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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无名之辈》讲的是在一座山间小城中,一对低配劫匪,一个曾经是协警的落魄保安,一个身体残疾却性格彪悍的毒舌女以及一系列生活在社会不同轨迹上的小人物,在一个貌似平常的日子里,因为一把丢失的老枪和一桩当天发生在城中的乌龙劫案,从而被阴差阳错的拧在一起,发生的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诞喜剧。

在开机当天,楚言也是老老实实的卖了烧猪,水果等物品,完成了正常的开机仪式。

然后便马不停蹄的拉着主配演开起了话本围读会,为明天的正式拍摄做准备。

“导演,整个拍摄过程,全程都要讲方言吗?”在剧本围读到一半的时候,罗薇提出了问题。

在市场上,像全程方言的电影并不是没有,只不过很小众,没什么市场,大部分都没有多大票房,不为人知。

在电影接受程度上,国语显然更能让观众接受。

“没错,全程方言,这是发生在一个山间小陈里的故事,那些骂人的话,用方言说出来更加生动有趣,至于观众接受的问题,只要能听懂国语,那么听懂这些方言没多大问题。”

楚言知道罗薇担心的是什么,便给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导演都这么说了,罗薇也就没有再纠结,继续加入了围读中。

在这个过程中,偶尔会有人提出自己的观点和质疑,都被楚言给一一解答了。

不多时,围读完一边剧本的主配演们,都满意的拿着自己的剧本回到酒店的房间。

开始按照楚言给出的解答,再一次更改和熟悉人物小记,为之后的拍摄做准备。

一个星期之后,完成了围读会,弄清楚了自己角色的定位,所有人都早早起床,神清气爽的来到了剧组,开始准备拍摄事宜。

“罗薇你过来,记住你是一个瘫痪少女,只有头能动,在拍摄的过程中,不管发生什么,身体都不能动。”

“还有周深、李瑞你们要记住……”

在准备开拍时,楚言一个个给主配演们再一次说出了电影角色的定位和要求,演员们也都一一点头应承。

整个拍摄过程还是相对顺利的。

该说不愧都是沉浸在话剧院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演员了,演技什么的,完全没的说。

哪怕是按照上一个时空《无名之辈》的标准来说,众人的表演都可以说是完全合格的。

唯有拍到罗薇饰演的马嘉旗尿失禁的片段时,连续NG了好几次。

“罗薇,你要记住,尊严,整部剧的核心就是围绕小人物的尊严展开的。”

“劫匪是为了让别人高看他们一眼,想要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赢得尊严才去抢劫,马嘉旗也是因为觉得活的没有尊严才反复要求劫匪杀了自己。”

“她之前毒舌也好,骂人也罢,其实都是为了维持自己那可怜的尊严。”

“你自己试想一下,这么一个敏感的人,上一秒还在强势的骂骂咧咧,下一秒就在别人面前尿失禁了,应该是什么表情?”

“难堪,羞愧,绝望,想死,对没错,就像你中二的黑历史被人发现一样……。”

楚言不是演员,没有办法把自己心中想的情景通过表演表现出来,他能做的,只不过是把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和要求,一遍一遍的告诉演员,要求演员表演出自己心目中的场景来。

拍戏其实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特别是不断的NG,就如同码字的时候,文档突然中断消失了,存稿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只能一遍一遍的重来,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所以在经过了又一次NG后,整个剧场都有了一丝急躁的气息。

“休息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再演。”楚言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严格了。

世界上不存在完全一样的叶子,罗薇并不是任素汐,想要完全按照上个时空《无名之辈》的标准来,显然有些不实际。

罗薇的表演,就合格线来说,已经算是过得去了。

实在不行,就这么过了吧!

毕竟比起严格要求质量,时间上能赶得上春节档无疑更加重要。

“楚导。”就在楚言整个人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罗薇走了过来。

“有事?”楚言有点意外的抬头看向罗薇,问道。

“关于刚刚那个场景,我想试试……试试真的。”罗薇咬着牙,犹豫再三后,结结巴巴的说出出来。

“什么真的?”楚言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罗薇说的是什么,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尿失禁?”

