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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纵观全局

“将军……”

“起来吧!事不怪你,是我派你去南郡的,各地百姓安置工作如何了?”

在大门外焦急等待的陈阿哥,眼见任平突然出来了,不由分说,立马给其跪倒请罪。

他都做好自家官职保不住的准备了,此时听到任平和煦的言谈,当即感动得五体投地,连连拜服后,方才回言道。

“禀将军,请将军放心,南郡各地百姓,属下已安置妥当,荆州其余各地的百姓,属下也派了士卒协同赶赴上任的官员,正在做安置工作,绝不会出现纰漏,若有,属下甘愿谢罪。”

“起来,起来!”

陈阿哥说到此处,任平却是一把将其拉了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野,笑呵呵的安抚道。

“呵呵……那些官吏,连本将军都不敢肯定,他们是否会好好遵从朝廷的法度行事,汝又如何能替他们做保?

走,汝等一起去随我瞧瞧咱们那位勇冠荆州的王县尉。”

“呃……”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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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您身上有伤,医师嘱咐过,让您忌酒啊!”

“哈哈哈……这点小伤算什么?咱今天高兴,赵姬你陪咱喝两杯。”

自家妾室的劝说,刚刚离去的医师嘱咐,此时都被王平当作了耳旁风,其一口咬下一块鸡腿肉,“咕噜咕噜”的对着酒壶,猛喝个没完。

一旁的赵姬见此,忧心不已,但又不好再说什么,唯有默默为其谍碗之中,添了些许素菜。

“王县尉好兴致啊!不知可否让任某讨杯水酒喝?”

王平听到此言,当即一愣,其闻声而动,便瞧见自家府上的管事正陪着任平,许野,陈阿哥到了自己偏房的院中。

若是以往,家中来了客人,仆从自会先行禀告他这个主君。

但任平可不是一般客人,其不让王平府上管事先行禀告,他府上的哪個仆从敢多事?

“大司马!”

王平见此,连忙起身,一时情急,牵扯到了他那伤口,不由得让其疼得呲牙咧嘴起来。

“坐下,坐下!你身上有伤,无需多礼。”

任平快走几步,一把搀扶住了他,柔声安抚道。

“区区小伤,劳烦大司马挂念。”

听到任平的安慰,王平心中激动不已。

“汝之伤患,皆是替吾所受,吾观之,心如刀绞啊!”

“将军!平愿为将军效死力!”

王平言罢,不顾任平阻拦,直接拜倒于地。

任平见此连忙又将其搀扶起来。

“汝身上的伤势方才涂抹了药膏,且不能大动,此时饮酒,未免太过于伤身,今日不妨你我以茶代酒,陪着我叙叙话。”

“将军有命,平安敢不从?快快沏茶!”

“诺!”

赵姬闻言,连忙施礼告退,其暗暗擦了擦自家的眼角,心中亦是替自家主君高兴。

屋中四人落座之后,任平拉着王平的手掌,轻言道。

“君智勇双全,又为朝廷立下这等大功,我已写好表文,派人送往长安,向陛下保举你为新任的南阳都尉。”

“谢将军抬爱,提携!平愿肝脑涂地!”

任平所言让王平心情愈发激动。

他知道自家此番斩了孙逊,孙德两叔侄,任平自不会亏待自己,但是没想到福报来得这般快,这么大。

他原来只是一个宛城县尉,食秩不过七百石。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已然是宛城的天了。

不夸张的说,前一天他做了一个梦,只要他想,在宛城就能实现。

但是对于真正的权贵来说,王平一个宛城县尉,连棋子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荆州出现了民变,他每日统率的兵马亦不过数百人。

且宛城不比其他县城,它是南阳郡的郡治,荆州刺史,南阳郡守,南阳都尉都在此处。

便不算这些大员,和王平平级的还有宛城县令,宛城县丞。

论势力,他父亲早就死了,家族之中,最为出息的便是他了。

他倒也想投靠在荆州刺史胡同门下,可惜他们做得那些龌龊事,王平实在下不去手。

让他杀人,王平眼都不眨,让他欺负那些弱女子,其却是无能为力。

好在他是个识趣的人,对于荆州刺史胡同的所作所为,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在宛城苦熬了数年,方才遇上了任平。

也多亏了任平这个脾气,眼里容不得那些龌龊事,要不然拜码头,怎么排也排不到他王平,他充其量只配和陈阿哥喝喝酒。

即便如此,王平先前已然感到心满意足,前途一片光明了。

南阳都尉,秩比二千石,虽然在二千石的大员中,依旧是不入流的货色,但他好歹摸到了登天的门槛,即便他未来再不能升迁,其亦可以选两个子嗣,亲属,做一县的县令,县尉。

二千石和七百石,相差的可不只是那点食秩。

这标志着王平已经从棋子,晋升为棋手了。

最让他高兴的便是拜入了任平麾下,成为了任平的自己人。

在如今这个时局做官,想要有所作为,或者过得安稳,就要找一个靠山。

任平无疑是当今大汉朝廷中,最为赤手可热的靠山。

树大招风的道理,王平不是不懂。

但他本来就不是那般安分守己的人。

若是他安于现状,其也不会拼死拦下孙逊,孙德,斩了二人的脑袋。

其完全可以象征性的在麾下部曲同他们斗一斗后,便明哲保身,即便如此,之后到了任平那里,依旧是大功一件,该有的封赏一样也少不了。

王平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一个想做事的人,并且有一定能力。

这些都被任平看在了眼里,所以方才这般破格提拔。

任平从来不怕手下人的野心大,只要手下人有才干,肯做事,他不吝啬于为他们求官,求财。

甚至于有一天他们爬到了自己的头上,任平也不介意,并且他觉得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大汉的疆域太大了,百姓何其多?

