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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元昊反了

翌日,承明殿,早朝。

赵元俨早早带着赵允初进了宫。有些朝臣甚是纳闷:这老王爷是不是又疯了,上个早朝还带着半大不小的孩子。

正在不知道把孩子放在哪儿的时候,张茂则走了过来,“见过王爷!请王爷按惯例等候上早朝。允初就交给我吧。”

“爹爹,我跟着茂则去玩了。”赵允初很是兴奋,一晚上没睡着觉的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听茂则的话,爹爹上朝去了。记得爹爹教给你的话,务求上进。”赵元俨慈父般谆谆教诲,给赵允初整了整衣装。

“是,爹爹,儿都记下了。”

说完,赵允初就跟着张茂则绕到垂拱殿的后面,径直来到福宁殿。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这个大哥哥,没有说话。

原来的赵允初可能不知道这个内侍是少了重要零件的,但现在的这个赵允初却是什么都懂了,其实张茂则是不能被称呼为“哥哥”的。

“官家,赵允初带到了。”张茂则轻轻放下允初的小手,毕恭毕敬地拱礼说。

已经换好朝服的宋仁宗,显得清瘦而文雅,踱着步子慢慢走近赵允初。

很是威仪,很有气场!

“官家!”赵允初之前在宫内待过,这些礼数,这个身子倒还是记得,凭着惯性,行了礼。

“免礼!朕昨晚和你爹爹说了,让你再来进宫陪陪朕,你可愿意!”

“愿意!我喜欢这地方,能吃好东西,还能见好多人,还有好多我家里没有的好物件,还能和茂则他们玩,当然我最喜欢和官家说话、聊天!”允初兴高采烈地说道。

赵祯看到这个孩子很阳光,知书达理,甚是喜欢。居然比以前好说话了,一张嘴说了这么多!

身后的茂则、怀吉等看到官家久违的笑脸,甚慰。

原来宫里内侍都很喜欢这个允初,当时这小子呆头呆脑的,不成想几年之后竟然这么善说辞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这位穿越了千年。

“今天早朝,你陪着朕去,你在朕身后的屏风后面坐着,听听群臣是怎么议论军国大事的。累了,你就跟怀吉说,他会带你回福宁殿。只有一点,你不要出声音,以免朝堂听到。可记住了?”

穿越过来第一天祭天,第二天直接上早朝?!这节奏有点太快了吧?

“允初记下了!请官家放心。”允初赶忙答应。

仁宗如往日一样上殿,允初则由梁怀吉陪护着跟在后面。

仁宗坐定,群臣拜叩后,早朝开始。

“今日只议一事。昨日冬至祭天,西夏李元昊朝贡不至,详情尚不可知。但朕以为此事蹊跷,早朝议议吧,但说无妨。”

仁宗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他说的无妨,就是无妨。不像是其他君王,虽说是直言,散朝后就没了性命。

这西夏党项人本是北魏拓跋氏的后代,后来唐王朝爆发黄巢起义,拓跋思恭率部族讨伐黄巢立了功,因此被唐僖宗任命为夏州节度使,赐给国姓“李”,令他统辖夏、绥、银、宥、静五州。

五代十国时期,李氏采取保全实力的政策,尽力避免卷入内战的漩涡,但实际上就是独霸一方的诸侯国。

赵宋建国后,西夏对宋王朝时而归附,时而反叛,直到景泰三年(1006)夏国主李德明遣使奉上誓表,向宋王朝称臣。

宋朝遂封李德明为西平王、夏州刺史、定难军节度,又赐银、绢、钱、茶不等。

西夏则每岁旦、冬至等节日遣使来献。

“官家,老臣以为,此次西夏没有遣使朝贡,说明李元昊有可能已经反了。他的不臣之心,我早已察觉出一丝异样的气息。只是我大宋歌舞升平久了,麻痹大意。包括官家在内的文武百官都没有把西夏当事,表现得相当愚钝、迟钝甚至说是愚蠢!以至于养虎为患!”已过花甲之年的枢密使王德用出列,手持笏板气呼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元辅(王德用字),切勿心急。来人,赐座,请详细说来。”

王德用这个岁数一般不上早朝,今天由于议论西夏战事,便被请了上朝。

屏风后面的赵允初顿时更有了精神,他对西夏特别感兴趣。穿越过来就知道李元昊还创立了西夏文字,和汉字笔画一样,都是横平竖直,但就是一个都不认识。

赵允初意识到,穿越过来这个节点,正值宋夏战争前夕。

大宋快要被挨揍了,还是那种稀里哗啦的被揍。

“我说三件事。其一,天圣六年(1028年)八月,现任参知政事的王鬷前往河北视察防务,真定路的曹玮就跟他说过一个事,这事正是关乎西夏。”

