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仙侠小说 > 绯色魂 > 二十九 黑玉坛

二十九 黑玉坛

入夜.

躺在大床上用古老的方法逼迫自己睡着,但是我的头脑似乎晕晕沉沉,不听使唤:不断浮现出绯色混浊的河水,不断的闪现出少年的血色眸子,耳边则是不断响着一个女子的声音。

“怪物,怪物……”

“怪胎,要我看给我家阿福提鞋都没人要。”

“就是啊,这种人先克死父亲,在克死母亲。谁知会不会克死她未来的夫君?虽然是貌美如花,谁敢去为你说媒?呸——”

“就是啊,欧阳老爷家的二公子也不知是受了这个狐狸精哪些魅惑,只嚷嚷非她不娶。结果呀,这提亲后的当夜突然死于非命。不只是二公子,所有协助提亲的人都莫名的死亡。你说这事情闹得……”

“打,给我狠狠地打。青阳潋不在家,无人看管。我们今日就要替天行道,除了这祸害。”

……

一阵阵责骂声中,她无处可逃。想要反抗却没有力量,因为她的右腿——已经被他们打断。

她本想平平安安的成长,想要一个快乐的童年。可事与愿违。从小到大邻居们就对她和他指指点点,克死母亲,又克死提亲之人,不管走到哪儿,总有人死于非命。

他的竹筐从肩上掉了下来,剥开人群拼命的护住她。杖责通通打在他的身上。

梦境里他和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梦醒后,心是在隐隐作痛?

关于这个故事的结局,我也许听说过,就是因为这对奇怪的兄妹搬走后,整个村子毫无征兆的燃起了大火。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被毁灭殆尽。

就如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有时,只是可以刻意隐匿它,不愿提起。

师父,带给我的是自厌;兄长,赐予我给悲伤;爱人,丢给我的是孤独。

从来都没有师父,也从来都没有亲人,也从来都没有朋友,更不提后来会有孩子。抛开千千万,我,天煞孤星,一个人人厌弃的孤儿。

不觉间泪眼已经盈盈于睫,却始终没有滴下。

过去,现在,将来。眼泪都是最无用的东西,如今还要它做什么?只有拼了命的坚强,才不会浪费成长。

平日里不可触碰的结界今日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开。

放眼望去,各个身穿不同颜色衣服的“侍女”和“守卫”前前后后的跑来跑去,各色“信使”也是穿梭于不同人群等级之间。

虽人多繁杂,但不难看出所有人最终的方向都是在东南禁林和紫竹调之间来回往返。

“谁?”一个惊觉,立刻甩出一个逐月令向那人刺去。

“君儿姑娘,是我。”来人上着交领鹅黄色大氅,手绕两条青蛇,身为一个男子头上却盘着赤蛇。不用猜也知道,这就是嗜蛇如命的西门长者了。

“西门师伯。”弟子礼还是应该有的。

“君儿姑娘,让师伯看看你,几年不见,竟然长的这么大了。哪日告诉师伯,师伯必回为你寻一个好儿郎。”

“师伯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直接了当,打断了他的话。

“是这样,东里师妹纳了你哥哥做侍君,自然也要对你这个妹妹特别关照了。方才小师妹猝然昏倒,请你去看看她。据说她手中还有一样你的东西要亲自给你。”

“念君式微,恐怕不能应掌门所请。”想来其中必有诈。一是一直都与师父关系不好的西门师伯怎么会亲自来到水绾居

看望我这个师侄?二是就算东里手中真的有我的东西大可托南荣带给我就是,那样一个仇恨分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东西亲自给我?三是她作为掌门,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应该有专门的人来医治,我不懂医术,关系又和她差的远,为何会让我前去?最后一点可疑则是四大长者的仙术自然是整个飘渺最强,为何眼前这个西门进入结界会被我发现,有准确的中了我的逐月令?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让小念君牵扯不开?”说罢,他向我的房门望了一眼,“既然如此,师伯也帮小念君一个大忙,替你清理门户。”

“师伯莫名闯入水绾居,便要进师侄的房间,恐怕是不太好!”,一着急,身形猛然挡了过去,“今日君儿就守在这里,师伯再往前一步,君儿就自刎。到时落得一个杀害师侄的罪名,可别怪君儿没有提醒师伯。师伯请。”

唰——

数条流云飞袖从袖中飞出,每一条袖子上都有神针,专破蛇毒,专门对付像西门恶心之徒。

“小丫头,你这种程度对于我来说是根本就没什么作用,只有形,没有势,不堪一击。”西门一招手,我的流云丝绸就成了碎片。

“今日你去也得去,你不去也得去。容不得你选择。”

“是吗?”一个转身,加勾腿。飞袖反转,幻化成光影剑。

西门连连后退,又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

“罢了,罢了。”他摆摆手,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隔手抛过来一物,“小丫头,你今日不愿去就不必去了。这东西给你。”

这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玉坛子,里面还乘了半余血。按理说死人的血是顺其自然流干为净。可这个西门不知丢了什么法术进去让这血燃烧起大火,血腥味浓重铺展开。

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鲜血自古以来是污秽之物,它带给我的压抑与窒息宛如孩提的梦境:梦中分不清方向,也看不见任何景物。只知到处都是一片猩红。偶尔想要看清远处的千军万马时,立刻都会被这无边的猩红消散了去。

那段辰光我没一晚都会在数不尽的猩红中挣扎,想要逃脱却发现就是根本无路可走。只能暗自说服自己默默承受着它的困局。

剪不断,理还乱。曾一度认为除了水绾居外的天空是红的,海水也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