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顾局长，应该东城警局最具威信的人了吧。十几年的局长当下来，也是立下了很多功劳的。
林蓁从不怀疑他的能力，也相信他是靠自己的认真努力才能登上这个位置的。不过，关于他对这些灵异事件的处理方式，林蓁肯定是持保留意见的。
一个曾经兢兢业业的警察，对这些死伤事件放松警惕，不可能一下子转变得这么透彻吧？更何况他的办公室还收留这那么多疑案，更说明他也曾经想过要揭开这些谜团。
而那本《东州异闻录》是他无意发现，考察共同点的吗？
林蓁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思索着，这些事件千丝万缕的关系。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短讯。
林蓁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拿上车钥匙要走了：“我出去办点事。”
“等一下。”彭辉将外套扔给她，“下雪了，你别又冻感冒了！”
林蓁挥挥手，表示谢了，就离开了。
林蓁将车一路开进了白家的小区，白翼正等着她。
“怎么样？”林蓁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翼先不开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塔罗牌，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什么？”
“塔罗牌？”
“对，我在书房找到的，藏得可好呢。”
“这个就是被岳绫瑶控制的证据？”林蓁拿下他手中的牌，反复看了好几眼，“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想给我一张，幸好我没拿。”
“真的幸好没拿。”白翼说着，“上次去你们警察局，我们在你们顾局长办公桌里也找到了一张。”
“哦？真的？”林蓁瞪大了眼睛。
“我见过社团的那些学姐，每个人的内心都没有声音，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跟我老爸一样，心里没有动静，一心只做好工作。”
“那么，岳绫瑶的目的是，借他们掩盖这些年东城的离奇案件。”林蓁分析着，“那她社团的那些人，是准备干嘛的呢？”
白翼摇摇头，还无从得知。
“这个牌，竟然可以控制人。”林蓁觉得很不可思议，“上面是施了什么法吗？”
“难说。”白翼说着，“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妖怪，什么不会？”
“几千人？”林蓁脑子又要混乱了，“那她真的是妖怪啊！”
“她已经从灵女变成魔女了吧！”
“对了！”林蓁突然想起什么，“这个牌我见她也给过朱辰海！不会有问题吧？”
“不，应该没事了。我让他烧了。”
“哦。”林蓁松了口气，“那这张牌呢？”
“还得留着，不能露出蛛丝马迹啊。”白翼把牌收了回去。
“那……这两个人要如何处理呢？”林蓁始终不放心，这两人作为岳绫瑶的眼线，时刻围绕着自己，想起来就可怕。
“你别担心。”白翼说，“我和老爸生活了这么久也没事，更何况他们应该只是帮忙打掩护，还不可能去杀人放火吧。”
“那就好。”林蓁轻轻一笑，“想起当初满城找你，以为白局长是有多心疼儿子失踪，看来应该也是岳绫瑶布下的局吧！”
“随便她了，我们迟早会找到办法来解决这件事的。”白翼似乎又燃起了斗志。
解决？林蓁心里不敢打包票，毕竟在这群人面前，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去协助他们。还安慰小玉自己有枪，这枪好使吗？
想着想着，林蓁又叹了口气。
“这个东城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这么相信过。一本《东州异闻录》真是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
“那你觉得好看吗？”白翼挑着眉，一脸期待。
“好看？”林蓁摇摇头，“我从来不觉得那东西好看，如果不是真实看见，对我而言就是一本鬼故事书。”
“别这样嘛！”白翼撒娇起来，“好歹也是我写的。”
“你写的？”林蓁更不敢相信了。
“对啊！”白翼还很得意，“原来我前世还干这样的事，我要能把岳绫瑶的事情解决了，我还要继续写，顺便把林警官的功劳一起写进去！”
“别别别，受不起受不起。”林蓁连连摆手。
“对了，你最近见过姚玉吗？”白翼突然想起。
“没。”林蓁说，“不过过段时间，我打算和她去趟外省。”
“外省？去干嘛？”
“有事情。”林蓁不高兴多说，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多说无益。
白翼尴尬地笑了一笑：“好吧，你可要保护好她呀！”
“怎么啦？”
“她的能力越来越强了，这样更容易引起注意。”
林蓁笑笑：“好吧，如果她能力真的变强了，危难时刻应该是会保护我吧？”
白翼耸耸肩：“你是不是对姚玉的身份还有所怀疑？所以要陪她去外省？”
