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雪有点懵。
她不是正在追杀一团黑气吗？
这满大街稀奇古怪的铁牛是什么东西。
“滴滴——”
“叭——叭叭——”
原本来去如风的铁牛在她的面前停下，发出短促而高昂的鸣叫。
这是在向她打招呼？
沈暮雪迟疑的朝它们挥手，抿唇、微笑、颔首。
身为御灵女帝，受万民叩拜。
眼前不过十几头铁牛，模样虽稀奇，见过大场面的她应付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不过很快，她发现和想象中的群牛臣服似乎有些偏差——
“走不走啊你？要过马路赶紧过！”
“年纪轻轻不学好，大清早碰瓷……”
“滴滴——”
放肆！
沈暮雪瞬间收起和善表情，凤眸微眯。
她十岁登基，十四岁血洗三万逆党，御灵上下无不俯首称臣。
竟然有人让她走？
她抬手结下结印，静待声声哀嚎。
一秒、两秒……
时间恍若按下暂停键。
三秒后，铁牛里的人终于动了。
“搞半天原来是个脑残。”
“看打扮像个富婆，怎么是个傻子？”
“算了算了，报警吧，真晦气，大早上遇到神经病。”
沈暮雪微征，看向自己凝在半空的手。
没有丝毫灵气波动。
就连体内澎湃如海的灵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
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屋舍千奇百怪，高矮不一；两边行人穿戴也颇为不雅，大片肌肤说露就露，半点不觉得羞耻。
尤其是路上的狂奔的铁牛，没有生机，却能受人驱使，令她惊叹不已。
一圈看下来，她也悟到一些东西。
铁牛和人是分开活动的，所有人都站在对岸街上。
原来如此。
而后不顾两边横冲直撞的铁牛，抬腿就往商业街走去。
唯留下刺耳刹车声和阵阵谩骂。
……
不远处。
一辆弧线优美流畅的黑色迈巴赫停靠在路边。
等待小秘书从秦氏大楼取文件下来的秦屿二人恰好目睹了全过程。
助理林鹤泽瞄了眼车内后视镜，试探问道：“四爷，刚才那位好像是夫人？”
鬼知道在他看见沈暮雪神叨叨横穿马路后，眉头皱的有多深。
只是他的专业素养不允许他露出多余表情。
更何况，后排坐着的男人是沈暮雪名义上的丈夫，他的顶头上司，帝都权势滔天的秦屿秦四爷。
后视镜里，男人刀削般立体深邃的五官俊美异常。剑眉鹰目，鼻梁高挺，岑薄的嘴唇紧抿，看不出任何情绪。
闻声抬眸，朝即将淹没在人群的沈暮雪看去。
只一瞬，便收回目光，仿佛只是看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四爷，要不要我派人将夫人送回去？”林鹤泽继续请示道。
他刚才可是听见有人报警了。
作为秦四爷的首席全能助理，他有必要询问一二。
虽然不知道沈暮雪今天在抽什么风，但要是因为上街拦车被当做神经病送进警察局，免不了给圈内人增加笑料。
尽管放眼整个帝都，并没人敢议论四爷本人。
林鹤泽两次请示问话，秦屿终于递了个眼神给他，神情淡漠，不威自怒。
“三分钟，我要看到文件。”男人明显不想提及沈暮雪半分。
冷冽男声从后排传来，车内温度骤然下降好几度。
林禹泽眉毛一抖，连忙应是，低头给送文件的小秘书来了个夺命连环call。
敢让这位爷等，不想活了？
两分钟后，秦屿拿到了资料。
不等四爷发话，林鹤泽立即发动汽车，一路上开得飞快，直奔私人机场，生怕再耽搁秦四爷一分一秒。
与此同时，正在商业街四处观望的沈暮雪也恰好回头，黑色迈巴赫从眼前一晃而过。
失控的铁牛？
她皱了皱眉。
转过头来继续观察眼前大楼。
这是附近最贵气的一栋楼。
前有喷向半空的人工温泉，后有天然山丘环抱。屋舍之高，直冲云霄，上面缺胳膊少腿写着“华夏盛世集团”几个大字。
沈暮雪犹豫一瞬，朝敞开的大门走去。
记忆告诉她，她来过这里。
“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
刚进门，她就被前台拦住去路。
沈暮雪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更加疑惑。
女宾迎客，守卫森严，莫非是哪位王爷的私宅？
前台小姐仍旧温和笑着，言行不失优雅，眼里并无半分谦恭。
在沈暮雪执政的这些年，御灵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举国祥和繁盛，政绩也是数任女帝中最好的。
故而她的画像广为流传，御灵百姓无一不认得她的容貌。
沈暮雪抿唇，缓缓问了一句：“你可认得孤……我？”
前台小姐笑容僵了僵，不着痕迹的打量沈暮雪。
看上去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多半是哪个十八线小明星。
她三个月前刚入职，这期间每隔一阵子总会遇上三两个想傍上秦四爷的女人，她已经见惯不怪了。
若不是四爷心（事）地（务）善（繁）良（忙），仅安排保安把她们丢出去，这些女人不知道si多少回了。
“不认得。是这样的小姐，非华夏盛世集团员工不能进入，如果要进入，需要提前预约，请问您……”
话还没说完，几位警.察冲进大厦，在前台小姐一脸错愕中，带走了灵力尽失沈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