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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往事伤怀

我叫时雨,妈生我的那天恰逢小雨,故名雨,小名小雨,来自晋州南边的一个小镇。

正如算命先生说的那样,我天生就是一个不幸的人。

我出生的那天,就是我妈的忌日。

因为这件事,我爹向来是不大喜欢我的。

但他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尽到了应有的责任,将我养育成人。

尽管过程并非我所愿所喜爱,但究其根源,我自觉实乃时也命也,难以变更。

一个出生就害死自己生母的劣童,又有什么资格对自己的境遇说三道四,奢求太多呢?

生既死母,无论在哪个地方,想来都只能是一个极坏的征兆,因此我另有一个附近村镇熟悉的小名,元村灾星。

或许他们说的也有理由,我在之后,确实给元村带来了灾难。

在众人鄙夷的眼光、多舌的口齿之中,我终究还是长大成人了,应当感谢岁月,不管你是皇亲国戚,抑或是山野村夫,它都一视同仁。

当然,就如黑夜白天永远是交替进行的,人生的悲欢时常亦在变动。

多半是老天保佑罢,在我十五岁那年,大抵是算有了一点出息。

我过了乡试,成了众人嘴里的举人老爷,往日种种闲言碎语,刹那间烟消云散。

十来年我尚算饱读诗书,但无论是在那一本典籍里,我都读不明白众人为何在瞬息之间,将一个元村灾星,奉为捧在天上的举人老爷。

后来霜丫头告诉我,她打小就见识过众人的变脸绝技,自家爹爹尚未成为元村村长之前,家里如深山老林,多年罕见来客。

自打她爹爹成了元村的村长,三日五人,好不热闹。

对自己的称呼,也从小丫头变成了小姐。

霜丫头是村里唯一一个从小到大,待我如初的人。

其实还有这么一个人,就是我的表哥,不过表哥命比我还不好,十二岁那年上山打猎,死在狼群的嘴里。

按他的年纪,是不该一人上山打猎的,但日子从来是不管你年纪多大,张嘴要吃要喝,力所不逮,又能如何呢?

总不能像话本里达官显贵所说,何不食肉糜吧?

古人云青梅竹马,以我和霜丫头的感情,这四个字再合适不过了。

在我尚未成为举人老爷之前,她父亲对我是有所成见,虽不至于如他人一般,将我比作灾星,但见我家境平平,家无恒产,身无本事,自然是不大愿意将女儿许配给我的。

好在举人老爷能混上一口皇粮,我也就一跃成为了前途可期的“才子”。

前途是不是可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几年的确是快活的。

无须听人闲言碎语,平日还能听人奉承,我也算是稍稍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霜丫头是元村里我最喜爱的人,那先生就是元村里我最敬佩的人。

先生教我读书写字,更教我做人的道理,君子不与小人争辩,任碎语闲言飘零,难动我心。

而今回首往事,自己似乎错过了先生带有隐情的过往尘烟,他曾说功名利禄一纸浮云,留有自戒小诗一首,我记忆犹新。

“赤裸一人来,赤裸一人去。世上浮尘事,无关眼中痴。”

先生当是见过世面的人,我爹说见过世面的人,向来对事云淡风轻,由它风狂浪急,锚定自无疑。

这话是我爹说过最有学问的一句话,是他听戏听来的,但先生确是这样一个人。

即便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考上举人,先生脸上亦不过是露出淡淡微笑,告诫我学海无涯,尚需努力。

先生眼中所痴何物,我不得而知,他在元村遭劫之前,云游四海去了。

但我眼中所痴,多半是不及先生的,唯有眼中一人而已。

那年我十七岁,霜丫头也十七岁。

两家人在商议了几次后,和和美美的定下了我和霜丫头的亲事,三个月后,有一良辰吉日,便是我和她大婚之时。

这个消息定下来的时候,我顿觉人生欢喜,别无他求。

然而正如我先前所说,昼夜交替,悲喜常易。

当我以为人生三喜将得其一,来日在争其二,未来光亮无限的时刻,他们来了。

时雨说起故事的时候很慢,嗓音嘶哑,像是一个老旧被遗弃的水车,吱吱呀呀的,执着的转动,晃荡起片片水花,泼在众人的心头上,泛起丝丝冷意。

除了时雨说话的声音外,只听的到火焰中柴木噼里啪啦的燃爆声。

顾长念两手抱着膝盖,将下巴顶在上面,目光中带着几分悲悯,望着语气平静,但心中波澜的时雨。

十三娘和秦伟都骗了自己,夜潭讲的从来不是故事,是往事。

停顿了好一会,时雨仿佛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接着在火焰声中,嘶哑缓慢的道来。

镇魂司,是大舜王朝最有势力的官方组织之一,和七星殿并称王朝双剑。

七星殿主占卜推算,一般不参与朝堂政务,镇魂司主秩序,负责维护朝堂内外的种种乱象,二者大家是不陌生的,我就不再累述。

在座的诸位大多是修行中人,就算不是修行中人,想必对于三魂宫七魄殿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年元村出现秽魂的时候,我就如同懵懂无知的小孩,压根不知此乃何物。

