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昭起身便要离席，神情冷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你这孩子，这个剧本不行，我们还有别的……”见秦昭要走，温副总急了，正事还没办妥呢。
“抱歉。”秦昭微微躬身，转身推开了包厢门。
“让他走。”李总截住了温副总的话头，“不就家里有点背景吗，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早晚要被自己这烂脾气害死。”
秦昭一走，气氛更加尴尬，每个人脸上都不好看，李总觉得秦昭不识好歹，温副总恨秦昭拂自己面子，路导将没递出去的剧本装回包里，认为秦昭假清高。
温新月如坐针毡，从温副总跟秦昭谈MV起她就没说话了，一是长辈说话她一个小辈不好插嘴，二是秦昭接二连三地拒绝和她合作，她面子上也过不去。
不是都说那首歌是写给她的吗？怎么现在她都主动来到秦昭面前了，他反而拒绝和她合作呢？
温新月站起身，朝在座的长辈歉意一笑，“我去趟洗手间。”
她得去找秦昭问清楚。
秦昭大步流星地出了包厢，准备直接回家，却在转角处被追上来的温新月喊住。
“昭哥！”女孩跑的气喘吁吁，“我有事跟你说。”
秦昭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温新月，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困惑。
“我们到天台上说吧，那没有人。”温新月在秦昭面前站定，仰起头看着秦昭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微微有些失神。
“行。”秦昭同意了，他和温新月关系还算不错。
乘电梯时碰上个保洁，显然认出了秦昭和温新月，职业素养和酒店规章让她不敢上前搭讪，但眼神全是戏，一副“磕到了”的样子。
秦昭没察觉到保洁的异样，倒是温新月悄悄红了脸。
天台的风将两人身上的酒气吹散了几分，秦昭双手插兜，神情泰然地看着温新月，直入正题，“你要说什么事？”
青年颀长身姿挡住朦胧月色，微卷黑发下是俊朗立体的五官，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却并没有流露出温新月想要看到的情感，通身的清冷疏离气质一如往常，依然让她心动。
“我……我就是想问问，”温新月斟酌着措辞，“那首《汹涌》……”
是写给我的吗？
像是猜到了温新月想要问什么，秦昭打断了女孩的话，俨然不解风情，“真的不能让你演。”
他今天翻了下微博，才知道网友都在传他给温新月写歌，从前秦昭不在乎这些花边新闻，觉得清者自清，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怕林盼误会他。
今天晚上完全没给温副总面子，就有这部分原因。
想了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武断刻薄，秦昭又补充了两句，“我刚刚在包厢里解释过了，我已经有了人选，也不需要公司帮忙，我自己拍。”
青年神情认真，说起“人选”二字时不自觉放柔了语气，温新月便知道自己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我都理解，我也不是想说这个，我就是想来跟你道个歉。”整理了下情绪，温新月扬起一个得体大方的笑，转移了话题。
“道歉？”秦昭不解。
“为今天的事道歉。”温新月顿了顿，笑着继续解释：“一开始确实是网友在猜，说那首歌是你写给我的，后来爸爸想让你带带我，才买了水军。”
“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
秦昭心中一诧，没想到温新月会为这件事特意道歉。
星动娱乐原先只是个小作坊公司，凭借Friday才慢慢发展起来，这几年也在陆续推出新艺人，每每捧出新人，总要借一借秦昭或是沈泽宇的热度。
因此秦昭都习惯了，星动娱乐每次捧女星，总会和他有个什么小互动，抱着带一带新人的心态，秦昭通常情况下也都会配合。
去年年底开始，星动娱乐开始捧温新月，秦昭今天看到热搜，除了怕林盼误会，倒没觉得有多意外，只当是平常的炒作手段。
现下温新月特意为这件事道歉，却让秦昭很意外。
“这也不是你的本意，你不用道歉。”秦昭回答，不知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但是，你怎么突然回国了？之前不是想在国外发展吗？”
“竞争太大了，接不到什么好角色，我也是到了国外才发现，离开了父母我什么也不是。”温新月眸子黯了黯，笑容惨然，看向秦昭的目光带着欣羡，“哪像你，不靠父母，自己就能闯出一片天。”
“父母能够支持你的爱好和职业，也挺好的。”秦昭不太擅长安慰人，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加油”。
“谢谢。”看出秦昭的窘迫，温新月没再感慨自己的经历，把话题引到秦昭身上，“你父母还是跟当年一样吗？”
“他们看不上我的职业。”秦昭神情散漫，目光绕过温新月移向远方，桃花眼微挑，透着漫不经心，“他们怎么看无所谓，我自己知道我想要什么。”
温新月最喜欢秦昭的一点就是他这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执拗少年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便大胆去追，沿途险阻皆不足畏。
曾经她试着模仿，然而四处碰壁，被现实打击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灰头土脸地回到了父亲身边。
温新月此时此刻前所未有地羡慕那个演《汹涌》女主的女孩子，被秦昭这样的人喜欢，一定很幸福吧，认准了一个人，眼里就再容不下其他人。
两人一时无话，秦昭看了看表，没打算多聊，“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说着，就要往外走。
“昭哥！”
在经过温新月的时候，秦昭被喊住，偏头疑惑地看向温新月。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月色之下，天台之上，女孩的声音染上了几分飘渺。
没头没脑的问题，秦昭却立时懂了。
转过身，正对着温新月，语气里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她是个特别特别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