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坯子都用完了，也没能把符纹画出来。
至少尝试了四十次。
在符纹方面，王舒还从没有失败过这么多次。
有些挫败感。
暂且放下。
王舒提振精神，出门。
离开潮还有半个月时间，再不找到合作者，那五张妖血符就要白费。
这种符正适合在开潮初期用，用对了，五张符的价值比得上五六十颗中品灵石。
他去了柳楼。
柳修人正在楼里，见王舒过来，客气的把他请到二楼。
“虫母的事情多亏你帮忙。”
柳修人微笑颌首，眼里带着十足的欣赏之色。
没看错人。
这个年轻人能画出中品火鸦符和中品敛气符，顺利完成了两次门客任务，能凭自己在内城长居，但也没丢下去园子除虫这种小事，做事依然勤恳。
而且神识还非常出色。
——柳苏文报告虫母的事后，他去现场勘查了一番，周围密密麻麻的几百个孔洞，而王舒一次就确定了深藏地底二十米的虫母位置，这说明王舒的神识远超炼气三层，可能等同于炼气八层修士。
柳家很看重这点。
下次长老会的时候，如果自己提议让王舒真正加入柳家，有希望通过。
王舒神色恭谨：“都是管家的功劳，我没做什么，倒是平白得了不少好处。”
柳修人摆摆手：“不要谦虚了，没有你确定位置，那只虫母一晚上就能把柳家园子祸害得不成样子，管家说他看到了好几万个要破壳的卵，晚一点就都散开了。”
王舒惊讶道：“啊，那的确危险。”
“你为柳家做事尽心尽力，我们都看得到，柳家处事公正，也一定让你满意，”柳修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次你帮忙杀死虫母，我们决定给你家族贡献奖励，具体数目我已经报到家族去了，很快就能确定，我会带份家族贡献能买的物品清单，让你选购。”
家族贡献，往往都是正式成员才能得到的。
门客得到的一般都是灵石。
王舒感觉气氛不对。
柳修人的眼神带着灼热，就和刘玄德看徐庶一样。
下一步，莫不是赐姓让他加入柳家？
他和柳家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就是担心这样的事情。
“其实是我太熟悉地猪虫了。”
王舒笑了笑，连忙扯开话题，“前辈，这次我来想请教一些事。”
柳修人微笑道：“有事只管说，对了，那只纸鹤用得可顺手？以后你的出行，柳家全包了，纸鹤用完了就找柳家要，不用客气。”
王舒忙道：“还没开始用，呵呵。”
柳修人用和善的语气说道，“还有件事，柳家丹师打算根据你的情况来炼制几炉补血丹药，到时候你可以把方子给蔡丹师看看，他的实力有目共睹，听说很快就要参加二阶丹师认证，大家群策群力，肯定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太感谢前辈了，其实我现在正在好转。”
好处一个個的往外丢啊，王舒都有点心动，但很快平静下来，没有被影响，拱手谢了一回，“前辈，晚辈是想问问开潮的事情，马上就要开潮了，我们这些门客，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呢？”
“原来是这样。”
柳修人有点失望。
他一个个的抛出好处。
换了其他散修，这时候都要感激流涕了，但王舒只是礼貌的感谢，是他够沉稳，还是根本没打算从门客变成柳家人？
有的散修不愿改姓，觉得自己也能建家族，这类人很难搞。
王舒也是这样？
他心有疑虑，但面不改色，只是微笑：“这个我们都考虑好了，开潮前十天，柳楼会召集所有在坊市的门客，详细说明这次开潮的情况，以及门客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届时布告板也会更新大量的新任务，都是和开潮有关的，到时候我会找人通知你，伱来看看就全清楚了。”
王舒颇感意外，赞道：“前辈想得太周到了。”
柳修人温声道：“这是家族应该做的，坊市突然决定开潮，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经历，如果不说清楚让你们出了问题，岂不是柳家的罪过？你们愿意当柳家门客，柳家就会对你们负责，也会为你们搭建好台阶，让你们有机会更进一步。”
王舒拱了拱手：“明白了，那晚辈先告辞，过几天再来。”
柳修人和煦的道：“王舒，你可以早些过来，很多柳家后辈这些天就会从三才山过来，跟他们亲近亲近，没坏处的。”
三才山是柳家的家族驻地，离云雾坊市有上万里距离。
三门七家，只有御海门的家族驻地逐浪岛在坊市边上，其他都隔得比较远。
离开柳楼。
王舒没开口说合作。
柳家不错。
但妖血符是个问题。
王舒之前打探过，云雾坊市的家族宗门不是不知道妖血符，而是做不了。
他们很早就想过用妖血符来引诱影水猴，但画妖血符的时候，出现了大问题。
有两位炼气后期的符师，忠心到愿意为家族去死的那种，拼死画符，结果一个失去修为变成凡人，一个精血大损，三年后就死了，然而妖血符还是没画成功。
画符全程要保持稳定，要修士一边抵挡妖气，一边专注画符，实在太难。
即便是筑基修士，也很难抵挡妖气入体，云雾坊市的筑基期符师很少，尝试过一两次后就放弃了，筑基修士都是顶梁柱，为了妖血符冒险很不值得。
云雾坊市都把妖血符视为忌讳，宁可多花很多灵石去找妖兽。
也就只有许家这样的炼气家族，穷，又想拼一把，才会去诱骗王舒来画符，在他们看来，王舒本身就是快死的散修，就算画不出来，或者事情败露，也不会招致太严重的惩罚。
如果王舒拿出妖血符。
柳家很难不调查到底，王舒的白云宗杂役身份会被查出来，精血无限的秘密都有可能被发现，到时候王舒除了改姓加入柳家，就没别的路走了。
不能一次合作，就把自己陷进去。
“要不要去许家？”
和许家谈，王舒能占据主动，而许家对妖血符求之若渴，有就行，不会在意从哪来的，就算他们怀疑，王舒也能用白云宗来压他们，让他们不敢多说。
但许家为了筑基不择手段，可能会利欲熏心做出更麻烦的事，把自己牵连进去就不好了。
王舒左想右想，还是决定留下妖血符，暂时不寻求合作。
不管和谁合作，都可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可能会损失几十颗中品灵石，但没什么能比安稳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