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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衍圣公孔继宗

从迎春那回来后,下午绣橘便将书送过来了,探春和林黛玉也使唤丫鬟又送了些过来,这些书都是极为干净工整的,不过想来也是,这些姑娘也是喜好看书的。贾珣也是认真的保管起来,生怕有所损坏。

就这样过了几日,宁荣二府张灯结彩,下人们都在忙碌,贾珣也是早早的起了床,因为今天有个大人物要来,衍圣公——孔继宗。

衍圣公这个名头就连当今天子也要给几分面子,更不用说现在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荣国公府了。衍圣公,孔圣人的后代,世代相传已有千年。千年来,王朝更迭不断,但却只有两家长久不衰,一个是江西龙虎山的张家,另一个便是山东曲阜的孔家。可见孔家的地位之高。

这孔继宗奉旨进京,在神都也待了有些日子了,想着在回去前来看看史老太君,看看贾家后辈,也是不枉与贾代善相识一场。

因为衍圣公身份高贵,荣国府也是开了大门,贾赦,贾政也是在门口相迎。特别是贾赦,平常半个月都看不到个人影,到是今天破天荒的候在门口。贾琏、贾宝玉、贾珣、贾琮、贾环、贾兰,按辈分,嫡庶,年龄分别站开。贾珣和贾兰到是还好,那贾琮、贾环和贾宝玉早就不耐烦了,贾环要不是看贾政在此,只怕早就跑了。宝玉觉着无趣便与贾琮说起话来,可谁知被贾政看见了,一个怒视,宝玉便吓的要死,老老实实的站着。

不一会,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位老者和一位中年人。只见两老者其中一人身着白衣长袍,胡子花白,脸色红润,眼睛里透露着坚毅。另一人身穿褐色麻衣,不过走路时的稳重倒是与其花白的头发和清瘦的身体显得截然不同。

“上次来我等还未皓首,可如今你我都成了这般样子,终究是老了啊。”衍圣公孔继宗看着那敕造荣国府的牌匾不由得心生伤感,自嘲了一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你我又何必作这无用之叹。”旁边的老者哈哈一笑,径直走上前去。

“拜见孔老先生,魏老先生,韩大人。”贾赦贾政连忙上前行礼问候。随后将几人请了进去。

贾政口中的魏老先生便是前礼部尚书魏钦若,魏钦若深受崇平帝和太上皇宠信,为人正直,一心为国为民,在天下士子心中地位极高。而那韩大人乃是当今刑部侍郎,朝廷里也是颇为有名,刚正不阿,就连崇平帝都怼,人称韩铁头。

“老封君,别来无恙啊,今日前来到是叨扰了。”魏钦若和孔继宗两人进来便开口说了这句。

“哪里哪里,两位老先生来我荣国公府乃是我贾家的荣幸,岂有叨扰之说。快快请坐”贾母也是笑着应到。

孔继宗、魏钦若、韩澄等人也是依次坐下与贾母等人交谈起来,说的大都是陈年往事,不过倒是把老太太给弄的伤感起来,拿着帕子抹着眼泪。

“老封君现在身体如此硬朗也是这些儿孙的福啊,宁荣二府在老太太的照看下依旧不逊于代善公在的时候,这些后辈以后也定是大有作为。”魏钦若摸着长须说道。

“你们还不来见过几位先生。”贾母对着贾宝玉,贾珣几人说道。

贾珣和一众子弟纷纷行礼,贾政也是为三人一一介绍起来。

孔继宗看着贾府的后辈们,然后对贾母说“早就听说荣国府出了个衔玉而生的麒麟儿,语言清朗,谈吐有致,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贾母听的这话高兴的不得了,她本就极宠贾宝玉,今日听的衍圣公的这般夸奖,恨不得马上就大摆筵席好好庆贺一番。

话说那衍圣公夸赞贾宝玉时,魏钦若却是时不时的看向贾珣。弄的贾珣有些莫名其妙,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孔老先生,魏老先生,韩大人,这些后辈都不成器,有些事以后还是要您诸位指教。”贾政倒是没有被冲昏头脑,贾宝玉是什么样他自己清楚的很。

“今日难得见到这么多后生,那我便问问你们昔日孟子所说: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其为何意?”孔继宗笑着问道,旁边的魏钦若和韩熙也是点头赞同。

听到他们所问,众人都没出声,贾珣在后面也未曾出头。可能是衔玉而生的与众不同,众人竟不约而同的看向贾宝玉。

贾宝玉心中顿时一万个不愿,平日里在学堂里哪里读过那劳什子的书,到现在那诗经都没读多少。

看着贾政,贾宝玉又怕的要死,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你这孽障还不退下,平日里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贾政脸憋的通红对着贾宝玉怒喝一声。

“存周不必如此,想来令郎也是过于紧张罢了。”韩熙安慰贾政说道。

魏钦若盯着贾珣看了一会,开口说:“这位小郎君看着不凡,想必早已成竹在胸了。”此话一出众人目光又转向贾珣,有人看戏,有人替贾珣默哀。

“晚辈倒是有些拙见,只怕入不得众先生,还有在场诸位的耳。”贾珣行了一礼,不紧不慢的回话。

“三人行,必有我师。君子论道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你不用顾虑。”孔继宗也是笑着说到。

“那恕晚辈直言了,孟子所言为施仁政,以民为贵,与民同乐,以民心为重。百姓乃国家之本,从古至今施仁政得民心,施暴政失民心。尧舜得民心成就不世伟业,称得上明君;桀纣失民心,残暴不仁,可称暴君。施仁政,百姓可安居乐业,国家富强。”贾珣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屋内众人都点头赞许,贾政也是对贾珣一番话颇为满意。

“那你说说,施了仁政,百姓会怎么做,你又当如何?”魏钦若开口问道。

“晚辈以为,施仁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施行仁政百姓日子会好过,百姓却并不一定马上就能把事情做好,在施行仁政之时重视万民教化,使百姓知礼义。仁政也需因地制宜,地方不同,民风不同,所需的方法也就不同。黄河水浊,却也养育了无数百姓;长江水清,却也能泛滥成灾。”贾珣看着在场诸位,想了想说出这番话来。

“不错,有些见识,可想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孔继宗称赞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晚辈虽没什么作为,但从未敢忘过为国效力。晚辈比不上先祖十之一二,但也想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贾珣说完便弯下身子,双手作揖。

“不骄不躁,谈吐清晰,胸有壮志,见解独到。”韩熙赞到

“好,好,好。不愧是贾公后人,这般豪情又有几人能比。”孔继宗站起身把贾珣扶了上来,三人对贾珣越看越满意。贾政听的这话也是满腔热血,心中对贾珣无比喜欢。而在场看戏的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平常也没怎么有能耐的珣三爷这会竟如此了不得。

“老封君,贾家这是又出了个麒麟儿啊,贾府当兴啊!”三人对着贾母一阵恭贺。贾母虽对贾珣没什么太大印象,到底是自己孙子,听的这话,也是颇为高兴。心中对刚才贾珣抢了贾宝玉的风头的不快也消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