚鹤就被推到了病房中，那位贵妇人也跟着去了病房，只留下奚桦淳和一名亲信。
“查到是谁了吗？”奚桦淳道。
“还不清楚是谁，凶手对于外城街道十分熟悉，避开了摄像头，还用干扰仪驱赶掉了无人机。我们派人去寻找了流浪儿，但是数量太大，而且……存在一定的辨识难度，不太顺利。”
亲信回答着，从兜里拿出样东西：“但是在少爷手里发现了这个，好像是凶手留下的纸条。”
奚桦淳表情依旧绷紧，冷着脸接过纸条打开。
旁边的亲信抬眼瞅见，应该是用打印机打出的一个英文单词——
【Lris】
他安静等待，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议会长的表情，发现奚桦淳的神色不变，但攥着纸条的手指更为用力，紧接着偏头下令：
“你去告诉柏令誉少将，啊不，应该说是柏中将了。外城的安防由他部署，出了问题就要他担责，要是不想被降了刚得来的军衔，就尽快找到罪魁祸首。”
亲信道：“是。”
“还有，一会儿少爷醒了，不要让任何人见他。”奚桦淳沉声，“就是询问凶手的督察也不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
亲信立刻应道：“是！”
……
“我一直认为议会不会晋升柏中将的军衔，但现在看来是改变了主意。”
狄斯酒吧的地下密室内，白术坐在转椅上，看着面前墙壁上的投屏，衔接的正是和夏尔格的视频通话。
“晋升，却没有增加权力，只是说起来好听。”白术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骗骗外人算了。”
“要不是你到了外城，插手解决了爆炸案还有暴雪这两件事，怕是连这么个‘骗一骗’，议会都不会做。”夏尔格抿了口咖啡，叹道，“对于柏令誉，就算是军衔，议会也是不想给的。”
白术点头，这件事她倒是认可。
“对了，今天外城议会长独子遇袭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夏尔格有自己单独的信息网络，消息足够快捷准确，“你千万注意应对，再不然可以先藏身避避风头。”
“避风头是肯定的，但也不用担心，”白术笑笑，“我赌今晚就有人来酒吧找我。”
她话刚落，歇业的狄斯酒吧就被人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