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黄台吉的盘算
察罕浩特以南六十里处，明军大营北门。
“曹游击回来了！”
“咯吱”一声，明军大营大门缓缓打开，紧接着一支数百人的骑兵从北边疾驰而入，往右方营寨而去。
等到宣武军驻地以后，曹变蛟将马鞭等物交付给一旁的辅兵，随后就径直走向宣武军的中军大帐之中。
“秦总兵！”
他一进大帐就看见宣武军总兵秦民屏正往外走，见曹变蛟来了以后，秦民屏也不意外，当即嘱咐道：
“你来的正好，马上跟我走，总督大人召集众将议事，你待会就把你所见所闻跟总督大人说说。”
曹变蛟闻言一愣，随后立马上前走几步，对着秦民屏拱手道：
“总兵大人，我早上出去的时候，就看见科尔沁的游骑越发多了起来，是不是黄台吉他们等不了，准备跟我们决战了。”
秦民屏见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曹变蛟从振武军调过来以后，一直没有消停过。特别是四月出兵以来，每次都甘为先锋、斥候。现在听说要打仗看样子开心的不得了。
“可能是的，朱总督作战谨慎，每日行军十多里。如此再过四五日就会抵达察罕浩特。到时候黄台吉连任何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因此探子来报，听到在老哈河北岸出现了数万骑兵，估计要跟我等决战了。”
“好！黄台吉终于等不住了，我们在草原上走了将近一个月，这下终于不用再走了。上次让黄台吉给跑了，这次定要拿他全尸。”
“呵呵，这次不知有多少人想拿黄台吉的人头呢，到时候可有的抢，伱可要好生准备才是。”
秦民屏看向曹变蛟，笑着摇摇头。自从上次午门册封爵位以后，不知有多少武将眼红他们。
因此这次进攻察哈尔，许多没有获得爵位的，纷纷摩拳擦掌，想要一战夺得功劳。而那些已经获得勋爵的，想要再上一层楼。
秦民屏想到这里也没说什么，随即让后曹变蛟跟上，就往中军大帐而去。
走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便抵达了中军大帐。
此时辽东、辽左以及京营诸将大多已到齐，曹变蛟还看到了他的叔父曹文诏。曹文诏也看到了他，二人点头示意。
自从去年贺世贤前往朝鲜，剿灭岳讬以后。可以说整个女真已经被大明征服，辽东以及朝鲜也没有了重大战事。
于是原朝鲜总兵曹文诏就被调回辽东，朝鲜总兵一职由他人接任。而其则担任辽东副总兵一职，这次跟随贺世贤一同出兵。
“总督大人到！”
可过了好一会，只听见一声通报，整个中军大帐瞬间安静。随即满桂、贺世贤二人簇拥着辽东后总督朱燮元走了进来。
朱燮元一入座也没有废话，先向贺世贤点点头，紧接着说道：
“本官也不废话，我大军自四月十五日出发，现在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月了。这一月相信诸位也走烦了，走腻了，想着此次出兵着实有些保守了。
但此战甚是关键，本官也不想辜负陛下的厚爱，让黄台吉有机可乘，因此才要徐徐图之，缓慢行军。但现在终于不用等了，根据前线探报，黄台吉等人已经率五万科尔沁与察哈尔骑兵，自察罕浩特南下，已经到了老哈河北岸。现在就等着我们过河，然后其伺机与我等决战。”
此言一出，大帐中当即喧杂起来。正如朱燮元所说那般，由于朱燮元小心谨慎，他们在前往察罕浩特数百里路上磨磨蹭蹭，硬生生地走了一个月。
要不是朱燮元位高权重，又有贺世贤、满桂等人压着，他们早就受不了了。
而今天他们终于不用忍受如此慢吞吞的速度，终于可以真刀真枪的跟黄台吉大干一场了。
“总督大人，我耀武军愿为先锋！”
“总督大人，我翁吉刺特部与黄台吉、宰桑等人有世仇，其几次劫掠我部，我阿尔寨原为先锋，为大明破敌。”
于是在场众将纷纷起身，想要请战为先锋。朱燮元见众将如此踊跃请战，心中甚是欣慰，如此军心可堪一用。他随即摆摆手，让众将安静下来，随即开口道：
“放心，此战定不会让你们闲着。但部署之前，还是了解一下黄台吉具体动向。铁岭总兵和顺何在？”
“末将在！”
朱燮元话音刚落，就见和顺当即拱手回答。曹变蛟望着和顺，心中满是羡慕，想当年他、贺雄跟自己三人一起活捉了努尔哈赤。
三人也因此封爵，但和顺很快就被提拔为铁岭总兵，贺雄被提拔为沈阳总兵，但现在却只是个游击。这让曹变蛟心中下定决定，这次一定要立下战功，继续往上走。
“你来说说目前皇太极、宰桑等人的动向。”
“根据游骑奏报，现在黄台吉等人兵分三路，分别守住老哈河北岸三个渡口。其中莽古思率两万游骑位于西边的南羊场渡口，宰桑率两万骑兵位于中间的塞德渡口，而黄台吉则率一万骑兵位于东边的八里坑渡口。
这三个渡口是大军前往察罕浩特的必经之路，我们只能选择其一渡过。而如此就中了黄台吉等人的盘算了。”
经过和顺的一番分析，众人当即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
黄台吉摆明就是要打他们个半渡而击，首尾不得相顾。无论他们选择哪一个渡口渡河，其他两个渡口的兵马都会往南渡。
在他们渡河的时候，只要有北岸的兵马牵制住渡过河的明军，南岸的骑兵就可进攻明军的后路。如此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打他们措手不及。
“这有什么怕的，黄台吉等人也太小瞧我们了。总督大人，我宣武军愿为先锋，先行渡河，击溃北岸敌军，为我大军开辟一条道路。”
就在这时，宣武军总兵秦民屏摇摇头。
在他看来这些算计都是没用的，大明的兵力还是实力都要远远超过敌军，根本不怕什么半渡而击。只要先让他们过河去，肯定会为其他兵马开辟出一条道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