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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秋风清(七)

识海扩宽十倍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云岚九游,已经参悟完成二卷,剩余七卷,一周修成。

流云剑典,共一十八式,十八天时间,九式已领悟。

五月三十一日,云锦瑟出关。

对于云锦瑟来说,时间还是不够。她的识海里还存着两道仙人遗念的剑法,若是她能习完着流云剑典,她就有勇气去参悟那劈开承天路的一剑,而她母亲留下的那一剑……云锦瑟觉得自己天阶之前不会有勇气去参悟的。那一剑太过惊艳,云锦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震撼的剑法,她觉得未来也不会再有。

云锦瑟发现自己现在也有点喜欢山后的湖边小筑,栖云峰比别的峰来说,好就好在这一汪湖水,不荡不波,不漫不渗,静静的待在那里,包容着一条不知道叫什么的蛇,也包容着一群无处宣泄的旅人。

云锦瑟转过山后的时候看到了一幅令人惊讶的画面,宁南柳在这里她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次宁南柳躺在湖边,手拎着一个葫芦,那条曾经吓了云锦瑟一跳的大蛇正把脑袋搭在岸边,任凭宁南柳抚摸着蛇头,伸出的蛇信在空中乱抖,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云锦瑟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奇怪,不像是一人一蛇,反倒是像……像人在撸猫逗狗一样……

这蛇怎么也这么没有节操……

云锦瑟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宁南柳听见了脚步声就坐起了身,看见是云锦瑟,又慵懒的歪向一旁,靠在了蛇身上。大蛇嘶嘶的抗议了几下,被宁南柳一拍脑袋,又乖乖的把脑袋贴在了地上,神情有点小委屈。宁南柳伸手招了招,“师妹,过来坐啊。”

云锦瑟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坐在宁南柳旁边,在宁南柳对面的地上坐了下去,宁南柳面颊微红,目光迷离,又从手镯里掏出一个葫芦递向了云锦瑟,“师妹尝过这个么?”

云锦瑟接过葫芦,外表上并看不出是什么,就问向宁南柳,“师姐,这是什么?”

宁南柳笑了一声,微眯的凤眼弯弯似勾着天上月,有些沙哑的低音暗暗的撩人心弦,尾音挑着一身媚意,“好东西啊,师妹没尝过吧,尝一口啊。”

云锦瑟拧开壶盖,闻了一口,一种悠远的香味随即萦绕在鼻腔,口里似乎也多了几分干涩的意思,云锦瑟便将葫芦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这液体闻着还好,一入口触碰到舌尖的味蕾,一股苦涩与辛辣的感觉就翻涌了上来,云锦瑟强忍着咽了下去,可这液体也是醇厚,余味在云锦瑟的口腔中回荡萦绕,弄得云锦瑟面红耳赤,转过头咳嗽了几声,回头再看宁南柳却是笑得更开心了。

“这就是酒啊,味道很怪吧,多尝几口,你会喜欢上这个的。”宁南柳拿起自己的葫芦,仰头将酒倾入喉中,一滴酒从嘴角溢出,顺着洁白的脖颈划过了锁骨,又向下划去……

宁南柳看着云锦瑟担忧的眼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妹你这个眼神,不会以为我傻了吧,嗯?好啦,我没事,我在这躺会,师妹你自己去玩吧。酒别还我,留着喝吧。”

云锦瑟担忧的看了一眼宁南柳,但想了想连云山内还有长老在,燕沧也受了重伤,应该也不会再生事,就带着葫芦离开了。

在云锦瑟的身后,趴在地上蛇头抬了起来,圆睁的竖瞳里倒映着云锦瑟的背影,蛇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动物的神情,微微吐了吐蛇信。

醉眼朦胧的宁南柳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身体软绵绵的倚着蛇身静静睡去。

此刻,丹阳长老口中的地阶修士也多有陨落的葬生之林中却是灯火通明。不知何时,在诸多修士的眼皮子底下,这里竟然多了这么些亭台楼阁。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令中州北境各仙府仙宗畏手畏脚的魔修的驻地,竟然在这葬生之林。

最中间的楼阁大堂里,被弈溪云断尽全身经脉的隋弓北竟然看上去安然无恙的坐在座位上,大堂内主位空着,侧面站着两排修士,两边座位上仅有四人,除了隋弓北和詹鸿轩外,还有一身穿紫色暗金底纹长袍的男子和一转动着奇怪模样圆盘的白衣人。

隋弓北朝着那紫袍男子行了一礼,“多亏徐先生妙手回春,弓北得以苟活于世,此等大恩感激不尽。”

紫袍男子还没答话,那白衣男子却冷冷的瞟了隋弓北一眼,“能说正事不?不说散了,耽误我睡觉。”

隋弓北一脸尴尬,詹鸿轩只得接过了话,“先生今日测算可有所得?”

白衣男子把手中圆盘停,二郎腿也翘了起来,看着隋弓北,“你说你原本在章台楼里布了练尸之阵?”

隋弓北连忙起身答道:“是的,若不是弈溪云和顾潋滟出手,死在阵中之人都将被我练成僵尸。”

白衣男子嗤了一声,“愚蠢,你也不看看破阵的到底是谁。”

隋弓北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在场的人能破阵?不可能啊……若是有其他的地阶修士怎么会不出手?而且,而且那阵里还有六个奉天仙府的人啊。”

白衣男子的目光突然明亮了起来,“你说……六个?”

隋弓北不明所以,“是啊,前一天下午我记得,六个奉天仙府的弟子……五个是一起的,还有一个之前到的。怎么了?

白衣男子摆了摆手里的圆盘,“是六个弟子没错……可是,我怎么测出只有五个人呢?”

“五个人?”詹鸿轩都坐不住了,“难道练尸之法成了?那岂不是……”

“别打岔啊。”白衣男子慢悠悠的拨弄着圆盘,“我也没说那个不是人就是尸啊。”

室内陷入了诡异的静默,隋弓北和詹鸿轩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什么我也算不到……反正啊,我算到了也不能说。你们自己猜吧,我只是告诉你们啊,这中州北境的浑水可比你们想的深多了,以后办事小心着点,知道没?我可不想给你们擦屁股……”

紫袍男子抿了一口茶,看着白衣男子。你说让别人小心着趟中州背景的浑水,那你在这摊浑水中又是什么角色呢?整个驻地上下都得称你一声先生,无人知晓你的真实姓名,你有何目的,你是观火之人,还是掌舵之人?

白衣男子说完话就起身了,“徐步年,走不,你在这过夜?”

紫袍男子苦笑着离开了座位,“先生怎么就如此着急,不能让我喝完这杯茶吗。”

白衣男子回头斜了徐步年一眼,“中宵风露重,青天北斗沉,你可要快些动身啊。”

徐步年望着白衣男子的背影和他手中扣着的圆盘,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走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