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道友，竟行的是仙朝帝道？”
莫道见状，顿时有些好奇。
在月华仙域，虽然也曾有过帝境强者，但却无一人是以帝王之道为道基，此时一见，便想多作了解。
毕竟大道万千、殊途同归，他人之道的奥秘，对于己身大道而言，也是会有补益。
“不错，吾之道正是帝王之道，这凌霄宝殿，便是朕的帝宫！”
玉皇一笑，伸手一招，一张座椅便出现在莫道身后。
“莫道友请坐，吾有一事想和莫道友商量。”
莫道挑了挑眉，径直坐下，问。
“玉皇道友想商量什么？”
见莫道愿意一听，玉皇暗暗地松了口气，随即说道。
“莫道友，想必你进来碑中后，也已经感受到了吾之纪元的法则，不知感想如何？”
莫道闻言，想了想，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问道。
“玉皇道友之前便一直在说‘纪元’，不知这是何意？”
“哦？”
玉皇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惊讶。
“莫道友难道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莫道有些疑惑。
这时候，玉皇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他不明白，既然莫道能够单枪匹马过来摧毁石碑，为何会对“纪元”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在短暂思索后，他又微微一笑。
呵呵，这样也好，既然还不知道的话，那就更好商量了！
于是，玉皇解释道。
“想必道友也感受得出，这石碑中的天道与法则和外面的世界颇有不同，其根本原因，便是因为两者并不属于同一纪元。”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
“吾之纪元，早在亿万年前……便覆灭了。”
“嗯？”
听到这话，莫道不禁愣了愣。
他一直以为，这石碑中的天道之所以不同，是因为石碑是和他一样，来自别的世界的。
却没想到真实情况竟然是这样，石碑是出自早已覆灭的纪元文明！
“既然如此，我能问问道友，你的纪元是如何覆灭的么？”
莫道能够感受到，这石碑中的仙道法则比起月华界还要浓厚许多，他实在是好奇，如此强大的纪元到底是如何覆灭的。
而玉皇闻言，轻轻地抬起头，眺望无尽虚空，眼神里满是怆然，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片刻，他缓缓开口。
“吾之纪元名唤为‘仙’，其间的仙道法则无比强盛，仙道天才也是无数。”
“因此，在吾之纪元里，就算是像吾一样的帝境强者，那也是数不胜数，每一位都有着通天彻地、不死不灭的伟能。”
“甚至，就连传说中那超越帝境的天道之境，也有人突破过！”
听到这一句话，莫道不禁震惊了……
在月华仙域中，帝境便已经是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境界，而超越帝境的境界，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却不曾想，这仙之纪元竟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就连超越帝境的境界，也有人能够触摸！
这便让他更加好奇，如此强大的一个纪元，到底是如何毁灭的？
这时，玉皇突然一挥手……
“轰隆隆隆隆隆隆！”
整个凌霄宫殿突然开始发生剧烈的震动，紧接着那星河般的穹顶开始坍塌、龙柱开始断裂、仙气开始消散……
顷刻之间，大气堂皇的殿宫便化作了一片废墟。
“这是？”
莫道一愣，望向四周，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废墟之外，那些原本散发着不同道韵的仙宫，竟然全都变得残破、道韵不复。
不仅如此，在这些仙宫之外，星河断流、空间崩坏、时间停滞、无数帝境强者的尸体与天道之器的残骸尽数碎裂，随后化为齑粉散去……
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在破碎、消逝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道忍不住问道。
他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强者无数的纪元走到这样一步。
“是‘祂’来了！”
玉皇回答。
“‘祂’？‘祂’是什么？”
莫道不禁更加疑惑，却见玉皇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祂’是什么，只知道当‘祂’出现的时候，便意味着一个纪元、一个世界即将迎来终结，走向毁灭。”
“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就连汇集了整个纪元气运的绝世强者……也不行。”
说着，玉皇指了指远处的天边，一道顶天立地、浑身萦绕着天道之气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在那道身影面前，是无尽的黑暗，正朝他吞噬而去，而他却手无寸铁、仅凭着一双铁拳不停朝着黑暗轰击。
每一击，都带着无穷无尽的天道之力……
每一击，也都能让黑暗吞噬的速度减缓，后退数万万米……
然而，他终究无法阻止黑暗前进的脚步，没过多久，整个身体便消失在了黑暗里，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他，就是道友说的突破了‘天道之境’的人？”
感受着那人身上令人心惊的强大，莫道忍不住问。
“没错，他叫‘道极’，是被吾之纪元天道选中的气运所钟之人，他的强大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一岁炼气、两岁筑基、三岁金丹、四岁元婴、五岁化神……”
“六岁开始炼体、七岁便将血肉熔炼完满、八岁炼体之道也达化神之境……”
“接着，他又修符、炼器、研习丹道、钻研儒法……”
“一直到十九岁时，他已将整个世界所有的体系都修到了化神境！”
“二十岁时，他熔炼众多大道为一体，成功飞升成为玄仙……”
“这之后，他在仙域一路横推，在二十五岁时便突破了帝境！”
“紧接着，他四处挑战，击败了无数仙帝，终于在一场场战斗中将道之本源悟透，突破到了‘天道之境’！”
“那一年，他才二十九……”
“你知道寻常修仙者二十九岁还在干什么吗？”
