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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两难

仲景连夜回了自己府里,召来了下人,“怎的,今日可有什么动静?”

堂下立着黑衣黑衫的人,单膝跪地,“禀报将军,并未有什么发现,只是早朝之后沈王爷与怀亲王有过接触,属下去调查了之后,是怀亲王想要掌管这盐运一事。”

仲景听后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冷笑。

翌日清早的时候,仲景就去找了工部尚书曹非明。曹非明还在睡梦中便被门外的敲门声叫起,有些不耐烦的开门,看清眼前之人后有些迷糊,怎的这将军来了。

仲景进来先是寒暄半响之后便渐入主题,“曹大人最近可有什么难处?”曹非明有些疑惑,什么难处?

仲景看他模样似乎是不知晓此时,只好继续,“曹大人可知这盐运一事最近被怀亲王惦记起来?”话音一落,曹非明有些顿悟,将桌上的茶一掷,说话了。

“将军有所不知啊,这盐运一事自从上次官商勾结之事以后,这皇上就十分嫌弃我工部无所作为,这才将盐运之事交给了沈王爷,您今日来可就来错了,我与这盐运一事早就无甚瓜葛了。”说着还打了哈欠,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

仲景怎的知道,随手自己十分受着皇帝的重用,可到底自己是个武将,这文臣的事情确实不知晓。

仲景看这里也并未打探出什么事情,索性就直接去这沈府一趟,也省得自己不停地跑。心中想着这便赶紧告辞,步履匆匆的往沈府走。

沈府在城西,不到三里地,仲景脚程快,这不消片刻便到了门口。

沈府也是将将起早,这站在府外的仲景便听到了一声鸡叫,正是大夫君也。大门敞开,正看到里面的小厮拿着扫把出来清扫,后面跟着雄赳赳的大夫君,再往后一瞧,一身玄衣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陶子骞又是谁。

似乎倒是从来没有见他穿过这么浓重的颜色,似乎格外衬肤色,将那一张莹润如玉的面庞映的格外好看,叫他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陶子骞本来是追着大夫君出来的,这大夫君早起便是精神十足,他只好跟在后面,照看着它。将大夫君好不容易按在怀里,慢慢顺着毛便准备回去喂它,只是不想这一抬头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四目相对,陶子骞不说话,转身便要走。这动作将仲景这活生生的晾在一旁,叫他面子十分过不去,眼眸一眯便叫住了他。

“怎的?这尚书公子是嫁到沈府之后连礼义廉耻都忘记了么?”口气嘲讽,却并未叫陶子骞动容。

陶子骞站定,转头看他,眼神恍惚看着与他隔着千里万里,“哦?礼义廉耻?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规矩便是应当进门先行通报吧,你在我沈府门口站了这么久,又是这大清早的,请问将军可是合乎规矩?”

陶子骞一番话说的叫他哑口无言,他怎的就忘记了这陶子骞向来擅长的便是这诡辩。“那么,我仲景就烦请世子妃……前去通报了。”

世子妃这三个字字正腔圆的砸在地上,似乎就是叫陶子骞难堪,只是陶子骞听完却是璀璨一笑,“仲将军,既然我是这世子妃,这通报一事自然不是我所做的。”说完就抱着大夫君走了。

仲景在门口气的脸色铁青,冷脸吩咐这门口的小厮叫通传,不想这小厮说沈王爷早早的就去上早朝去了。仲景额角青筋微跳,他怎得就忘记了这茬事,跟陶子骞在这里浪费这许多时间……

陶子骞抱着大夫君回去的时候还有些带着笑,叫刚刚洗漱完正在擦脸的沈瑾瑜有些莫名其妙,遂问他“怎的出去了一趟这么高兴?”

陶子骞笑了笑,说在门口看到仲景了。沈瑾瑜一听脸色立刻沉了沉,怎的?见仲景一趟这么开心?

同为男子,他知晓仲景每每看陶子骞的眼神都是藏着些许露骨的,只是陶子骞似乎对他一直冷淡,怎的?现在……“子骞,你与这仲景也是青梅竹马吧?”此话一出似乎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陶子骞知道他想些什么,抬头对上他眸子,眼神深沉,“瑾瑜,我与他没有关系。毫无瓜葛,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言语肯定,眼神诚挚,叫沈瑾瑜成功的不再问。

早膳的时候身为沈王爷已然从早朝下来,坐在桌子前看着颇有几分倦容,沈瑾瑜看他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沈王爷重重叹气,“哎,这几日真是有些倒霉,今晨早朝之后,曹大人来找我,问我这盐运一事,我还道他不负责此事便不再过问。”

沈瑾瑜有些好奇,“哦?怎的?这找你便是倒霉了?”沈王爷眉目一瞪,继续说了下去。

原来是这曹非明说是盐运一事即使是自己不再过问,但这到底是工部的事情,上面右仆射白司找了曹非明问起这事,曹非明只好解释说是这事情现在交给沈王爷管了,沈王爷被传唤过去,又堪堪解释了一番。

沈王爷唉声叹气,陶子骞明白过来。这右仆射是个铁面无私的人,为人十分严肃死板,就连尚书大人,他的父亲都要敬畏几分。今日找沈王爷想必是因为这怀亲王的事情已然有人告知了白司。

“怎的他不亲自过来找您?”沈瑾瑜问沈王爷。沈王爷摇摇头,说上次皇上移权的时候白司寻访去了,并未知晓此事。

陶子骞心念微动,这么看来这事情定然是因为仲景了,仲景定时因着今早没有找到沈王爷这才去寻了白司。呵,可真是找了个好帮手。

“沈王爷,您将移权给怀亲王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否则这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麻烦这东西还是避一避的好。”陶子骞这话全说到沈王爷心坎里了,赶紧点头。

只是,白司这里到时解决了,这怀亲王这边又当如何?着实叫人有些难受。

这边正惆怅,锦绣端着一盘子甜食过来了,落座在沈王爷身边,媚眼如丝,“王爷,您不必如此发愁,车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