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的回答，让夏幽无可奈何。
不过，想要知道，杂文是不是他所写，其实也很简单。
去找售卖小说的书铺掌柜一问便知。
于是，在夏幽离开孟川家里后，几名斩妖司吏员，便将陶谦带到了县衙里。
然而，斩妖司一阵威逼利诱，陶谦回答也只有这般：
“那青莲先生，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并非是孟川！”
他说的也是实话，不过，不经意间，也将孟川认识青莲先生的事情说出。
闻言，夏幽清楚，陶谦将知道的一切都已说出，便让他离开县衙了。
在其走后，他便皱起眉头，喃喃道：“莫非，写伥鬼杂文的，是那位引起文气异象的人？”
“他写伥鬼与虎精，有可能是想给我斩妖司提个醒或是让全城百姓，有所防备？”
“这样的高人，与孟川相识...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
显然，他是信了陶谦所言。
毕竟，身为斩妖司玄阶除妖使，他有自己的手段，可以用来分辨他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
陶谦离开县衙后，便一脸哀怨的找到孟川，气冲冲说道：
“那位青莲先生或是你，得罪官家的人了？”
闻言，孟川感到困惑。
随后，他就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孟川心里一惊，“你是怎么回答的？”
陶谦将实情说出，话尾是这般大义凛然道：“孟兄，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咋回事？”
“请孟兄放心，我陶某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义气，绝对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情。”
孟川松了口气，无奈道：“其实，我也并非是有意瞒你，而是我与青莲先生写志异杂文的事情，朝廷方面很是敏感...”
就算是斩妖司知道自己与所谓的‘青莲先生’相识，也无关紧要，毕竟，他有很多理由，可以搪塞过去。
除非斩妖司敢对自己这个有着秀才功名还是个儒修的人用刑罚逼问。
这个世界对文人，尤其是对儒修的尊重程度，与宋朝时期相差不多，秀才过堂，都不用下跪。
听完他所言，陶谦有所释然，“怪不得那斩妖司要来寻我，原来是对杂文中记载的邪祟弱点感兴趣。”
随后，他就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与四两碎银，开口道：
“产鬼篇近日得银九十两，按照先前我们说好的四六开，应给你五十四两，你点点看，够不够数。”
看到这些银钱，孟川心里一惊，才短短几日，就赚了那么多钱？
不过，城里有闲钱买杂文来看的那些人，基本都看过了，往后产鬼篇的销量，应该会极速下降。
“不用数了，我信你。”
孟川将那些银子揣入怀中，正色道：“我相信，那九十两银子，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开始而已。”
陶谦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感觉孟兄身上的铜臭味比我还重？”
孟川道：“圣人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一没偷二不抢，爱财怎么了？难道你不爱财？”
“我爱财。”陶谦当即回应。
“我也爱。”孟川笑了笑，“不爱财的，要么是真圣人，要么就是不正经。”
他暗自思索着，眼下已经赚了不少钱，待忙完这几日，说什么也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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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妖这边，也得到了孟川所写的杂文。
是一位伥鬼的亲朋，去往城中打探消息，但并未得知有什么大事发生。
只是听到有人在议论虎妖与伥鬼。
那亲朋知道伥鬼与虎妖的存在，但是还乐意帮忙，就是希望能被虎妖照拂一二。
有邪祟帮忙还不够，所以虎妖有时会很慷慨的给那亲朋一二两银子。
而那些银子，都是它吃人所得。
当虎妖听伥鬼说完整篇杂文后，那两颗大眼珠子，顿时就瞪得老大，
“青莲...何方神圣？竟是能知你等弱点？如此，今后吾还如何靠你们吃人？”
这时，有名早已看过杂文的伥鬼说道：
“主人，这篇故事里有说，像您这样的虎妖，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渡劫之时。”
“十只虎妖，有八只都会渡劫失败，被天雷轰成灰烬...”
“您说，他既然知道虎妖渡劫时最弱，那能不能帮您，渡劫成功？”
闻言，虎妖神情一怔。
是啊，普天之下，知道虎妖或是伥鬼弱点的，几乎没有！
而对方竟然能够知道的这么清楚，该怎么解释？
唯一的解释，对方是一位得道高人啊！
若是能得高人相助，何愁渡劫不成？
“只是...吾该如何让那高人助吾？”
虎妖询问众鬼。
短暂间，无人回应。
直至最后，有一名伥鬼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王，奴隶记得，您虽未渡劫，不可幻化成人，但是，却能化成其它生灵的形态。”
“不如，您化成其它生灵，比如一只猫，混进棠邑县，亲自去接触那位高人？”
虎妖耷拉着脑袋，“可是，吾又不知那高人长什么模样...”
伥鬼应声道：“首先，高人对邪祟之事，肯定非常精通。”
“其次，身为高人，定是讲究一个神秘感，奴隶觉得，精通邪祟之事，而又不像高人的人，定是那位高人无疑！”
听到这里，虎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吾便收敛气息，化为猫，前往棠邑县去寻高人！”
说实在的，对渡劫一事，它心里压根就没底。
但如果能得到所谓的高人相助，或可一搏。
这是它的一个机会，它不愿错过，尽管，有可能找到那位高人后，会被高人打杀。
但是按照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它渡劫时，斩妖司前来针对它，那么它也得死。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寻个机缘。
收敛妖气之后的虎妖，只要不与夏幽等人近距离接触，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邪祟，能够隐居在闹市中而不为人知的原因。
...
大奉承平四年九月下旬。
也就是距离陶谦将‘伥鬼’篇杂文印刷出来售卖的两日后。
夏幽又找来孟川，对其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只痴鬼，将其降服后，严刑拷打，终于问出李有才与许道隆之间的关系。”
“你杂文中记载的，大都属实，只是涉及朝中官吏，我们斩妖司无权过问，已将此事转交别司处理。”
“届时，可能会让你过堂，先提前给你说一声，免得到时，你会慌乱不知所措。”
闻言，孟川微微拱手道：“多谢大人提醒。”
夏幽又开口道：“对了，我也将你知道痴鬼、画皮、产鬼这三只邪祟弱点一事，禀报给了朝廷。”
“相信不日，便会有奖赏下来。”
听到这个，孟川顿时感到困惑，“小生听山长说，朝廷不是取消了悬赏一事？我知邪祟弱点这事，为何还会有奖赏？”
夏幽直言道：“虽然没有悬赏，可你也算是帮我斩妖司了解了邪祟的弱点，于情于理，都该给你一些东西，可能不是钱财之物。”
不是钱财？能是什么？
听他意思，可能是斩妖司自掏腰包？斩妖司竟这般心善？
孟川虽然不解，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