“还在苦苦筑基！”
说到这里，玉皇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无奈与艳羡……
是啊，任谁见到这种“天方夜谭”似的晋升速度，恐怕都会是这幅表情。
这时候，玉皇转头看向莫道，突然问道。
“试问，道极之姿在莫道友眼里如何？莫道友二十九岁时又修为几何？”
很明显，他是想借助道极的逆天之姿震撼莫道，好进行接下来的劝说。
而莫道闻言，不禁开始回想自己的修炼经历，想要做一下对比……
“嗯……”
“我五岁得到先生指点后，开始游历悟道……”
“一直到十三岁的时候，都还没有修为……”
听到这里，玉皇笑了笑，觉得这等悟性着实是稍差了些，正想出言安慰，却听莫道继续道……
“十四岁时，我于重山之巅观日出日落、昼夜轮回有感，一朝顿悟直达化神，这比起道极道友来说确实是有些慢……”
“？？？”
听到这话，玉皇突然愣住了。
一朝顿悟，从毫无修为直接跳到了化神？
还能这样的？
他正想询问，却见莫道又开口了。
“接着我在化神境感悟了四年时间，在友人被仙域仙尊强行掳走后，直接挥剑开天、飞升仙域，达到了天仙境界……”
“那一年我十八，这倒是比道极道友稍快了些。”
“嗯？”
“嗯嗯嗯？”
这一下子，玉皇直接震惊了。
什么？
一剑开天直达天仙？
还有这么个飞升法的？
你怕不是作弊了吧？！
然而，莫道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玉皇脸上精彩的表情，继续回忆道。
“这之后，我直接杀上那位仙尊府邸，将其上下尽数斩杀、救出了友人，随后又在其家族亲朋的追杀下，突破到了仙尊……”
“那一年，我十八，也比道极道友稍快。”
说到这里，莫道脸上突然露出无奈的表情。
“只可惜，这之后我在和域外魔帝战斗之时，不小心将我那个世界的帝境法则打碎了，导致我无法成帝，不然的话，我应该在二十岁左右便可达到帝境。”
“不过，毕竟这只是估计，也就没办法同道极道友相比了。”
“至于天道之境，在我的世界还尚未听闻过，故也无法相比……”
于是，他得出结论。
“嗯，如此想来，道极道友确是惊才绝艳，我之世界的修仙之人远不能及。”
“……”
这个时候，玉皇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如果莫道说的是真的的话，恐怕……
别的不说，至少在悟性这一方面，他还在道极之上！
因为，在整个仙之纪元的历史长河里，玉皇还从未听闻过，有谁的修为是能直接跨越数个大境界进行破境……
就算是强如道极，也得按部就班的修炼才行！
“咳咳……”
半晌，玉皇终于轻咳了一声，说道。
“莫道友也着实是天赋极佳，吾之所不能及也，不过……”
他话锋一转。
“即便是以莫道友的天赋，在面对‘祂’的时候，恐怕也只能落得和道极一样的下场。”
“所以，还望道友听我一言。”
莫道顿时正色。
“玉皇道友请讲。”
玉皇也顿时严肃。
“是这样，吾之所以同道友讲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道友，这块儿石碑以及其中的天道法则，是吾之纪元最后的希望，也是吾之纪元重现的关键所在。”
“这是当年纪元毁灭的最后时刻，吾之纪元的所有同道一同出手，为纪元留下的火种。”
“只要道友愿意放弃摧毁石碑，吾定然感激不尽，待吾之纪元重现的时刻，绝不会忘了道友的恩情！”
“这……”
莫道闻言，不由得有些犹豫。
说实话，他和玉皇甚至是仙之纪元并无仇怨瓜葛，他也并不想断人生路。
但是之前系统却说过，要想开启灵气复苏就必须摧毁石碑、消除残魂，这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而似乎是看出了莫道的犹豫，玉皇继续劝道。
“道友你可知道，这方世界毁于‘祂’手下的纪元可不止吾之纪元一个，在吾之纪元前还有，这便意味着，道友现在所处的这一纪元，也很有可能会走到那一步！”
“彼时，若是让应对过‘祂’的吾之纪元来作为主导，必然会更有胜算……”
“呵呵……”
听到这里，莫道终于明白了玉皇想干什么，不禁笑了。
原来，这仙之纪元是想借石碑中留存的天道法则，来一个偷天换日、取而代之，在这一纪元重现仙之纪元的辉煌。
怪不得、怪不得。
不过这么说来，自己在雄鹰区里获得的那块儿石碑残片，是否也是……
想到玉皇之前说的还有其他纪元的话，莫道不禁眯起了眼睛。
“抱歉，如果你们的打算是这样的话，我恐怕不能答应。”
“为什么？”
玉皇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本以为，莫道从进来之后便一直是和和气气的，应该是个好相与的主，却不曾想对方会直接拒绝自己的请求，这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你天赋再强，也不过是个仙尊，本仙帝如此放下身段请求与你，你竟然……
还真是不知好歹！
想到这里，玉皇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气，喝问道。
“莫非道友认为，仅仅凭借着这一纪元到现在都还未超脱凡境的水准，就能够对抗‘祂’了？”
“呵呵，这一纪元到现在都还未超脱凡境……不就是因为你们在搞鬼？”
莫道冷笑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们这些保存着一个纪元天道法则的石碑一直在镇压，这个世界早就出现超凡了！”
“这……”
玉皇没想到，莫道竟然知道这其中的隐情，顿时哑口。
而正当他想要辩解的时候，却又听见莫道丢了一句……
“况且，你们已经失败了，难道再来一次，就会成功不成？”
“你！”
这一句话，着实像一把刀子似的，戳进了玉皇的心窝，他无比愤怒地指着莫道，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片刻后，他终于决定不再和莫道废话了，直接怒吼而出……
“既然你已作出了决定，那便别怪本帝不客气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一道又一道身影突然从四面八方走出，将莫道包围。
而这每一道身影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竟然都已达到了仙帝之境！
“呵呵，忽悠不成就打算动手么，也好……”
莫道笑了笑，随即一伸手，一柄仙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仙帝而已……
他又不是没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