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的图书馆很少有人去，里面也确实没有多少东西。即便是周末，来看书的人也寥寥无几。林蓁翻阅了地方志，查阅了地图信息，也没有什么大发现。
打开整个东城的地图，东南边基本是连绵的山形，西边一带靠海，经过了大自然无数次的洗礼，千百年的时间终于稳定下来。这里原名东州，本就是一个不大的城，聚集着几个村落而已，一半上山打猎，一边捕鱼为生，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也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地方，也没出什么文人雅士都是村名农民的，民风朴素，也难怪都不爱看书爱扯谈闲聊，尽说一些传闻了。
一百多年前，整个城市建立起来的时候，西郊这一块才开始有了正式的街道和名字。
但是，林蓁翻看记录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东西。
而姚玉默默地走到另一边，在书架上翻看着其他的书籍。
“啊呀，什么都不靠谱啊！”林蓁把书一扔，瘫坐在椅子上，两只脚就顺理成章地搁上了桌子。
姚玉看了她一眼，偷笑了一笑。
“怪不得你们警局的人都说你不像女生呢。”
“怎么了？”林蓁把脚收下来，“像不像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嫁人。”
姚玉笑着，继续翻看书籍。
“你为什么会来东城？”林蓁看着姚玉认真翻书的侧面，特别清秀好看，只是那么早踏入社会比一般的同龄人又多了几分成熟。
“我也不知道。”姚玉抬起头，停顿了一下，“我没读多少书，也不敢去大城市，但是我外婆说，可以来这里，小城市好待一点。”
“你外婆是东城人吗？”
“不知道啊，我没问过。”
“那你就不关心一下你……父母的事？”林蓁小心试探着。
“都已经不在了，知道了不是更难受吗。”姚玉低下了头。
林蓁闭上了嘴，心里暗暗地骂自己多事。
不过，小玉反而又抬起头，笑了一下，化解一下尴尬，继续翻书查阅。
“我看，是找不到什么了，不如……”
“林蓁姐，你看这个！”小玉像是发现了什么，打断了林蓁。
林蓁凑上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死者全身干皱，彷如干尸……”
这个……林蓁突然想起当时在永宁街发现的尸体好像都是如此。她赶紧往上找开头，这个故事是说起曾经有一群人追查灵女的下落来到了东州，但是阴差阳错却全丧命在灵女的手下，瞬间化成干尸。
“这个是什么书啊？”林蓁一脸疑惑地翻过封面，“东州异闻录？”
这么奇怪的书啊，内容也很诡异。林蓁翻看着，上面记载的东西居然还挺多，比地方志有趣多了。
“你怎么这么聪明！”林蓁忍不住夸小玉，这种怪异的事情的确应该从这种‘不正经’的书上找一找。
“你看这边。”小玉指了指前面的章节，“灵女只要能够汲取人的灵魂就可以得以长存，而更为甚者可以获得他人能力变得更为强大，无所不能……”
林蓁表情有些不屑：“真有这种人存在吗？”
“不清楚。”小玉说，“多半也有杜撰吧。”
她们继续看着书上的记载：“曾有一群各具能力的人想要控制她，其中不仅有人可以掌控风火土火，还能转移空间改变时间……”
小玉停下来：转移空间？
林蓁看着她：“是张云笙吗？”
小玉没吭声，不敢肯定也无法否定。
林蓁接过书，将它一合，放进自己包里：“走吧，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可是她想拉小玉，小玉却一动不动，呆站在那边。
“小玉？”
小玉没有回应。
“怎么了？又走神了？”林蓁看着她，小玉神情木讷，眼神无光，似乎灵魂已经飞到别处去了。
但也没过多久，小玉突然又闪回过神来，大声地喘了一口气。
“……林蓁姐！”
“哎。”林蓁已经习惯她这样了。
“林蓁姐，我好像刚刚又回去了。”她拉住林蓁的手，紧张的说。
“回哪里？”林蓁问。
小玉睁大了眼睛：“我刚刚好像马上就看见张云笙了，但是刚想开口，我就回来了。”
林蓁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进去了？”
“恩！也许！”小玉点点头，“我再试试！”
可当她再全神贯注地想着什么的时候，脑子嗡得一声响起，伴着耳鸣让人一阵眩晕。
“当心！”林蓁一把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小玉摸着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疼。
“别急，这个急不得。”林蓁扶她坐下，“用力过猛别伤到自己，以后再试吧。”
小玉皱着眉，点点头。
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脑袋还有一些疼痛，但是却好像获得了一个讯息，刚刚一瞬间，她是因为想起了张云笙的模样，才会走神跳跃到他的地方去吗？
从读书馆回来，林蓁拿着异闻录，一边翻看一边想着什么。