林蓁抿抿嘴，深吸了一口：“有点。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白翼说，“反正所有谜底很快就会解开。”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白翼也没有留下的意思，顺便邀请林蓁送他回朱辰海家。
他们离开白家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东城今年的雪都比往年来得早一点，似乎还未觉有多冷，它就不期而遇了。
小区里的树依旧茂盛，只是被雪覆盖，低下来头。
树影里似乎总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比这个季节还寒冷的目光。
那一刻，深深地感觉，所有人都是目标。
没过几日，就到了林蓁和小玉约好出城的日子，小玉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小玉，上哪儿去啊？”杨欣打开房门，问小玉。
“杨欣姐，我要回老家几天。”小玉一边穿鞋一边说。
“回老家？”杨欣问，“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呀。”
“你这几天白天上班，晚上加班的，我都没遇见你几次。”
“好吧，好吧。”杨欣没说什么，就进房间了。
“那杨欣姐，我先走了啊！”小玉穿好弄好，就下楼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阴冷，感觉后背都在发凉。不经意间，总觉得有人在身后注视着她，小玉回头一看，是杨欣正在阳台看着她，还在打电话。
她笑着跟小玉挥挥手，小玉也笑笑。这感觉很奇怪，生活了这么久，杨欣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
林蓁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小玉了，帮她把行李放好，便开车出发了。
没走几步，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怎么又下雪了啊？”小玉问。
“没事。”林蓁看看窗外，“我看过天气预报了，这几天都是晴好，估计别的地方下雪，飘过来的。”
可是她们一路开，雪花一路落大。还没上高速入口，已经堵了好多车。
“怎么回事？”林蓁嘀咕着。
工作人员穿着黄色荧光服，拿着大喇叭开始喊了：“暴雪将至，高速封路。”
“什么？”
林蓁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已经有很多人围着工作人员在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早上还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啊，临时通知的。”
“不是转晴了吗？怎么又有暴雪了？”
“刚刚紧急通知的，马上要下大雪了！”
“恶劣天气，请大家见谅啊！”
林蓁没有凑上去问，转身回了车里。
“怎么了？”小玉问，“是不是封路了？”
“嗯。”林蓁系好安全带，调转车头回去了。
“那不能回去了啊。”小玉喃喃地说，“我都告诉外婆要回去了……”
“小玉，别急，我们回去可以和她先通个电话，解释一下。”林蓁安慰着小玉，但同时心里也有了别的打算。
她将车子开回了警局。值班的警察一见林蓁来了，还很意外：“哟，主动加班吗？”
林蓁才没空理他们。
“林蓁姐，我们来警局干嘛？”小玉疑惑地问。
林蓁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打开电脑，打开了一个网页：“小玉，你外婆住哪个敬老院，叫什么名字？”
小玉懵了一下：“怎么了？”
“告诉我。”
林蓁的手已经放在了键盘上，准备好随时输入。
小玉感觉到一丝紧张，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蓁。林蓁将这些信息进行了比对，翻查起了资料。
林蓁不声不响地查了一会儿，然后把电话递给小玉：“拨个电话去敬老院。”
小玉接过电话，拨了起来，电话打通了，林蓁示意她平时怎么找外婆的，就把外婆先叫来。
“喂？外婆……”小玉还没讲完，林蓁就拿过手机，开启了免提。
“喂？你好，请问是罗云玲吗？”
“对，你哪位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柔。
“我这边是东城警局的。”林蓁放慢语速，“您之前是工作于东城医院的吧？”
“额……”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会儿，“是的。”
“您是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
“对。”
“我想问一下，您明明没有结婚，怎么来得外孙女？”
小玉和电话那头都愣了一下。小玉惊愕地看着林蓁，林蓁指指电脑屏幕，让小玉自己看看。
小玉看着屏幕上的确是外婆的资料，照片也是本人……里面详细介绍了她的身份和工作经验，还有一栏婚育写的是……未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默默地开了口：“我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