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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纸带

魔法师买龙的目的是什么,文森真的很想知道,倒不是因为自己对所谓的魔法研究有什么兴趣,而是担心开发出的成果会用来对付自己。ap.

望着熊熊燃烧的高炉,猎龙人们已经彻底吓坏了,不过魔族的拷问才刚刚开始。

到了其他魔族更擅长的领域,文森就对具体过程没有兴趣了,作为一名穿越者,虽然尊重魔族的传统与习惯,但是也对那些具体方法尽量避而远之。

折磨肉体和摧残精神交给部下,自己还有的是事情要忙。

赛德还真把骨龙借了回来,不过走到半路就被文森发信号劝返了。

不管结果如何,大公的人情还要还,文森不得不去想办法为这位仗义的叔父提供收藏品来表示答谢。

鉴于大公的特殊个性,不会对已有的收藏品感到满足,文森这次要拿出杀手锏了。

“还是八音盒?似乎又不太像……”妮妮娅见文森摆弄着眼熟的机械结构,便好奇地问,“主人,您的叔父还能接受这种礼物吗?”

“这小盒子是什么呢?不要无视予,告诉予啊!”银发的龙少女旁若无人地凑过来,在文森耳边叽叽喳喳地聒噪着,“如果是好东西,予也要!”

这次的八音盒制作显然与之前不同,里面的机械结构肉眼可见地与送给大公的不同,主要是没看见音筒与齿梳,发条钥匙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精致的小摇柄。

文森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女人,心里不由得叹息——要不是你们两个胡来,自己也不用这么早就把这个升级版八音盒给拿出来。

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在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之后,文森也对无法把握的命运渐渐释然了。

龙不懂得什么是八音盒,放音乐不会是对龙弹琴吧?

再次面对妮妮娅充满好奇与信任的温柔目光,文森心中便平静下来,他拿出一张长条形的纸,递给妮妮娅。

面对这张大概有半个手掌宽,长约小臂长的硬纸带,妮妮娅完全搞不清楚用途,只见上面早就绘制了密密麻麻的长条形小方格,少说也有上万个。

在方格的墨线上,排列着各种米粒粗细的小圆洞,看样子是用统一的工具戳出来,但是排列与分布很分散,她看了半天,完全看不出规则。

当然这张纸上除了这不知所谓的打孔,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信息,妮妮娅就看到纸条最上方写着一行小字——“银龙”。

“吼吼吼!这和予有关系吗?”银龙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行意义不明的字,不由得兴奋地大呼小叫,“是要用来赞美予的强大与美丽吗?”

文森没有正面回答,他将纸带放入盒子下面的一条缝隙里,然后示意妮妮娅去摇动曲柄。

“顺时针转动,不必太快,也不太过慢。”文森叮嘱道,“要让我们的守护龙听清楚。”

将银龙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龙角推开,文森出于礼貌稍微将椅子移开了几分,可是不这样做还好,银龙见领主给自己腾开了点地方,就一点都没跟他客气,直接坐在了文森腿上,双眼直勾勾盯住了那个盒子。

“女人,汝快点开始啊!”银龙一点都没感到见外,大模大样地说,“予准备好欣赏了。”

银发上的奇异香味让文森很不适应,那条碍事的龙尾巴更是麻烦,在他脸庞边晃来晃去的,无奈领主已经被龙压住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妮妮娅眼中闪过微微的怒意,她和文森短暂地交流了一下眼神,才控制住了心中的不满,开始转动八音盒。

饶是银龙活了数百年,自以为听过各种音乐,也没有从记忆中搜寻到这段奇妙的旋律。

“吼!居然发出声音了,还很好听!奇妙

的机械……”

银龙自顾自说了几句就停下了,因为她开始被音乐吸引。

音乐起初有些缓慢低沉,但是很快便像是生命复苏般流畅起来,当旋律达到高昂激荡的高潮后,居然让人有种凌空而起,冲向云端的恍惚感。

无论是妮妮娅还是银龙,都感到情绪被旋律调动着,有种莫名的感动在心中激荡。

当纸带走到尽头时,妮妮娅居然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她下意识地将顺时针转动的摇柄向反方向转动起来,想要让音乐重新回来。

文森压住她的手,妮妮娅俏脸一红,知道自己操作错误了。

“这让予联想到了在天空自由飞翔的时刻,”银龙回头看向文森,语气庄重了不少,还多了一丝沧桑之感,“大地是如此沉重,所以予向往天空的广阔,即使天空下危机四伏。”

“主人,可以再听一次吗?这首“银龙”,”妮妮娅有点害羞地问,“可是,我不知该怎么做。”

文森交给她如何重放纸带,当音乐再次响起时,银龙又陷入了恍惚之中。

妮妮娅的神情则不同,她一边转动摇柄,一边惊喜地望向领主。

“难道……这是可以演奏不同音乐的……机械?”

不出所料,文森冲她点头。

“这是可以更换音乐的八音盒,可以通过纸带的替换演奏,不过纸带上的打孔是要根据谱曲的方法来制作,你看,这是纵向的150个节拍,这边是横向的30个音阶……”

听了文森的讲解,妮妮娅对纸带上的打孔音符有了些了解,对文森的钦佩也更加深了几分。

教会圣堂里的神像被信徒们顶礼膜拜,可是谁都不知道神明到底有什么威能,领主大人则不同,他能做到的是都是实实在在,能改变人们生活的事,在少女心中,这就是所谓的比肩神明。

“伟大的龙,您能先下来吗?”文森对发呆的银龙说,“我的腿麻了。”

这当然只是个借口,不过让一条龙这么压制着,实在是太不得体了。

“这是予的荣幸,居然还要抱怨,”银龙不太情愿地从文森腿上跳下来,她甩动了一下银发,冲着文森莞尔一笑,“这能发出音乐的宝物,给予也做一个。”

“没问题,三天后交给您。”文森一口答应,“但是这个要先送给予的叔父。”

“予同意了。”银龙似乎心情不错,她一边哼着音乐一边蹦蹦跳跳地朝外走去,“真不错,魔族居然为予的新生作了一首颂歌。”

等到银龙离开很久之后,文森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放松下来。

“主人,这首曲子真的叫做“银龙”吗?”妮妮娅在文森耳边窃窃私语,“不知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似乎不是这样啊……”

“果然不能小看女人的直觉啊。”文森的回答让妮妮娅一愣,“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要保密,决不能告诉银龙。”

“主人,我誓死为您保守秘密。”少女嘴上忙不迭答应,可是八卦之心还是无法平复,“请您告诉我吧。”

“这首曲子,原名是“骑在银龙背上”……”

妮妮娅吐了下舌头,对领主的胆大包天感到有种钦佩,不过在崇拜之余,她心中多少还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银龙都变成这副模样了,还要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