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中的秦淮猛地惊醒。
“卧槽,那娘们不是人!”
秦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虽说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五年之久。蛮妖、魔灵这两个词汇也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但至今为止,秦淮只在城外瞧见过一只体型足足是成年黄牛的三倍大,生有四角,青皮浑厚的青牛。
至于那青牛属于其中的哪一种,秦淮就不得而知了。
“堂堂除魔司,竟然会有妖魔化身人形藏身其中……”
秦淮不仅打了个寒颤。
那本该是降妖除魔,安定一方的武司。如今却被妖魔入侵。
这个发现也让秦淮越发不安。
自己如今只是凡夫俗子,想要胜过妖魔简直是天方夜谭。
能赢妖魔的方法……
秦淮翻出了城主府那位李幕僚给牛肉时一并给的染血的武学册子。
厚重的册子被秦淮捧在手里,册子上新血压旧血,一层层将整本册子染成了深黑色。
多半都是历任除魔官的血,这些册子到了他们手中少则一日多则半旬,就会被衙役们收尸带给下一个。
发给秦淮这些人只是个念想,毕竟谁都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那根练武的苗子。
又是不是那个旷世奇才。
“可就算是天才,这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就想练到能对抗妖魔的地步谈何容易啊。”
秦淮用拇指搓着四指。
他自然不会放弃,“练武这条路,还是要试一试。明早去武馆打听打听吧。”
秦淮不敢自己贸然尝试,毕竟练武不是小事。
若是练武出了岔子,伤到了身体,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就更小了。
这一夜秦淮辗转反侧。
脑海中全是那个女妖魔。
第二天一早。
秦淮换好衣服,扛着牛肉,将那块李幕僚发来的刻着“九”字的木牌穿上线挂在脖子上。
大源律例,但敢无辜袭击除魔官皆是死罪,人人见而诛杀之!
所以对秦淮而言,
走马上任前的这些天他只要不自己找死就不会出事。
一出门,
街坊们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秦淮的身上。
只是经历了昨晚的张石头的事儿,如今没人敢和秦淮搭话。
直到秦淮走出白油巷,众人才如释重负。
“平时秦淮多和善一个娃啊,一口一个叔叔婶婶的叫的亲热,转眼就变脸了。”
“谁说不是呢,石头那手啊,听巷头的李老汉说算是断了。”水桶腰的大婶看着秦淮的背影长吁短叹着。
“正常,当初你男人听说当了候补除魔官不也是又骂又砸的吗?”
“也不知道淮仔从哪学的把式,竟然那么厉害……”
背后的议论声秦淮自然听不见。
秦淮走到磊城中心的彩石街。
这里和青砖碎瓦拼凑出来的白油巷全然不是一处世界。
红砖彩涂填满了彩石街,这里的门宅府邸不是城中的达官富贵就是久负盛名的武馆。
街边倒是支起不少热络的五花八门的摊子,吆喝声不断。
城主府的士兵三人一队在各条街上不停地巡逻。
瞧见秦淮腰间的“九”字牌,众人眼中都划过一抹怜悯之色。
“兄弟是找武馆的吧?”
一个穿着青色布衫,衣服上印有“开山堂”字样的少年凑到秦淮的身边。
“你怎么知道?”
秦淮眉头一挑,他平日不常来彩石街。
这里的物价太贵,根本不是他这种穷苦巷子出身的人能够消费的起的。
少年一脸傲气说道,“在这彩石街上扛着肉挂着腰牌……还有这幅打扮的,九成九都是外边巷子的候补除魔官。”
“他们都是来找武馆学武的?”
秦淮对于少年口中的“外边的巷子”有些反感。
这些富裕巷子出身的,似乎从来没把他们白油巷的这些人当做同乡。
“自然,可不是都想着一朝成为武者,成为咱们磊城的大英雄嘛。”少年阴阳怪气的打量着秦淮。
旋即撇撇嘴说道,“市场价,两斤牛肉让你免费听一堂入门课,我们开山堂额外送你一份走气的手抄。”
秦淮微微一笑,“我先问一圈。”
“问也是白问,这是各大武馆一起定的规矩,你这点牛肉哪里值得武馆宰你啊。”少年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
秦淮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打探别家武馆的价钱。
要知道两斤牛肉可是四次模拟的机会,现在的秦淮可不想轻易丢掉任何一次模拟的机会。
毕竟那座除魔司远不是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又走了一圈,
秦淮还是回到了少年的面前。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少年不屑的看着秦淮。
“还请这位兄弟领路。”
秦淮跟着少年一路走到彩石街的街尾,一座气派的武堂映入眼帘。
大门口两座石狮子约摸上千斤重,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跨立在门口宛如两尊门神。
看门的壮汉轻笑着斜了眼秦淮的打扮,“候补除魔官?”
“昂。”
少年点点头。
“走侧门。”壮汉撇了撇脑袋。
“晓得。”
少年点点头,然后带着秦淮绕过了大门,从武堂的侧门走了进去。
走着那少年还不忘给秦淮解释了一句,“武堂的规矩,正门不走死人,晦气。”
秦淮不置可否。
对于磊城的人来说,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市井小民,都已经默认进了除魔司就是一具尸体。
一跨过门,
秦淮就眼前放光。
这开山堂的校场足有几千平大小,往里走一间间庭院错落。
武夫、书堂一应俱全。
是在白油巷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怎么样,咱们这磊城的三大武馆之一气派吧?”少年得意的看着秦淮的表情一脸得意。
“确实气派!”
“行了,你就在这窗户外边听着就行。”少年指了指面前的书堂。
秦淮一愣,“不让进去?”
“两斤牛肉你还想进书堂?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人吗?”
“那都是磊城叫得出名号的大人物们的子嗣!”少年鼻孔朝天。
“再者说,死人能进书堂吗?万一给这些公子小姐身上染了晦气又算什么?”
少年拍了拍秦淮的肩膀,“两斤肉放下!记住别出声!听完麻溜的走!”
秦淮点点头,割下两斤肉,抱了抱拳送走了少年。
旋即扒着窗户看着里面才六七岁锦衣华服的孩童端正的坐在上好的木桌椅前,用着秦淮他们用不上的宣纸,听着瞧都没瞧过的教书先生讲武。
秦淮脸上不禁露出苦笑,“还真是天差地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