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可和李先生，谁才是鬼？
谁说的是真话？
谁又在说假话？
陈疯看看身边的小可，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先生。
“陈疯快过来，她害死你的。”李先生十分着急。
小可没有理会李先生，而是选择用小手一把牢牢抓住了陈疯的袖子，拼命摇头：“陈疯哥哥，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是鬼呢？我是来救你的。”
陈疯：“……”
既然没法解决问题，那不如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
虽然不知道这俩个谁是鬼，但现在他仔细一回忆，也就都看明白了。
这两个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先生天天读书，半夜上吊睡觉。
所以书生的故事是真的！
小可从地里面挖肉出来，肉上还有臭味儿，和姐姐做的肉差远了。
谁知道不是刨坟挖尸体割肉什么的。
但是……自己手里的剑是一柄寻常的铁片子，真的能杀死这些鬼怪吗？
“咳咳咳……”咳嗽声传来。
陈锋回头，一个双眼放光的人一步步走了过来。
见到来人，小可拽住陈疯的手更紧了：“妖怪……人怎么可能两眼放光！这是要怪，陈疯哥哥快跟我进村子！进去就安全了！”
“糟了！”李先生双手拍膝，一拂完了的样子：“陈疯，叫你走你不走，现在好了，又是妖又是鬼，咱们死定了。”
李先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来人。
对方站在距离自己五米左右的位置，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糙汉，满脸络腮胡，体型魁梧膀大腰圆，看起来很是凶悍。
下一刻。
这掌柜背后却生出了一条尾巴，脸上也开始长毛。
最后，对方就当着陈疯的面变成了一头直立行走的狐狸。
“妖怪！妖怪啊！”
小可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一边李先生腿软到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紧接着，狐狸又变回那个和蔼可亲糙汉的样子，他对陈疯道：
“年轻人，选吧，我们三个你可以选一个，选对了活，选错了死，我建议你选我。”
“狐狸精……”陈疯脑袋一歪，“咋长这样？”
他还以为狐狸精个个都是女的，而且个顶个漂亮呢。
糙汉：“……”
小可希望自己跟他走，李先生也希望自己跟他走，只有这个糙汉出来后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答案难道还不够明显？
陈疯拔出剑冲着糙汉冲了过去：“杀妖怪啊！”
。
。
。
陈疯躲在了糙汉身后：“我选你。”
糙汉哈哈大笑：“恭喜你啊，活下来了，你怎么选的？”
“月亮已经出来了，可是李先生没有影子。”
闻听此言，李先生神色一凝，终于不再演了，当即站了起来厉声道：
“死狐狸，你又要来坏我的好事！”
“她呢？”糙汉不理会李先生，又询问陈疯是怎么甄别小可的。
陈疯转头看向小可，缝隙道：
“小可有点东西，能变出有影子，但东西不多，她没有留意自己的体温，刚才她抓住我袖子的时候不止一次碰到了我手腕，她的身体就像冰一样冰冷，正常人不会这样的。”
此时小可已经变了模样，满脸狰狞憎恶之色：“臭狐狸，坏我好事我要你命！”
“差不多得了，你二人这么些年害了多少往来商旅行人？”糙汉不满道，“真以为你俩聚集了点阴气就有多大本事？”
“臭狐狸你找死！”
“我杀了你！”
糙汉冷笑一声，以一敌二丝毫不惧地迎了上去。
陈疯：？？？
一个妖为了救人，和两个鬼打起来了？
没多久，李先生浑身上下阴气尽散倒在了陈疯脚边，只剩下一口气。
比李先生更强的小可也被压地抬不起头来了。
“用你手里的剑杀了他！”糙汉看向陈疯，“捅脑门和胸口都可以。”
“哦，好。”
陈疯拔剑。
李先生一脸恐惧地摆手：“别……呃！”
陈疯没有丝毫犹豫地用剑捅进了李先生胸口。
鬼和人不同。
人死成鬼。
鬼死了，只有魂飞魄散。
李先生化作很多萤火虫似的光点消散了。
一边糙汉还在压着小可打，
陈疯却感觉到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一卷金色古朴书卷浮现在了自己眼前。
“神诡书？”陈疯喃喃自语，“……哦哦原来是这样……奖励10年道行……”
杀死李先生这个害人恶鬼，神诡书奖励了自己十年道行。
陈疯悟了。
这不就是系统么。
那些书里动不动就是千年老妖万年神仙，修行了几百年都属于杂兵，奖励十年实在有点不够看。
紧接着，他突然眼前一黑而后便不省人事。
……
天亮了。
陈疯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相貌黝黑的青年盯着自己看。
“他醒了。”
“醒了就给他点水和吃的，咱们走吧。”
一问一答间，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就将水壶和一张烙饼递到了陈疯眼前。
