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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脖的痕迹显现

许老太太看了一眼她受伤的手,“就知道你不行,弹的技巧不对,该断还是得断。”

沈婧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兜里已经提前准备药水和创可贴。

许老太太哼声。

有用吗,指甲都伤裂了。

沈婧说,“我小时候的老师一向这么教。”

许老太太呵,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哪一样不需要精雕细琢下功夫呢,能一样吗。

“给过你机会,你不中用。”

许老太太每次说话特别会打击沈婧。

肩膀肉眼可见的垮塌。

沈婧那把嗓子细细绵绵一撒娇更是了不得,许老太太都听得浑身酥骨,老天爷宠她啊。

可她一弹琵琶就显稚嫩,她的技巧出去匡匡不懂行也算有节奏,胜过很多行家。到许老太太面前,纯粹哪家少年宫机构学出来的皮毛。

许老太太收拾曲谱,进屋。

沈婧站在院子里,“您就这样放弃我了?”

许老太太没出声,关门上锁。

“….”

确实放弃她了。

路灯一片模糊。

沈婧沿小路回旅馆,太打击人,体验到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机场的飞机刚起飞,夜空模糊的红光时不时闪动。

是有点难过。

手指已经不自觉拨通周律沉的号码。

这种不受控找他的感觉,来得汹涌热烈。

很久后都没人接,就在沈婧差点挂的时候那边才接通。

这个点他到底在做什么,在哪里堕落。

听筒传来的声响异常安静,男性慢绵的呼吸声缠绕在耳边,格外慵懒,“干嘛。”

沈婧轻声细语,“你在哪里。”

周律沉在饭局应酬,在他手机响的一秒后,所有人纷纷放下酒杯静坐不出声。

他气场硬,身份不容得罪。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业巨鳄,终归也只是资本家,谁还没听说过澳区A区的下场。

他周公子手起刀落。

沈婧捏紧手机,“周律沉,我心情不好。”

周律沉声音淡淡,“谁惹你。”

她低头盯看手指的血迹。

“指甲。”

周律沉撂下酒杯,“哭了?”

好久,她小声地嗯。

周律沉眼前闪过她眼底含泪的可怜样,似泣非泣地望人,总是一眼明了的诱惑。

‘卡擦’一声。

打火机的涡轮摩擦,那支烟被他轻轻放在唇边点燃,香烟徐徐弥漫,他嘬了一口吸入肺,几乎是转瞬就压下那个画面。

“我不会哄人。”

周律沉声音没有半分波澜,那股冷淡劲儿深刻到极点。

向来不会怜香惜玉的周公子,此刻一点不信沈婧,无非小姑娘耍小聪明的手段。

见识多了,他会烦。

信还是不信,他也都不会屈尊降贵去哄。

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截了当,“拒绝道里官邸的房子就别来折腾我。”

决绝的狠。

沈婧沉默几秒,那边已经冷漠挂掉电话。

他等她说话了吗。

暧昧消逝,稍有不开心,他就能将她当成一件可有可无的玩具撇到一旁。

深夜,耳边只剩风吹树叶莎莎响。

“吵架了?”

许老太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婧把手机揣兜里,“嗯。”

“苦头吃不得还硬吃。”许老太太意有所指,指向那个男的。

沈婧情绪不表,吐吐舌头笑着说,“他就没有心,一点不会对女孩子好,别人哄着他惯了呗。”

许老太太看着她,笑笑摇头,终是于心不忍,“天这么黑就别回去了,跟我回去上药。”

沈婧点点头。

许老太太还说。

“我年轻时五片指甲全因它裂过,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我收拾房间,你就住我这里。”

许老太太孤独二十年了,头一回来一小姑娘在身边叽叽喳喳,何尝不动容有人陪伴的日子。

-

陈尧养猫了,自打有这个心思,他就花几万从别人手里要只纯白缅因。

走哪攒局都带,日夜抱怀里,别人摸一摸都不给。

那给疼的,他历任女友都没这个待遇。

陈尧一边打牌还一边低头撸毛,这回输赢都无所谓。

“小黏人精,昨晚又爬我床上,叫下去不下,撒娇两声我特么就心软了。”

周律沉斜睨一眼,不甚感兴趣。

陈尧对一开始对新鲜事物兴致格外浓,“还别说,冬天特别暖被窝。”

他冷淡,“脏。”

陈尧眉头一皱,视线收回,轻轻抚摸怀里的小猫,哪脏哪脏,一天洗两回澡。

他的猫惹谁了呢。

陈尧出牌的时候直起腰,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听说你跟沈乖乖分了?”

不是听说,是沈婧的朋友圈昨夜格外有趣,消消乐的截图,明里暗里讽刺辣鸡游戏。肯定跟周公子闹矛盾了。

陈尧就猜的。

周律沉神色毫无情绪,“没谈过。”

海王语录。

那真是坦坦荡荡的渣到不行。

纯情满满的沈小姐没事招惹什么周公子,盘得动吗。

陈尧开始觉得沈婧有可能会是众多莺莺燕燕中杀出重围成为周公子的例外。

几个月的暧昧折腾,也就那么回事。

沈婧终归没拿下。

周律沉就这样了,能爱谁。

女生陷进去就陷进去,周公子头都不回。

可陈尧觉得可惜。

陈尧安慰沈婧:「当初就该多劝你几句,别陷进去太深」

沈婧:「去他妈的」

发错了?

陈尧手指愣住,好一会儿反映过来,确认这个微信号的头像和备注。

没错。

这是沈婧的号。

陈尧偷偷睨了眼身旁的周公子。

周公子斜倚在四方桌前,唇角笑弧不甚明显,低调的灰色衬衣衬得他整个人风姿卓绝,矜贵长指丢出最后一张黑扑克,动作十分散漫随意。

这是赢牌了,牌局上总是意气风发,就看他爱不爱赢。

“养猫怎就不好,脾气乖又会黏人,哄一哄她就开心得不得了,走哪都要黏着呢,你说是吧魏肃临。”

魏肃临看着抽屉里空空如也的筹码,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玩世不恭地飙了句本地方言怼陈尧,“侬阁僧经病。”

周律沉叼着烟,虚眯起眼眸,嗤笑了声。

陈尧要去卫生间,把白猫放在周律沉怀里,“劳烦二公子帮我盯一盯,我不在它就发野,你气场镇得住。”

说着,陈尧放下猫,走得急,“就看几分钟,它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