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可吴应龙等了好一会,却没半点动静。
睁眼之间,却正好看到那黑袍修士的剑锋,距离自己额头只有一寸,这一寸却宛如天堑,寸步难进。
一股又一股鲜血,忽然从黑袍修士耳鼻口舌各处流淌而下,一滴又一滴滴落,地面一片鲜红之时,鲜血也顺着剑身缓缓流淌于剑尖,掉落在吴应龙鼻梁之上。
吴应龙只觉得鼻头有些温热,眨眨眼睛,眼前这一幕让他愣住了。
“碰!”
三息之后,黑袍修士直峥峥的倒伏于地,浑身僵硬,气息全无,张开嘴想要挣扎着说出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满脸痛苦的死不瞑目。
“死……死了?!”
吴应龙呆滞原地,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好半响才有所反应。
深吸一口气后,吴应龙擦了擦鼻头上的血迹后,朝着奇妖阁的方向跪拜下来,语气诚恳,神色感激: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吴应龙感激不尽,今日之恩铭记于心,来日若飞黄腾达,定不忘前辈扶持!”
“应龙铭记,欠着前辈一条命!”
吴应龙不傻,这个世间,有这个理由和实力为自己出手的,恐怕也只有那神秘莫测的奇妖阁的老祖了。
“这一次买卖,算是赚了!”
吴应龙转危为安,感觉双腿微软的同时,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有这次教训之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敢再打他主意。
“或许,前辈也是想要借此敲打一下那些人?”
摇摇头,这個念头在吴应龙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吴应龙也没多做纠结,无论如何对方都出手救了他,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看了一眼地上黑袍修士的尸体,吴应龙冷冷一笑,摸过其上储物袋后,没继续处理,目光幽幽环视一眼四周之后,这才大步流星的离开。
不同的是,之前离开的小心翼翼,而今离开的坦坦荡荡。
“这人的储物袋,回头交给奇妖阁去……”
………
直到一柱香后,三道身影浮现,看着地面上黑袍修士的尸体,沉默不语。
三道身影中,其一身形怪异,仔细一看,却是缺少了左臂,恰然是陈荣华。
而陈荣华身旁所站一人,衣着青色长袍,中年模样,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形体清瘦。
一举一动之间,带着莫名韵味,最重要的是其修为气息,区别于炼气,犹如煌煌大日,立于人群,十分闪耀。
观其面貌,和那陈荣华,眉宇之间。十分相似,正是其父陈阳,尘阳子,则是其道号。
而另外一人,身材高挑,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即使面对陈阳,也不曾有丝毫拘束,轻轻一笑道:
“尘阳子道友,看来这奇妖阁老祖,似乎确实是金丹啊。”
“这景荣修为在炼气巅峰中也算是不俗了,结果竟死于神念爆发,人家人都不曾到场,隔着这么远,就凭借着这一手,没有金丹的神识,是不可能做到的。”
陈阳闻言继续沉默,目露沉思,闪过一丝凝重。
就在刚刚,景荣,也就是那死去黑袍修士,在快碰到吴应龙的一瞬,一道滔天的神念在其身上爆发,迅速攻向了景荣的精神灵魂。
根本就不容许景荣有所反抗,不可阻挡的抹去了其一切生机,就地陨落。
这种手段,陈阳本身也很清楚,凭借着筑基是做不到的。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金丹大能?有意思。”
不管陈阳父子怎么想,那青年喃喃自语,语气中倒是不含有多少尊敬和顾忌,反倒是颇有兴趣。
“无论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半响后,陈阳脸色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
听不出半点情绪。
“哦?就这样吗,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奇异灵兽,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金丹老祖……”
青年诧异中微笑,有种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心态,继续悠悠说道:“如果尘阳子道友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尽量帮帮你的。”
“就不劳烦沈道友了,我的事,还劳烦不到万象宗插手。”
陈阳眼睛不经意的微微一眯,眼底深处,一抹忌惮一闪而过。
他很清楚,眼前之人,看着温和,但是论狠辣程度,却比他还犹有过之,至于其表面上的炼气修为?只是掩饰罢了,真实修为恐怕也是筑基。
或许不如自己,但是也相差不远,哪怕自己在筑基当中,也算是顶层的存在。
沈星辰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摆手道:“尘阳子道友哪里的话,这和万象宗无关,仅仅只是我沈星辰的个人情谊而已。”
陈阳不置与否,个人情谊?其万象宗内门核心弟子的身份,就已经决定了他所作所为必定不只是代表自己。
现在说的好听,可若是日后真得罪了那个金丹老祖,沉星辰背后有万象宗倒是无所谓,自己可就独木无支了。
再次看了一眼那景荣死不瞑目的尸体,尘阳子面无表情,挥手之间,其尸体灰飞烟灭,不存在任何痕迹。
这才转头对着身后的陈荣华冷声说道:“此事就这样过去了,不要想着继续报复的行为,若不然到时候闯下祸,我可拯救不了你。”
“就当是买个教训了,也正好收敛一下你的脾气,若是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陈荣华一愣,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左臂,咬牙说不出话,眼底怨恨之色涌现。
“可是什么?!”
陈阳眉头一皱,一巴掌啪到陈荣华脸上,这一巴掌十分用力,其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不明白?怎么,还想着报仇不成,自己什么修为不掂量掂量?有本事你也给我修炼到金丹去啊!一天天还嫌给我惹的祸不少是吧?”
陈阳大声训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陈荣华摸了摸红肿的脸,低着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