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陈洺。”
“呵......年龄呢？”
“二十一岁。”
“少放屁，我调了信息库，你十七。”
.....
“为什么使用黑超梦非法举办集会？”
“超梦是什么？”
“别装傻！”
“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陈洺一脸无辜。
旁边头发花白的老警员抖了抖手中的烟，笑道：“告诉他吧，这家伙的脑子说不定都被黑超梦烧坏了。”
“好吧。”
年轻警员深吸一口气，盯着陈洺的眼睛道：“超梦是一种能接入使用者神经系统的设备，它能让使用者完完整整地体验虚拟现实中的一切，包括情绪，感官刺激与肌肉拉伸感。”
“......现在，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我说我是来实习的你信吗？”
“都说了，我查过你的身份信息，你爹可是德康公司的大股东，你还需要什么实习？”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凭借肉体对抗暴恐猎人的，是不是注射了某种新型的激素？”
“不知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治不了你！”
警官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眼看就要动手，但旁边的老警员却按住了他的肩膀。
“摄像头还开着，我来问吧。”老警员咳嗽一声，屁股挪了挪位置，“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德安。”
“可能你不知道，传播邪信最高能判处死刑，而你提供的有价值信息能够减免量刑，当然，你也有权保持沉默......”
陈洺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彻底闭上了嘴。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一会说自己是权贵之子，一会又说可能判他死刑。
真是莫名其妙。
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明明是穿越成了神灵，怎么一架还没打完，就到了现代化的霓虹都市里，还被人抓进了监狱。
毁灭吧，他累了。
什么狗屁神明，他现在只想回家。
那个APP既然能让他穿越到这里，肯定也能让他穿回去。
被捕时的提示音他听的很清楚，只要他帮末日神教发展信徒提高影响力，就能顺利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不过信徒的标准是什么？
是嘴上说说的信仰，还是真正虔诚的朝圣者？这两者的差距可大的去了，相应的难度也是天差地别。
陈洺很疑惑，但他一向相信实践出真知，于是他强压住满脑子混乱的念头，直接开口提问：“警官，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之后我会告诉你，我的力量是怎么来的。”
警员默不作声，见此，陈洺继续道：
“你只用念一下这句话，‘我信仰终末神明，愿意将忠诚奉献给祂’怎么样？”
“终末神明是什么玩意？”年轻警员莫名其妙地望向德安。
“应该是这家伙临时杜撰的，这世界哪有什么神明，不过，只要他愿意回答问题，满足他点小要求也不是不行。”
“这......不会出问题吧。”
“没事，他身上还挂着电击器呢，他连攻击我们的念头都别想有。”德安搓了搓脸颊，放松念道：“我信仰终末神明，愿意忠于祂。”
几人屏住呼吸，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他们大眼瞪小眼的过了几秒，但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变化发生。
【叮——】
【收获一位见习信徒，恭喜实习任务完成。】
【意识即将回归，倒计时，3......2......】
陈洺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黑暗就如潮水般涌来。
......
再恢复视力时，他发现又回到了那辆出租车里，只不过劲爆的DJ音乐已经变成了轻柔舒缓的钢琴曲。
回来了？
这就回来了？
陈洺在后排座位上楞了几秒，忽然猛地站起身酒把脑袋凑到了前排。
“卧槽！你有病啊！”
司机师傅被吓了一跳，立马操着一口方言骂了起来。
但陈洺却像没听到一样，在前排的后视镜前仔细端详起自己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明显有一圈红色的繁复纹路正附着在他的眼瞳上
写轮眼吗？
当然不是。
刚才提示音刚刚响起，他就发现自己突然能看清老安德脸上的褶子了，屏气凝神之下，还能看到警员身上隐隐约约的白色辉光。
陈洺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这么神奇的效果，无疑就是伊甸娜给附着他的增益光环——破除虚妄之眼！
这个光环竟然没有消失，而是以一种特殊的形式留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这种光环竟然被他带回来了！
虽然这个能力似乎只是战损版，但不断发展信徒或许能让这个能力逐渐恢复，甚至变得更强。
出问题了，
问题大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没有神啊！
“那个......小伙子你没事吧？”
司机师傅原本骂的挺起劲，但没一会，他就开始害怕了，......眼睛通红、死死盯着镜子还浑身颤抖，这幅中邪的样子谁看了心里不发毛？
“用不用我帮你叫救护车？”司机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
“我没事，快到目的地了吗？”
“快了快了。”司机师傅声音有点打颤，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瞄着陈洺。
但陈洺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重新坐下，闭上眼睛整理起思路。
首先，
伊甸娜宣称的末日神教并不存在。
老德安说理想城里被社会抛弃的边缘人们往往会臆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宗教信仰，以此来满足他们的存在感与归属感。
陈洺本以为警员说末日神教不存在是在哄骗他，但转念一想，他都已经被抓监狱了，那些警员还不是想怎么拿捏他都行。
而且老杰斯当场查了资料库，末日神教根本就从未存在过，而什么下水道之神，厕所之神这种离谱的神名反而有不少人拥簇。
按老警员德安的说法，
神殿，王座都是虚拟的，黑袍众也是通过黑超梦才聚集在一起的边缘人，但他体内充盈的能量，和伊甸娜用出来的增益光环又作何解释？
不然自己眼睛上的纹路是哪来的？
“嗡嗡嗡——”
消息提醒突然响起，陈洺连忙拿起手机察看。
果不其然，消息是伊甸娜发来的，再仔细一看，好家伙，竟然足足有一百多条。
这些消息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其中大部分是一些乱码，陈洺看得眼花缭乱才筛选出一些正常的文字。
而排除大段的赞美之后，有用的信息其实并不多。
......
“伟大的终末神明，伊甸娜在此颂唱您的真名，赞美您的荣光，但您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愿回应您信徒的祈求？”
“神明大人......大家们拼死冲击血魔巢穴，想要带回您的化身，您卑微的信徒祈求您的宽恕......”
“......我们失败了，小爱伦的父亲也死在了血魔巢穴中，他是个真正的勇士。”
陈洺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把他当成傻子吗？
虽然他顺利回到现实并还获得了神奇的能力，但无疑，伊甸娜确实欺骗了他，还害他吃了不少皮肉之苦。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他心里有些烦躁，准备把手机丢到一边。
但突然，
一股热流涌上他的双眼，紧接着，他眼中手机屏幕上大片的乱码竟然缓缓扭曲起来。
几秒后，他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但意识却在刹那间穿越了无数星辰。
一道金色辉光出现在视野中，陈洺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下一秒，他突然看见了。
看见了那座略显黯淡的神殿，殿外绵延数千米暗红色的大地，以及......
......遍地未寒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