未免在座诸位有人不明白,我简单给诸位解释一下,秽魂顾名思义,乃是一种污秽的魂魄,一说是迷失的魂魄。

皆因修行三魂七魄时,时常有人为走捷径,误入歧途,选择吞噬他人灵魂,壮大己身。

此法虽然可在短时间内提升自我灵魂的强度,以他人魂魄之长,补己魂魄之短。

然魂魄并非什么米面鱼肉,吞进去容易,消化可就麻烦了,需要有对应的手段。

总而言之,秽魂是一种因吞噬他人魂魄,导致他人欲念跟自身欲念混淆在一起,最终迷失自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变成秽魂之后,最终的欲念将占据此人所有的期望,变成一种只知满足欲念的怪物。

因最终汇聚而成的欲念不同,不同的秽魂往往有各自的目的,不一而足。

跑到元村的秽魂,乃是一个迷失的修行者,他心中的执念和欲望,是力量。

这种为了追求力量不择手段,由修行者魂魄转变而成的秽魂,是极为难缠的。

而且秽魂转变的过程大多藏之于内,不到一定的时候,压根发现不了。

毕竟人作为一种生存在凡世中的动物,欲念本就是人性的一种,本无可厚非,只是秽魂一旦出现,大多意味着带来灾难。

闯入元村的秽魂,显然就是其中最可怕的一类,一类力量强大,且目的明确,不惜一切代价掀开杀戮,以吞噬他人灵魂壮大自己为目的的秽魂。

在短短七日之内,元村暴死七人,一日一人,宛如鬼怪在进食。

其死状太过惨烈骇人,我就不多描述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致使他们来到元村。

镇魂司,镇魂司,镇压的便是秽魂,其乃他们职责。

然他们的到来,非但没有给元村带来安宁,反而最终导致了整个元村的覆灭。

除我一人之外,元村所有人,皆魂归黄泉。

说到此处,时雨忽然停了下来,不再言语,而是静静站在台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顾长念眉头一挑,你上辈子写小说的是吧?

搁这跟我玩断章呢?

你妹的,你倒是说完啊!

他不曾注意的是,打镇魂司三个字说出来,坐下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旁的秦伟叹了口气,镇魂司的事,谁敢管啊?

见众人皆无反应,场面有些过分寂静,顾长念忽然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

“人世间种种难处,莫过于往事伤怀,遗憾无补。时雨兄,不妨敞开心扉,或许会舒坦一点。”

此言一出,时雨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

秦伟瞪大着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你想干嘛?

最惊讶的莫过于时雨本人,他虽同顾长念只有几日的缘分,且对顾长念这个有些话痨的性格不太欢喜,却没想到是自己看走了眼,原来竟是一个不惧险阻的大好男儿!

“你愿闻其详?”

“愿闻其详。”

“好,请随我来。”

望着时雨走下台子,朝自己挥手致意,顾长念有些不明所以。

有什么在这里说不就行了,需要换地方吗?

秦伟拍了拍顾长念的肩膀,朝他抱拳道。

“我原以为你只是个啥也不会的小白脸,没想到你竟然是条铁血男儿,我佩服至极!”

“啊?大叔你说什么呢?我听时雨讲述往事,跟铁血男儿有什么关系?”

“刚才时雨所讲的,只是故事的引子,你接着听故事,就意味你接下了这个梁子,要帮时雨解决这个问题。”

“???”

顾长念楞在原地,听时雨的意思,他要对付的人,应该就是镇魂司。

镇魂司是什么地方?

镇魂司是天下修行者最惧怕的官方势力之一,简单的说,你是名门正派还是歪门邪道,自己说了不算,镇魂司说你是你就是。

哪怕是三门二宗,轻易都不敢与镇魂司过不去,若是发生冲突,大多时候都会选择退让一步。

因为同镇魂司作对,等同与直接向大舜王室宣战!

我就说了一句“愿闻其详”,就要帮着时雨,跟镇魂司动手啦?

匪窝!

名副其实的匪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