“民间传闻，月圆之夜常有灵女出现。这些女孩肤白如雪，貌美如花，额头带有一点朱砂红印。
……常有人误以为她们是妖狐，但灵女却与一般人无异，只是她们若想要永存于世，就必须吸取人的灵魂，保护自己的肉身千年不老……”
“彭辉。”林蓁突然叫了一下小警察，“我们公安的网应该是不会屏蔽任何信息的吧？”
“当然不会啦！”彭辉说，“你想查什么吗？”
看他笑得贼眉鼠眼的，林蓁立刻给了他一个白眼：“干活去。”
于是彭辉乖乖地走了。
林蓁在网上打开搜索，打算查查什么“灵女”，但是相关的内容却很少，于是又换了一个“灵女吸食灵魂长生不老”，这一下子跳出来很多条信息，每一条都讲述了一则见到灵女吃人的传闻。什么夜深人静，荒无人烟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寻找食物；再或者某处发现无名死尸，死状像是被人吸干了一样……
林蓁关了浏览器，这种让人后背发凉的鬼故事，她不想看了。
当然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和她之前发现的案件，以及目前的异能者都是否有关系呢？
林蓁翻看了一夜的异闻录，头晕眼花的，现在看什么人都像是妖魔鬼怪了。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城人，还好自己的爸妈从来不八卦什么，这些东西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看得整个人精神都要出问题了。
彭辉见林蓁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问道：“林警官，怎么啦？”
林蓁把异闻录往桌子上一扔：“这东西要了我半条命，要算工伤了。”
彭辉把书拿起来一看，诧异地看着林蓁：“你不是不信这种东西的吗？一直说这是胡编乱造的吗？”
林蓁竖起身来：“我无聊！行不？”
“行行行。”彭辉见林蓁怕，“不过……我小时候听外面的老人谈论过，说以前东城闹鬼，有个女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索命……”
林蓁一改往日的厌烦，竟然让彭辉继续说下去：“来，说说看。”
“你终于感兴趣了？”彭辉都不敢相信林蓁居然一反常态愿意听了。
“别废话，快说！”林蓁瞪了他一眼。
“就是说呀。”彭辉拉了个椅子坐好，“说当时，每到月初或月末天最黑的那几天夜里，晚归的人都会在路上遇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只要靠近她，就立马灵魂出窍，全身的精气都被吸食干净，只剩下一具皮囊！”
“说什么呢？！”王警官一声呵斥，“别在这里聊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不是呀。”彭辉摆了一下手，“我这也小时候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叫我们晚上别出门。”
“这就是吓唬你们用的。”王警官肯定地说，“别拿出来乱说了。”
林蓁不说话，交叉着手臂，若有所思。
“林警官。”彭辉神秘兮兮地凑近她。
林蓁抬起眼看着他：“干什么？”
彭辉给了她一个眼神：“当时，在东城还有一个传闻……”
“什么鬼？”林蓁看着他。
“据说那个女鬼被封印在这里，因为结界威力巨大，导致她一直周旋在这里，要么生要么死，就是出不去。”说着，他故意把头撇向王警官那里，大声说：“说不定，现在还在这里！”
“哼！”王警官把材料一扔，站起身来瞪了他们一眼就出去了。
林蓁倒是听得认真，脑子里想着什么，不过也不说。
“你信吗？”彭辉好奇地问。
林蓁给了他一个眼神：“你给我去查个人。”
彭辉竖起耳朵听。
“悦庭酒店的廖宸。”林蓁说，“这个人什么身份背景，还有什么人跟他有关系，都查清楚。”
“遵命！”彭辉做样子站好，然后又笑嘻嘻地去干活了。
林蓁想着刚刚彭辉说的，在异闻录上也有类似的记载。也就是说，这些事不管是书上写的，还是民间传说的，至少都是为人所知的。
她又打开了浏览器，开始搜寻最近是否有类似的传闻，但是传闻大多都是口口相传的很多年前的故事，并没有一个具体时间。但是，眼尖的她还是发现了一则有趣的新闻，是想寻找一个曾在某夜出没在西郊的女孩子，形迹可疑，有发现的可以联系某某。
林蓁拨起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林蓁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发布在网站上的帖子，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以下的留言都是类似“是不是遇见灵女了？”“是不是被吸干了？”等等话题。
林蓁后来一想，立刻给另一个部门打了个电话：“可以帮我查一个IP地址吗？”
既然电话已经打不通，那么地址应该可以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