人力有穷尽,想要达则兼济天下,光靠他自己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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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大司马任平的表文从荆州发来了。”

“这是第几封了?”

刘弗陵幼小的身躯端坐在宽大龙椅上,闻听身边贴身黄门托着表文禀告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回陛下,今日这是第四封了。”

刘弗陵闻言捏了捏自家的小鼻子,自言自语。

“第四封,那便是说,加上前几日的表文,这已经是朕的这位大司马离京后的第六封表文了,大司马还真是心系天下啊!”

刘弗陵说到此处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贴身黄门,任平的结义兄弟王小利闻言,却是不敢有一丝插言的意图。

其将自家的头颅埋得很深,好似生怕这个只有四五岁的小皇帝,看清自己的脸一般。

虽然王小利和刘弗陵相处的时间不长,甚至于自那次在宫中被任平当众打脸后,其已然心灰意冷,但在受到了霍光一派的疏远时,刘弗陵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这个橄榄枝是刘弗陵自己抛出来的,并不是以什么钩弋夫人的名义,只是以大汉皇帝的名义,抽调他做了自己的贴身黄门。

在王小利做了刘弗陵的贴身黄门后,刘弗陵并没有做什么针对他的举动,但说来可笑,王小利却是在刘弗陵这个四五岁小孩的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仿佛他每日陪伴的不是一头幼虎,而是一头可以随时玩弄他于鼓掌之间猛龙。

“明日便是大朝议了吧?”

“正是!”

“嗯!汝退下吧!”

“诺!”

即便王小利陪伴刘弗陵,已经有些时日了,但等他回完话,自大殿走出来时,依旧在不知不觉间汗流浃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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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个先零族的少族长亚哥是属兔子的不成?咱们都连克他们三处营地,仅是俘虏便往朔方送回去两波了,他倒是沉得住气,根本不见他们先零族的主力同咱们过来决战。

话说回来,这位什么兹国公主,模样倒是俊俏得很,只可惜跟了亚哥那么一个怂包。”

左呼知王邪莫考言罢,狠狠啃下了一块羊腿肉。

一旁的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以及左大都尉赤啪塔,对此都没有多加理会。

左呼知王邪莫考,相中了亚哥的娘子龟兹国公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他们把此人意外劫了出来后,左呼知王邪莫考就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念叨这个事。

当然不管怎么念叨,那位龟兹国公主都被他们早早派人送往了朔方沃野城。

左呼知王邪莫考自然是舍不得美人的。

但是左大都尉赤啪塔,右呼知王赖赖不花都很有分寸,不会灌几杯“马尿”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任平临行前特意嘱咐的人,他们如何敢不以礼相待?

不过右呼知王赖赖不花,这些天也着实被自家这位弟弟磨得没有办法,已然被迫答应,班师后向任平求婚,希望其能把龟兹国的那位公主赏赐给自己的弟弟左呼知王邪莫考。

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三人领兵进入西羌之地,进攻先零族,战况比他们先前想得还要顺利不少。

先零族的五处固定营地,已然有三处被他们给攻取了。

其他的西羌部落见此情形,一是畏惧他们匈奴部队战斗力,二是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此番出征打得旗号是大汉将领,对于大汉,西羌各部的态度很暧昧。

不服气大汉,想要挑事的部落,实力不够,不敢来打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他们,实力够的西羌部落,不用借此来成名,他们更看重和大汉的商贸往来利益。

如此便导致先零族挨了一通揍,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西羌部落来帮他们。

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这次运气又很不错,刚开始开战,便瞎猫碰死耗子,找到了先零族的存储营地。

攻取了这个营地后,物资,马匹,军械,他们都得到了有效补充。

且右呼知王赖赖不花,头脑很清醒,即便首战告捷,但并没有趁机再继续深入,攻取先零族的主营,而是反其道而行,向外扩张,接连打下了两个先零族的哨兵营地。

如此一来,战况对于先零族来说便彻底被动了。

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他们打先零族哨兵营地时,亚哥不是不想带人来帮他们。

之所以未出手,就因为距离过远,存储物资的营地又被洗劫一空,主营距离哨兵营地过远,无法及时赶到,部队物资得不到补充,无法快速集结,让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他们给各个击破了。

那位龟兹国的公主,也是在此地被他们三人劫掠成功的,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果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不是有先前连月来在沃野城潇洒的经历,此番这几场仗也不会打得这么漂亮。

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将先零族存储营地的物资全部带走,显然是不现实的。

换了在大漠的时候,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他们三个绝对舍不得将带不走的物资通通烧毁。

在他们先前的眼界中,这个储存营地中遍地都是好东西。

先零族也正是料到了此处,方才会在最开始他们反转攻击哨兵营地时,起了派遣主力,支援自家士卒,夺回储存营地的想法。

后来死里逃生的族人回到主营禀告,他们才知道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的“恶行”。

从此即便是丢了娘子,丢了面子的先零族少族长,也不会提要带兵报仇的事,反而极其拥护自家父亲避其锋芒的决定,并且每一次迁移逃窜,都是他所在部队和他一起先行动身。

在沃野城的这几个月,哪还有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三人没见过的边塞好东西?

他们也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拿钱不当钱的。

任平在他们身上投得钱财,都够买一千领玄铠了。

若是这般“富养”,左大都尉赤啪塔,左呼知王邪莫考,右呼知王赖赖不花三人还和“穷小子”一样,眼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那他们此番班师后,任平倒要想给他们先看看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