“是的。”罗薇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肯定了楚言的问题。

“不用,你的表演已经很不错了,只要我们再试多两次,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楚言连忙摇了摇头,拒绝道。

开什么国际玩笑,楚言他是来拍电影的,并不是来羞辱人的。

让女演员在这么多人面前真实上演尿失禁,这已经不是侮辱人的问题了,说的严重点,可能会造就罗薇的心理阴影的。

比起尿失禁这个做法,还不如就这么给过了。

楚言可不想在拍完《无名之辈》后,传出演员患有抑郁症的新闻。

作为导演,要考虑的并不单单是电影效果,还有很多负面印象。

业界中总会传出什么铁血导演,什么所有戏码都按真的来的传闻。

可这些90%要么就是配合明星炒作,要么就是仅仅只是外部环境是真的而已。

就好像冰天雪地趴在地上,下雨天跪着演戏这种,绝对不会涉及心理方面。

就比如拍粪坑戏,再铁血的导演,还能真的把人扔进真的粪坑不成?

如果一不小心再喝进去一点……

那演员怕不是要一辈子洁癖。

听到楚言拒绝,罗薇心里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庆幸,讪讪的回到了自己休息地方。

十五分钟后,依旧是接连不断的NG,咔的声音听得快吐了,让人感觉到心烦意乱。

可就在经历了将近九十多次的NG后,平常本该听到“咔”的片段,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全场包括摄影大哥在内的所有演员都是精神一振,打起十二分精神,演好和拍好这一场戏。

很快的,这一场戏演到的结尾,这时候,“咔”的一声才从楚言口中传来。

看着拍好的一幕,楚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女生同一个角度自拍个几百张,总有一张会特别好看一样,完全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它就是比其他照片好看。

在九十多场NG后,楚言也拍出了至今最好的一幕。

如果说之前那些表演仅仅及格线上的表演,那么现在就是八九十分的优秀生成绩了。

完成了电影中最难的这一幕拍摄后,心情大好的楚言拿着大喇叭直接宣布:今天《无名之辈》的拍摄结束了。

虽说拍摄结束了,可片场中并没有人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而是就这么看着楚言脱下了名为导演的“衣服”,穿上一身制作人的皮后,和从副导换成导演“衣服”的江小妍带着白晓等人走了出来。

摄像大哥则是面无表情继续扛着机子跟了上去。

其实一开始,摄像大哥是拒绝的。

因为不能你让我加拍另一部片,我就加拍另一部片。

活在世界上,唯有尊严和健康不可丢弃。

如果加拍另一部片,要熬夜的话,这无疑是丢失了健康……

摄像大哥喋喋不休的说着,可在楚言说出加钱,而且给的是现金,不走工资卡的时候。

摄像大哥沉默了,默默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如同一个活的极其沧桑的男人。

正常的工资卡里的工资是要上交的,而另外加拍的钱……

摄像大哥看着自己那可怜巴巴,只有五百元的小金库,实在是太穷了,兄弟们都是紧巴巴的,大家一起出去烧个烤,连个烧鸡翅都不敢多点。

所以,在零花钱和猝死之间,摄像大哥非常从心的选择了加钱。

健康?猝死?那是什么?只要不猝死,那就往死里猝……

而还没整理好情绪的罗薇等人,则被江小妍拉去客串了《报告老板》其他龙套的戏份。

没错,就是客串。

为了省钱,白晓等人是《无名之辈》里面的死跑龙套的。

就比如那个报道主角抢手机店的主持人。

罗薇等人,则是《报告老板》中的死跑龙套的。

能想象得到吗?原本在《无名之辈》中相杀的两人,到了《报告老板》中却变成了相爱的两人

就这样,在楚言和江小妍的双重夹击之下,罗薇白晓等人开启白天跟着楚言活着尊严大于天,晚上跟着江小妍女装大佬嘤嘤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