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墨画有空就到庄先生的坐忘居,和白子胜切磋身法。
白子胜悟性很高,每次切磋,身法都更纯熟一些,但墨画身法的进步,却更快一筹。
一开始,白子胜占据优势,但等墨画的逝水步越发纯熟,二十回合之内,白子胜就很难抢到墨画脖子上的玉佩了。
两人为了多切磋一会,便将二十回改成了四十回。
“不对劲……”
一次切磋完后,白子胜皱眉道。
“哪里不对劲了?”墨画问道。
“你这门身法,有点邪门……”
墨画一脸疑惑。
“明明看着普普通通,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就是滑不溜秋的,眼看都快抓到了,但身形一闪,还是会从指尖溜走,怎么都抓不住……”
“这不正好说明这门身法不普通么?”
白子胜摇了摇头,“这门身法,说到底就是以灵力牵引肉身,但以灵力牵引肉身的身法有很多,我没见过这么棘手的。”
墨画不明白,“不就是用神识引导灵力,将灵力行至一些经络和穴位,然后牵引身体移动么……这个会很难么?”
难倒是不难,但能以神识操控灵力,并且操控得如此精准,甚至细致入微的,就并不简单了。
白子胜又看了看墨画。
墨画此时炼气五层,但神识已经足够画八道阵纹了,而且他看过墨画画阵法,笔走龙蛇,落笔极快,不一会儿,就能把一副六七道阵纹的阵法画出来。
白子胜愣了愣,一时分不清邪门的到底是身法,还是墨画了……
不过这些他也没放在心上,修界修士和法术都浩如烟海,有些修士修了某类法术,的确会比别人更厉害些。
墨画的身法能跟压制了修为的难分伯仲,白子胜高兴还来不及呢。
此后每日,他都早早把功课做完,然后坐在大槐树下,等墨画来跟他切磋身法。
忽然有一天,白子胜问道:“你身法学了,是为了躲闪修士的道法吗?”
“嗯。”墨画点了点头,“除了修士,还有妖兽。”
他指不定哪天还要进大黑山,大黑山里的妖兽,可比修士强多了。
“那你最好再跟妖兽练练。”白子胜吃了一口肉,顺带着道。
“啊?”墨画怔了一下。
白子胜道:“妖兽的攻击,和人类的修士是不同的啊,你能躲过修士,未必能躲过妖兽。”
“对哦。”墨画恍然。
妖兽体型庞大,肉身强横,爪牙锋利,且大多四脚着地,招式轨迹是与修士完全不同的。
更何况有些妖兽还擅长以毒尾、棘刺、唾液和裂齿攻击,更加诡异而刁钻。
墨画挠了挠头,“可我也找不到妖兽跟我练啊,一个不小心,别再被妖兽给吃了……”
“我也就是说说,你自己留意便好。”白子胜随意道。
墨画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他内心估量了下自己被修士杀死和被妖兽咬死的概率。
觉得还是被妖兽咬死的可能性更大些。
大黑山险恶莫测,妖兽凶猛诡谲。
只要他将来进入大黑山,便要面对妖兽,而妖兽的蛮力、速度和行迹的诡异,都不是修士能比的。
“怎么跟妖兽切磋呢?难道,要尝试着当猎妖师?”
墨画想了想,还是算了。
几天后,墨画在食肆看阵书。
八道阵纹的阵法,他已经能画出来了,为了节省点灵墨,就没有天天画,所以有空只看看阵书。
跟白子胜切磋身法,也不能天天去了。
白子胜和墨画切磋的事,被雪姨知道了,是他自己高兴之余说漏嘴的。
雪姨有些生气,觉得白子胜有些贪玩,而且还打扰了墨画学阵法,便给他布置了更多的功课。
墨画找雪姨说情,说是自己想练身法,所以白子胜才和他切磋的。
但雪姨明显不信,墨画先天体弱她是知道的,怎么会突然学什么身法呢?
她以为墨画实在为白子胜开脱,便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为了少爷好,但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雪姨和墨画说完,回去反手就给白子胜又多布置了几门功课。
墨画无奈,只能偶尔给白子胜带点吃的,算是安慰他了。
原本时常到食肆溜达的张澜,似乎也有了什么事,突然忙了起来,也有不少时日没见他身影了。
墨画便突然清净了不少,只能一個人看看阵书。
墨画一个人看着书时,姜姨便端了一碗鸡汤过来,让墨画趁热喝下。
姜姨单名芸字,相公姓楚,也是个猎妖师,之前猎妖受了重伤,家里没有其他收入,还有个吃不上饭的孩子。柳如画便让她来食肆帮忙,如今家境也渐渐好转起来,脸上的气色也好多了。
他丈夫虽然不能猎妖,但擅长用陷阱,偶尔会上山抓一些弱小的妖兽,卖了换灵石,贴补家用,有时甚至还能抓到灵兽。
这些灵兽应该是家族家族或是宗门长老豢养的,不慎跑入山中,渐渐妖化,身上灵气也单薄了很多,但肉质还是比妖兽要好。
姜芸将这些灵兽炖成鲜美的肉汤,每次都会特意为墨画留一些。
姜芸擅长糕点,会炒松子,膳食的手艺跟柳如画学过,味道也很不错。
“谢谢姜姨!”墨画喝着鲜美的鸡汤,开心谢道。
墨画吃着开心,姜芸也很高兴,但她不善言辞,只是腼腆地笑笑。
“对了,上次给楚大叔的那个木缚阵,好用吗?”
墨画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嗯嗯,好用的。”姜芸点头道,“你楚大叔每次上山回来,都夸那个阵法好用,现在妖兽困在陷阱里,不会伤到皮毛了。”
陷阱中的妖兽常因四处奔突撕咬,而使皮毛受损,这样便卖不了多少灵石。
墨画听说后,就在《千阵集录》中找了一个叫《木缚阵》的阵法,可以将妖兽捆住,虽然要花一枚灵石激发阵法,但妖兽一副完整无损的皮毛,能多卖不少灵石。
“就是……”姜芸欲言又止。
“是阵法有什么问题吗?”墨画问道。
“不是,不是。”姜芸摆了摆手,“不是阵法,是之前你楚大叔捉了一只年幼的妖兽,那妖兽困在陷阱里多日,竟还没死,你楚大叔将它带了回来,但又不知道如何处置……”
“年幼的妖兽?”
墨画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