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用转轮手枪，三十米的距离打六枪，谁的靶数高谁便赢。如何？”
江辰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一同退后十几步，面朝靶子站定。仆人端着一个银盘子上前，盘子中摆着两把装填好子弹的转轮手枪。
江辰拿起一把，发现这应该是林小姐自己用的版本，握把要比自己的纤细上一圈。
“不如林小姐先请？”江辰希望林半巧先开枪，自己好通过她的成绩来控制分数，只要稍稍比她强那么一点儿便好。
“行。”林半巧也不推辞，抬枪便射。砰得一声，远处的靶子上腾起一股烟尘。
“十环！”仆人举着一面小绿旗子跑过去报靶。
林半巧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向江辰。
“江公子，轮到你了！”
林半巧的第一枪就打得如此之准，实在是出乎江辰的意料。他不清楚这是实力还是运气，但也收起了怠慢的心思。
准心照门与靶子中央三点一线，江辰慢慢吐出腹中浊气，用时扣下扳机。
或许是这枪握把太细的缘故，江辰没能在开火的一瞬间稳住枪身。枪口小幅度地抖了下，靶子上腾起的烟尘明显偏上。
“八环！”
轻敌了！江辰心里狠狠叹一口气，同时希望林半巧刚才只是运气好。他本想借着这次的比试再在提督大人面前露露脸，若是最后变成丢人现眼，那也太尴尬了。
林半巧再一次举枪，一枪射出，烟尘依然落在靶子正中，但很不巧是个九环。
江辰第二次开枪时已经适应了变扭的手感，拿了个十环，算是扳回一局。
两人接连开枪，院子里腾起大量烟雾，几乎将靶子都遮住。
“十环！”，“十环！”；
“十环！”，“十环！”；
“九环！”，“十环！”；
“九环！”，“十环！”。
六枪打完，江辰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没想到林半巧的枪法竟然这样好，两人的成绩仅仅差了一环，自己险些阴沟里翻船。
“没想到江公子的枪法如此高明！我部下上千铳手，都没几个能与他媲美的。”
赵麟一副江辰舔狗的样子。
林半巧气鼓鼓地盯着靶子，她以一分之差落败，心中自然不甘。
“江公子，敢不敢比些更难的？”
“请说。”
“牛叔，老样子！”林半巧挥一挥手，一个仆人心领神会。过不多时，就带人抬了一堆破碗过来。
江辰已经大致猜到了林半巧想要比试什么，但并没有急着说出来，只是静静看着她表演。
“三，二，一！”
仆人将两只碗向半空中抛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半巧纤细的腰肢一扭，绯红的裙摆便飞扬起来。此时她已经将腰后别的双枪拔出，分别指向空中翻滚的两只碗。
她双手几乎同时扣下扳机，在成团的烟雾里，瓷碗倏地炸裂开来。
碎片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林半巧优雅地垂下双枪，此时枪口的烟雾还未散尽。
“好枪法！”这次赵麟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虎父无犬女呀，这一手左右开弓，简直是出神入化！”
“怎么样，江公子敢试试看吗？”林半巧一双大眼睛挑衅似地看向江辰，让人联想到森林里的鹿。
林承安已经抑制不住微笑了：双枪同时射击与一只手持枪可不一样，无论枪法多好，只要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想要像林半巧这样命中目标都几乎是天方夜谭。
“好啊！我也来试试看。”江辰却果断答应了下来。
林半巧将手中的双枪递到江辰面前，江辰微微摇头，从后腰出拔出提督的那把手枪。
“我用自己的枪，可以嘛？”
林半巧很快认出了这把手枪，嗔怪地瞟了林惟喆一眼，后者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
“当然可以，只是你一把枪，怎么打两只碗？”
“我当然不打两只碗。”江辰笑道。
“那可不算，只打一只碗有手就行……”
“我要打四只！”江辰左手伸出四只手指，在林半巧眼前晃了晃。
“他说什么？赵大人你听清没？”林承安皱着眉头看向赵麟。
“好像是说，他要同时打四个碗？”
“这不可能！”
倒不是林承安看不起江辰，只是从转轮手枪的原理上来讲，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掰动击锤再扣下扳机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半空中的碗落在地上。别说是一把枪打四只碗，就算是双枪，也压根来不及。
但江辰却完全不像是在信口胡言：他已经拉过来另一个仆人，开始指挥他们统一抛碗的角度。
“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可能。”赵麟犹犹豫豫地说道。
“但是，既然是江公子，或许他真的什么办法。”
此时江辰已经退回到射击线上，两个仆人双手持碗，蓄势待发。
三，二，一。
“午时已到。”江辰在心中默念。
四只碗被同时抛向高空，与此同时，江辰的枪口也迅速抬高。他一只手扣下扳机，另一只手不断地拍动击锤。
米利坚传武，单动速射居合！
这还是江辰留学时向一个红脖子老牛仔讨教来的技术，他当时学这个是为了在女孩面前显摆，今天也一样。
啪啪啪啪！粘稠的枪声响成一片，四颗子弹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击发，分别飞向半空中的四个目标。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当破碎的残骸落在地上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瓷片之间碰撞的清脆响声。
过了好一晌，赵麟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
“刚刚他是不是……一瞬间开了四枪？”
“后生可畏呐……”
林承安没有回答赵麟的问题，只是摇头感叹道。
一双手突然死死地扯住江辰的衣袖。是林半巧。
“我想学这个。你要我拿什么跟你交换？”她用一半渴求一半威胁的眼神死死盯住江辰。
这技术江辰本就没打算藏私，不过既然林半巧这么说了，不趁火打劫一波简直不配为人。
那么要点什么好呢？
江辰眼珠子一转，一下子来了主意。
在搞不到雷酸汞的情况下，枪械的潜力已经差不多耗尽了，但火器的潜力还远远不止。
是时候搞一些口径更大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