正在朝堂上的王鬷心里咯噔了一下,眉头一皱,看向王德用,冥思苦想到底是什么事。

“何事?”仁宗追问。

“曹玮跟他说,如果将来他执掌兵政的话,一定要特别留意西北边防!李德明有个儿子叫李元昊,此人异常彪悍,他日必为边患。当时,王鬷以为曹玮在危言耸听,便没有当回事,就把曹玮说的抛之脑后了。”

“王鬷,可有此事?”宋仁宗赵祯声色俱厉。

“回官家,十年前的事了,老臣记不清了,应该是没有,我确实是忘了。如果是有,王德用也是事后诸葛亮,小题大做。”王鬷出了一脑门子汗,手脚都在颤抖,隔着宽大的官袍倒是不太明显而已。

“其二,后来李元昊上台之后,闹腾得相当欢快,时任知定州的刘平上书朝廷,说他看到元昊穿的衣服已经僭越,有称帝的嫌疑,大势肯定要反。但上至官家、下至两府,都是不听。”

赵祯一听王德用这话,确实想起有这么档子事,自己当时确实没有在意,以致养虎为患。

“其三,景祐元年(1034年)十二月,时任屯田员外郎的张亢也进呈了一道奏疏,认为元昊杀人成性,边防很是紧急,并纵论西北攻守之计,结果依然是石沉大海!”

王德用的慷慨陈词,让整个朝堂很是肃静、寂静、静得可怕,静得心慌。

“最可气的是,还有郭劝这样的蠢材!”

宋仁宗赵祯一愣,“郭劝,那个延州知州?他怎么了,朕怎么不知道?”

王德用气不打一处来,回头望了望王鬷,“官家可问参知政事王鬷!这才三个月,他应该忘不了这么快!”

王鬷一听这话,扑通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捶胸顿首,一句话竟然也说不出了。

赵允初听到前朝的动静,在朝堂后面差点没笑出来,朝堂之上都是国中栋梁,竟然还有此种胆小怕事之人!

“作为朝廷封疆大吏,竟然分不清是非对错,以至于彻底葬送了一个千载难逢之机。”

“元辅,你快说来!到底何事?”

“官家,三个多月前,李元昊的叔父山遇惟亮一直坚持李德明安守藩臣的方略,李元昊打算清算掉这个异己分子。于是,他带着三十多名亲族潜逃至延州,铤而走险,请求郭劝助之。然而,郭劝这厮竟然把送上门来的山遇惟亮给李元昊遣返了回去!”

“那山遇惟亮后来如何?”

“被李元昊射成了刺猬!官家,这个郭劝,是不是该杀?!”王德用近乎出离愤怒。

“蠢到姥姥家的郭大傻!”赵允初心里默默念道,“不过,这赵祯的朝廷也是,李元昊到底在搞什么鬼,整个朝堂居然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党项人的使者没来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未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般情况,这仗怎么打?”

生于安乐,死于忧患。这孟老夫子的金玉良言一点不假。

“竟有如此之事?!王鬷!王德用刚才所言可是实情?”

王鬷跪倒在地,使劲磕头,算是默认。

宋仁宗赵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怒狠狠地指着王鬷:“你...你!”

王鬷伏在地上,只是不停抽泣。

赵祯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大家议一议,现在如何是好?”

赵允初一听皇兄这样问话,顿时感到气愤。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打了!

参知政事程琳出列,持笏板上言:“官家,事已至此,管他什么情况,先扑上去揍一顿再说!”

富弼等朝臣也纷纷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赵祯点了点头。

权知开封府的胥偃突然站出来:“官家,动辄出兵征讨,未免太简单粗暴了。朝廷应该先礼后兵,派人前去问罪,待其理屈词穷而后加兵,这样才师出有名!”

“迂腐,放屁!都这个时候了,还搞这个!”赵允初这回小声骂出声来,惊得梁怀吉连连使眼色。

正在此时,大堂外传来来自鄜延路都钤辖司的八百里急报呈进宫里:李元昊反了!

顿时,朝堂上上至宋仁宗,下至文武百官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前朝议论纷纷之际,一声呐喊却在赵允初的胸中喷发欲出:

“我要去西夏,披坚执锐,射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