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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理花枝

周生生回到家,换了鞋子下楼后,见周莺和阿召在柜台说话,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笑话,只见周莺朗声大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后,差点被呛到,阿召忙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姐,今天需要我帮忙吗?”周生生开口问。

“今天周三呢,估计客人不会很多,你上楼休息吧,有我和阿召就行了。”周莺对她挥了挥手。

周生生听她这样说,便返回房间洗澡,头发才吹了八分干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恍惚中,周生生在梦里见自己穿了一身上绣暗金云气纹的玄色广袖衫,跪在一间隐没在黑暗中的大殿里,上首坐了位头戴冕旒冠、身着衮服的男子。

周生生醒来后,见十几个游魂缩在房间角落里,皱了皱眉,这些鬼魂似乎畏惧自己?

从小到大虽然见过的鬼魂无数,但是却没有哪个鬼魂真正靠近过自己,也没有伤害过自己。

周生生思索了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取出符纸晃了晃,那些游魂便一哄而散了。

二楼里,周莺在做早餐,阿召走出房门,见周莺在忙活,从她手里拿过碗,开口:“我来吧!”

周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谁煮不是一样?反正都要给阿珄单独准备一份。”

“说起来,阿珄那么多怪毛病,你和周婆还能迁就她那么多年,也真是不容易。”阿召小声开口。

“阿婆说她可怜,从小就因为眼睛太干净,天天都能看见那些鬼魂。我小时候都不敢和她一起睡,每天早上都看到她哭红了眼。”

周莺喝了口水,话落又开口,“如果那时候我要是勇敢一点就好了,她也不会每天夜里被吓哭。所以啊,她就算有再多毛病,我和阿婆都会惯着她的,以后不许你再抱怨她的怪毛病了。”

“阿珄的眼睛天生就这样的吗?还是小时候遇到过什么事?”阿召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而且我和她又不是在同一个孤儿院。”

“姐,你们再说什么呢?”周生生下楼,见周莺和阿召在说话,忙问道。

“没说什么,再说煮吃的呢,给你煮了玫瑰花粥,快过来尝尝。”周莺端了碗粥到周生生面前。

周生生看着桌上的清粥,不禁想起自己在穆宅煮的加了香苏叶的清粥,暗道:原来有人和自己一样沾不得荤腥。

周生生吃了粥,又返回房间做功课,做了两张卷子后,下楼见周莺在调酒,走到柜台前开口问:“姐,你又在弄什么新奇的鸡尾酒?”

周莺递给她一杯冒着粉色气泡的酒给她,“新调的,还没取名,你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周生生接过喝了一口,只觉得这酒酸甜可口,细品又有一股苦涩感,还有一股栀子花的香味,开口问:“姐,你是把香水放到酒里了吗?怎么有栀子花香?”

“是花汁啦!我怎么会倒香水到酒里。”周莺回道。

话落又开口问:“怎么样?喝了想到什么名字没?我好加到菜单里。”

周生生又喝了两口,看了她一眼才开口,“姐怎么会调出这种口感的酒?是不是在暗恋谁?不如就叫隐秘的爱恋吧,怎么样?”

“我暗恋谁用得着你管,你还是好好读书吧!”周莺调皮的在周生生额头上弹了一下,又把周生生赶到楼上学习。

周生生看到她弹额头的动作和阿召一模一样,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也不与她打闹,又回到房间里复习去了。

周日。

周生生来到穆宅,见穆深坐在廊下的藤椅上看书,周生生走近听到他开口道:“院子里的花草太乱,下午记得把花枝修剪了。”

“好!”,周生生把楼上、楼下都收拾干净后,便到一楼的小隔间取了工具。

来到后院,见院子里种了几棵松树、柠檬、茉莉,还有荼蘼等花草。

“咦?茉莉怎么不开花?”周生生走到几簇双瓣茉莉旁边,见那几株茉莉光见叶子不见花,便疑惑。

又蹲下来看了看花根,才明白,原来是没有施肥。

穆深原本是在看书,可午后的阳光太暖,清风一吹便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见周生生站在阳光下修剪花枝,暖白的阳光晒下来,照在她纯白的T恤上,映得她整个人莹莹发光,如梦亦如幻。

穆深见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不知心中何想。

只是合了书本,便起身上楼去。

“呲!”周生生剪完茉莉,正准备修剪墙角下的荼蘼,手拉过一条枝藤,便被藤上的青刺刺伤了手。

“这荼蘼花藤居然有刺?”

穆深下楼喝水,见周生生站在院子里捂着手,走过去一看,见她左手手掌被刺了几个口子,鲜红的血珠从皮肤涌出,和汗水混在一起,红了一手。

“跟我来!”穆深拉了周生生进屋,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打开一瓶酒精后又开口对周生生说道:“忍着!”

说完,便将酒精倒在周生生手上。

“啊……”,酒精冲下来,周生生不禁喊了一声。

马上开口道:“难道不是用棉签消毒吗?哪有用一整瓶酒精冲洗的?”

“那个……我没受过伤,不知道是这样的。”穆深见她疼得直皱眉,才小声道。

周生生也不管他,自己拿过棉布把酒精擦掉后,又拿出创可贴和剪刀递给他。

“我一只手剪不了,请穆先生把创可贴剪小一点。”

穆深把创可贴剪小,握了周生生的手,暗暗使了魂力输到她手上后,才把创可贴贴上。

周生生见创可贴一贴上,疼痛感便没了,以为是这创可贴的功效,也没多想。

见他拿起剪刀往外走,忙扯了他衣角开口道:“如果穆先生把我的事做了,那我岂不是白领薪水了?”

说完,周生生起身到隔间拿了对手套后,又从他手中取过剪刀,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穆深看了眼周生生的身影,无奈的笑了下,喝了水,又转身上楼。

待周生生离开穆宅后,到了半夜,穆深一个闪身便离开穆宅来到郊外,伸手虚空一抓,便抓来十几只游魂。

回到宅院,穆深入了酒阁,倒了杯杜松子酒,将那些游魂融入酒里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才低声开口道:“太慢了……”

墨影闪身出来,开口道:“不知主子可还有其他办法?”

“先去寻几个气息与我相近的人,我要阳寿,那些低阶游魂实在太劣质。”

“气息相近?主子怎么不知当前就有一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谁?”穆深疑惑问道。

“就是白日里那个在后院剪花枝的女孩,今日她手破了口子出了血,属下便闻到她身上有与主子一样的气息,那是茹素十几年才有的血香味。”

“是她?且容我想想。”穆深往后院看了眼,便转身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