“好香啊，谢谢……”还是热的烙饼散发着淡淡的葱香。
“这家伙也不怕我们下毒，拿着就吃啊！”
“差点饿死，不狼吞虎咽才怪咧。”
“这小子细皮嫩肉地，估计是那家的公子哥儿被这乱葬岗的女鬼给迷了。”
三两下吃了一张薄烙饼，又喝了水，陈疯这才看向四周。
石桥，河流，乱葬岗。
是昨晚上小可家“村子”外面。
昨晚上小可死了后陈疯就感觉到自己突然脑袋一沉，就晕了过去。
现在看来，应该是饿的。
这七天跟着李先生和小可，都不知道吃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没死已经是万幸。
姐姐说死亡很可怕，死了就说明都没了，陈疯很害怕死。
四个人坐在桥墩上休息，他们都在打量着自己。
“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
陈疯站起来十分有礼貌地鞠躬。
姐姐说别人帮助了自己，就一定要有礼貌地感谢。
“我叫黑子，救你的是我们大掌柜。”
黝黑青年指向不远处，马车上一个正在捆绑货物的糙汉。
这汉子一脸络腮胡，双臂亏裸露在外，肌肉发达，整个人的体型也极其魁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陈疯客客气气地走过去鞠躬：“谢谢大掌柜救命之恩。”
他看这个人有点眼熟，但是就是记不起来了。
大掌柜从车上跳下来，一边绑绳子一边道：
“不用谢，饼不是白吃的，现在我缺人手，吃了我的饼你就得给跟我三天，和我一起把这批货送进洛川城，咱们就一笔勾销；
当然，接下来我会给你一定份额的粮食和水，遇到土匪妖魔就生死看天。”
“好。”
陈疯也不知道去哪儿，有人愿意收留自己，那是再好不过了。
大掌柜见陈疯答应地利索，反而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饿晕的。”
“我被鬼迷了，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鬼，跟着他一起在一所烂房子里生活了七天，昨晚上我才知道然后……然后我就晕在这儿了，鬼好像也被杀了，记不清楚了……”
李先生他还记得，小可他记得，神诡书他也记得。
偏偏就是最关键的事记不得了。
真奇怪。
而陈疯此话一出，除了掌柜外的四人齐齐安静下来，都向陈疯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和鬼同住未死。
还能杀鬼。
难道是传说中的除魔高人？
怪不得随身佩剑！
真要是如此，这一趟行程可就安全了。
这时大掌柜绑好了货物，就坐在马车上，从腰上抽出一根旱烟“啪嗒啪嗒”抽了起来：“和鬼同住了七天……是前面那个穷书生吊死鬼吧？”
“大掌柜知道？”
“长年走这条路送货，或多或少听过一些，那家伙害死了不少人，杀了他你做得对；那你怎么会晕倒在乱葬岗面前？”
“有个叫做小可的小女孩儿邀请我去他们村子里……然后不记得了……”
“是那个饿死的女娃娃。”
“饿死……”陈疯想起小可面黄肌瘦的样子，的确像是饿死的。
“你做了一件大好事！”
大掌柜拍了拍陈疯的肩膀，脸上漏出一抹笑意。
“什么？”
陈疯一脸茫然，这些人都以为他杀了李先生和小可两个鬼吗？
难道真的是我？
“那女娃娃说来也可怜，据说她母被当地富商欺压欺辱，她爹去找人，却被地主绑起来割肉羞辱，最后被活活打死，这孩子目睹了一切，这灾荒年代，没了父母的娃娃哪来的什么活头？
女娃娃后来也就饿死了，然后不久，那家富商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据说蛋的蛋黄都被摇散了，特别是富商本人，更是被割肉凌迟而死，当地居民都传言说小女儿回来报仇了；
后来陆续有一些无辜之人开始遭殃，这一片地方也就成了禁地，除了白天偶尔有商旅车队经过，其余时间几乎没有人。”
陈疯：“原来是这样……”
大掌柜不再多说，站起身来对黑子四人道：
“天色不早了，准备出发。”
陈疯：？？？
刚才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尾巴？
大掌柜的狐狸尾巴！
记起来了！
陈疯就对就问大掌柜：“你会救我，你是好妖怪吧？”
大掌柜：？？？
其余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黑子走过来对陈疯说道：
“你疯了吧？居然觉得大掌柜是妖怪。”
其余三人也纷纷之指责陈疯。
“谁不知道大掌柜菩萨心肠？”
“我就说这厮白白嫩嫩地，一看就像是白眼狼。”
“这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唉！”
大掌柜正是眼中闪过的一抹惊慌，他注视着陈疯，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疯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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