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见她哭过的闻祈舟，怔愣一瞬，怜惜的情绪涌上心头，掌心落在她发顶上，以极其温柔的动作，抚摸到发尾。
“乖，别哭了。”
他感知到池玥外露的不安。
正因如此，他愈发疑惑。
但念及池玥哭得厉害，他先把人哄好了才找机会问她：“下午发生什么事了？”
“什、什么？”
“我昏迷以后，出事了？”
池玥的思绪转过弯儿来，泪眼婆娑地凝视他：“你以为，你只昏迷了半天吗？”
“不是吗？”
“不是。”她吸了吸鼻尖，从头到尾跟他讲一遍情况：“明师傅比你早醒三天，他醒来后给你们检查了，也没查到是哪儿出了问题，只能给你们输葡萄糖养着。”
闻祈舟难掩惊诧。
他没料到寒潮带来的影响会这么严重，竟导致他毫无知觉地昏迷了整整六天。
也难怪。
难怪池玥的情绪波动那么大。
“那你……”他擦拭着她的眼尾，心间酸胀无比：“你多久醒的？身体怎么样？”
“还好，当天就醒了。”池玥的目光在那张薄唇上短暂停留，起身走到书桌前。
倒一杯温水给他。
“你现在还疼不疼？”明彰蹲坐在他身侧，双手的食指落在他的穴位上按揉着。
“比刚才好多了。”闻祈舟接过水杯喝两口，润润干燥的喉咙：“只是有点晕。”
“胃难受吗？”
“不难受。”
明彰了然。
他给闻祈舟按压二十来分钟，再给他把脉、观察眼球和舌苔：“身体素质还不错，接下来少食多餐，多补补就行了。”
闻祈舟应声：“好。”他看明彰在打呵欠，随即道：“明师傅，你先去休息吧。”
“嗯，你们有事再叫我。”
他躺下休息的同时，池玥握住闻祈舟的左手，撕开固定在留置针外面的贴膜，用棉球按在针头的位置，迅速拔出针。
为防止皮下渗血或血管出血，她足足按压一分钟，才拿开棉球观察他的针孔。
她把棉球和留置针扔进垃圾桶，念及闻祈舟太久没进食，先取出一碗蔬菜粥给他垫垫肚子，明天再采用食补的法子。
“张嘴。”她舀起一勺蔬菜粥，顶着那双哭红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吃下。
闻祈舟徐徐咽下一口粥，目光始终没有从池玥的脸上移开，愣是在频繁交汇的视线下，被她投喂着吃下大半碗的粥。
“玥玥，你瘦了。”他抚摸着池玥的脸，微凝眉头：“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哪有？我每天吃得可多了。”
“你觉得我会信么？”
“这是事实啊。”池玥收起粥碗，依偎在他的怀里：“我真的有好好照顾自己。”
闻祈舟仍然不信。
他微微低头，下巴抵在池玥柔滑的发顶上：“我们以前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应该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吗？你当时还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呢？”
“那你能做到吗？”
“……能。”
“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池玥瞪了他一眼：“我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
仿若被看穿的闻祈舟，讪讪摸了摸鼻尖，着实没办法反驳。
他沉吟良久，到底没再说“如果下次”一类的晦气话，免得一不小心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