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手机与颅骨碰撞的声音。
极为尖锐与愤怒的叫声炸起，唐疏黎瞬间被高频声波震得耳鸣头晕，巨大的惯性后压和冲力袭来——
“咚——！！”
“嗯……”
唐疏黎闷哼，后背与墙壁狠撞，骨头与内脏碎裂的痛苦直冲大脑，一阵晕厥。
男人的声音变的更加尖锐，刺得唐疏黎耳膜发痛，她被癫狂的男人掐住脖子“哐当”一声按在地上，身体疼的几乎失去知觉。
求生的本能激起，唐疏黎抬腿，“嘭”地踢在男人腰侧，左手反扼，腰上用劲，屈膝压住他腹部，几下功夫竟是上下颠倒！
“咳咳咳……”
唐疏黎下意识忍住咳血的冲动，回神的第一感觉就是手下毛绒的，不断在生长的毛发。
手机坚强地闪烁几下，居然又亮起来。
唐疏黎抬眼，瞳孔猛地一缩。
刚刚濒临死亡又突然尖叫癫疯的男人抽搐着肌肉，青绿色的毛发从他的脖子、手臂、面部长出。
过度睁开的眼睛没有了瞳仁，紫色的血管刻在巩膜上，耳朵不断拉长，只模糊发出声音：“救救我……我好饿……我真的好饿……”
唐疏黎忍住了手下越发黏稠的触感和不断生长的毛发：“人体实验还是科学变异——你是哪里来的鬼东西？”
男人无意识地张嘴，只重复着“好饿”和“救我”。
“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救你，”唐疏黎察觉力量在流失，顺势轻声诱哄，“还会让你吃饱，所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这样，嗯？”
男人反应片刻，回光返照后便虚弱地喘息着求生：“感染……异种……去偷书……”
“感染？异种？”唐疏黎皱眉，“听起来像是丧尸片——偷书是什么意思？什么书？书在哪？”
“怀里……在怀里……”男人痛苦地仰起脖颈，“饿……好饿……救救我……”
唐疏黎冷漠地忽视他的痛苦，她对重伤自己的怪物可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是伸手去他怀里翻书——
是一本纯黑色的书，只比巴掌大一点，封面是一枚烫金的古金币。
这书……
唐疏黎借着手机光去看，心里莫名涌起打开它的急切渴望，于是她用力去甩，没密码锁没绳子也没其他物理阻碍，就是打不开。
“怎么打开？”她没了耐心，可男人也奄奄一息。
唐疏黎一手卡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攥着本子伸出手指咬破，把血滴在男人嘴里。
鲜血不慎沾在古金币上，在唐疏黎不注意时一瞬光泽流转又沉寂。
“好香……”男人舔干净唇角的血，睁大没有瞳仁的眼珠，居然有了力气挣扎，“可不可以……”
“不可以，先回答问题，”唐疏黎手下用力，声音冰凉不耐，“怎么开书？”
“需要它原本的……好香，好香——给我你的血！血！我好饿！”
男人贪婪垂涎地重复，突然暴起挣扎翻身，口腔撕裂张大，尖锐獠牙涌出恶臭腐烂的味道，近在咫尺——
【刺右眼！】声音突兀，迅速清晰。
唐疏黎同步反应，右手两指并拢毫不犹豫地刺入男人右眼！
眼球黏稠光滑的触感紧贴手指，在抽离时带出变色带血的胶状物。
“啊啊啊我的眼睛——！！”
高分贝尖叫，简直3D立体效应，唐疏黎在眩晕里生理性恶心。
“砰——！！”
突如其来的枪响，尖叫声戛然而止。
青色浓稠的血液溅在唐疏黎脸颊和眼角，她一怔，接着抽身而出扶墙站起。
子弹正中眉心，滚烫的黑血流淌，男人身上的异变也迅速地消失。
唐疏黎稍蹙眉：谁开枪？而且这个角度怎么可能？
【有人来了，立刻走。】那声音又说，像是在各处响起，又像在脑子里直言。
唐疏黎狠咬唇，尝到血味后清醒，抄起手机迈出一大步，两下脱了鞋提着跑开。
“378号污染种已解决，危险解除。”
几乎是唐疏黎刚拐角，清冷的女声便在男人的尸体处响起，她穿着统一定制的衣服，样式类似于军装，胸前是“异变种审判局”的字样。
她身后几个统一制服的男人跑过来，行了军礼：“路队。”
“清场，”路三笙偏头，“该领罚的领罚。”
“是。”几个队员处理异变的男人，另一个汇报情况，“这次的异种暴动基本处理完毕，但是‘E小组’的核心成员‘傀儡师’跑掉了，齐副队还被他打伤了。”
“傀儡师是红标通缉犯，污染值几乎超过阈值，让齐副服用抑制药，注意休息和检查，别被他感染。”
路三笙目光顿在草坪血痕的脚印上，凝眉又看向男人的脚：“这不是目标的脚印——有人来过？”
“可道路上没有发现血迹和脚印，”队员道，“而且如果是普通人一定吓坏才是。”
路三笙还是觉得不对劲：“去查小区的监控，预防万一。这边按照防疫局指示火烧处理病菌，挨户检查是否有市民被污染，但是不要引起群众怀疑，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还有，这次暴乱的原因查出来了吗？傀儡师都参与进来，不是小事。”
“有点苗头，”队员犹豫一瞬，“他们好像在抢……一本书。”
路三笙眉心一跳：“书？什么书？”
-
唐疏黎稳住身子上楼，面色因为疼痛灰白病态，但步子稳稳当当，甚至神志保持冷静清晰。
关门，反锁，接着把沾血的鞋子丢进马桶，唐疏黎这才带血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
不过她没心思去管自己肋骨断了几根，看着自己带血划破的衣服皱眉，有点心疼。
思考片刻唐疏黎拿出那本古怪的书，手指在那枚古金币装饰上擦过，抹掉了鲜血。
就不应该凌晨出去买饭，唐疏黎面无表情地想，摊上事了，说不定还要被抓进局子。
这波血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什么东西？”
她轻声说完，觉得无奈又带着点荒谬。
真是梦游碰到外太空变异种，能接受但是不可思议。
片刻后，安静的脑海里终于响起懒洋洋的声音：
【人类监管局控制异种暴乱罢了，不是大事。至于我嘛，按照人类现有的理解范围，你可以称呼我为‘系统’，或者是来源于四维的眼睛——】
那声音一顿，带上笑意：【你的异能，‘维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