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绵绵小雨,潮湿的柔风缓缓从窗口吹进来,屋内的空气中略带着一丝清香。
泷泽原的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忙碌的少女心情不由得发好。
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少女扭过头看向正发着呆的泷泽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戳了戳他胳膊上的软肉柔声说道:“已经写好了,剧情结构都修改得差不多了。”
回过神来,泷泽原吃疼的叫了一声:“嘶!你戳疼我了。”
“噗!”
浮夸的演技配合上那有趣的神情,给上杉月成功地逗笑了。白嫩的小手捂着嘴,身体伏在桌上一颤一颤的,小眼眯着像是一轮月牙一般望穿秋水。
“哼哼……”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泷泽原心中有些触动,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父母刚刚离去,自己堕入地狱中的时候。
“哈哈哈……没有爹妈的野种,像你这种人就是社会中的最底层,只配捡一些残羹烂叶生活了。”
“没妈的孩子,野种,去死吧你!”
童年的时光也不是美好的,起码泷泽原如此。对他而言,十三岁前的时光就像是天堂一般美好,而后的日子里却充满了遗憾。
那时的泷泽原才仅仅十三岁,正是童年风华正茂的时候,却遭遇了父母双亡的打击。经过了‘校园暴力、欺凌、辱骂、威胁’,在巨大的压力下,最终他选择了逃避而退学了,不仅是为了赡养泷泽结衣,更是为了他自己。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一个如此恶意的世界,那时的他无数次地想过下去陪着父母,却每次都被自己心中的懦弱给击退,每天浑浑噩噩地生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行走于世间。
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遇见一丝光明都是属于自己的救赎,时光荏苒,泷泽原永远的将那一件事深深地压在了心底。
“小呆子,你天天坐在这里想什么呢?”一个长相唯美的女孩坐在长椅上逗趣着男孩。
男孩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天边的远方。
“你也太无趣了吧,像你这种人难道没有什么羁绊吗?”似乎是发觉眼前的男孩心情不好,揪着洁白的长裙,女孩轻声说道。
“你有过羁绊吗?”沉默中的男孩缓缓开口。
“我?我可多着呢!什么都有,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女孩笑嘻嘻地说着。
似乎被女孩说的话触动了一般,男孩继续沉默着,紧紧攥着手中的漫画。
“好了,我们一起去玩吧,公园里有好多好多游乐设施呢!”女孩抓住男孩的手奔向摩天轮的方向……
第五天了,这是男孩从认识女孩开始没见面的第五天了。这么短暂的日子,可能还不够看完一本漫画,但却将男孩那坠入深渊的心捞了上来。
失落地走在大街上,月光渐渐被黑暗所吞噬,雷声滚滚。
“又要下雨了吗?”
……
天台上,见不着丝毫的亮,乌云遮蔽了一切,狂风暴雨中一个身着洁白长裙的女孩站在天台边上,铁门嘎吱嘎吱地晃动着。
“喂,你怎么在这里,这些天你去哪了?”一个小男孩从铁门中走出来怯生生地说道。
女孩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跨步站在了那围堰上,无视着倾盆大雨自顾自地跳动着那绝美的舞蹈。
多么的震撼人心,小男孩发誓,这绝对是他从小到大见过最美丽的舞。以浩大的雷雨声为乐,白炽的闪电为灯光,为这个世界献上了最后的一舞。
舞闭,留给男孩最后一眼的只是那一抹白裙,像是坠入湖底一般消失在眼前。趴在围堰朝下呆愣地望去,浓浓的黑暗掩盖了一切痕迹。男孩跪在地上,只听见一阵救护车传来的警报声。至此,他再未见过那个女孩。
……
“泷泽君?”少女轻声的呼喊将泷泽原的思绪渐渐拉了回来。
“嗯?我睡着了吗?”
“没有,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一直发着呆。”
“呼——”长舒一口气,泷泽原笑着看着眼前娇羞的女孩问道:“有什么事吗?”
“十一点了,我要去医院看妈妈了。抱歉,泷泽君。”
“噗”
轻笑一声,泷泽原看着眼前有些焦急的上杉月柔声说道:“是‘顺天堂’的那家医院吗?”
“嗯”少女连忙点点头。
“挺近的,我送你去吧,只要你不嫌弃我的‘皮卡丘’。”嬉笑着看向面前的女孩,不等上杉月拒绝,泷泽原拉起她的胳膊便朝向门外走去。
由不得她拒绝,挣脱不开的上杉月默默地跟在了泷泽原身后。
“嗯?!”
夏川晴与神木羽香看着两人从屋内走出的模样惊了,还没等开口询问,泷泽原便拉着上杉月走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
走出大厦,泷泽原才将一直拉着上杉月的手给松开。推出自行车骑了上去,扭头拍了拍后座示意她抓紧上车。
“你要是还不上车,我就给你抱上去哦!”看着犹豫不决的上杉月,泷泽原坏笑着开口威胁道。
满脸通红的上杉月揪着衣角坐了上去,还没等坐稳,泷泽原便使坏般的加速朝向医院的方向骑去。
“抓紧我!”
“啊”始料不及的上杉月吃惊一声不经意间搂住了泷泽原的腰,犹豫了一下,望向泷泽原那微微被风吹动的长发,羞红的脸慢慢贴在了他的背上。
正在吃劲骑车的泷泽原愣了一下,笑了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朝不远处的医院驶去。
“上衫月,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清风徐来,吹起额头上的一缕发丝微微拂过脸颊,电线杆上传来些许乌鸦的叫声。
坐在自行车后面的上杉月闻言微微有些痴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小时候经历的是嘲笑,长大后经历的又是讥讽,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她只觉得这些天似乎将一辈子的开心事都经历过了。
遇见泷泽原之前,即使她是众人口中的天才,无论做得再好,那些人遇见她后却会惊呼一声:“妖怪!”
因为她的外貌迎接的永远是‘讥讽、谩骂与嘲笑’,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那埋藏于心中自卑的心门慢慢似乎有些打开了。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
“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