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污染……
乔文凯攥紧了警棍，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突发的情况。
好在张景山情绪恢复的很快，“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他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你坐上了这个商城的接送车……不，准确来说，这个商城不存在接送车。”
乔文凯记得日间员工守则的倒数第二条写的很清楚，这个商城压根没有专门的接送车。
【16.本商城没有专门接送顾客和员工的车辆，如果您看到写有“阿库姆百货商城”的黑色出租车，不要乘坐。】
换句话说，如果张景山单纯来到这个商城，在遵守员工守则或者顾客守则的前提下大概率不会出事。
可问题就在于那个男孩给张景山的地址便是本不该存在的“接送车”的位置。
再加上他作为警察的职业操守和责任心，在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前提下，坐上那辆不能乘坐的车实属于情理之中。
这也就可以说明为何张景山穿的是黑色员工制服，他从一开始就被“污染”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想到这里，乔文凯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舒服，但并没有当回事。
“你案件里的那个孩子就是从这个商城出去的，那他应该很清楚这里的异常，为什么又要害你，让你坐上了来这里的接送车？”
张景山冷笑一声，“呵！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是不是原本那个孩子都不一定呢……”
“……你的意思是？”
乔文凯心中一凛，浮现出一种很糟糕的猜想：
所有进到这座诡异商城的人再也不能出去，而出去的“人”都是由这里的怪物变成的……
他摇了摇头，脑袋不舒服的感觉又加剧了。
“我看小兄弟你应该才来这里不久，而我已经到这鬼地方两个星期了……据我这两个星期的观察来看，在这里住宿的最起码有上百名员工。”
张景山抬头看了他一眼，“失踪这么多人可是极为重大的案件，但你听说过最近港城哪怕有一例报道出来的人口失踪案件么？”
乔文凯仔细想了想，好像近些时日来港城和往常一样，确实“风平浪静”来着。
港城在地内还算比较大型的城市，有多个有名的大学，而且还有知名的上市公司，天天的舆论报道不断。
可就连张景山负责的这次男孩失踪案件都没有自媒体蹭热度报道……
虽说在外界看来，这只是一次很普遍的小孩子与家人闹矛离家出走的事情。
乔文凯也觉得很离奇。
然而很快他的脑海中莫名冒出了另外的想法。
自己眼前的这个身着黑衣，按他的话来说算是被“污染”的中年男人，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真话？
甚至连“张景山”这个名字都不属于他？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如同春雨后遍地丛生的杂草飞速扩散生长，挥散不去。
乔文凯看向张景山的眼神中夹杂了更多的戒备。
员工守则上不让与黑色工作制服的员工和安保人员交谈是有存在的道理的。
“也许你会说这些人可能不全都来自港城，但通过我和其中部分人的接触与打听发现，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家都在港城。
“这些员工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或长或短，有的已经工作了两三年之久，而有的就像我一样才刚来没多长时间。
“他们没有假期，吃住都在这个随时都会发生怪异现象的鬼地方，而他们的家人却没注意到他们的消失，没有一个人报警……”
“等等！”眉头紧锁的乔文凯突然注意到张景山话中的一个漏洞。
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商城不是今年才建成刚投入使用的么？
今年才过了半年多，哪会有员工工作了两三年的时间？！
“你是不是也觉得有问题？”张景山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我认为，我们一旦进入了这个地方就再也出不去了，而外界则会有另一个‘我们’作为替代，去欺骗我们的家人朋友……”
“我确实有这个猜想，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乔文凯重重吐出口气，感到自己的理智越发不清晰，眼前的景象也有种模糊感。
这种感觉不对劲……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
难不成这就是跟黑色工作服员工交谈的后果？
乔文凯深吸口气，尽量平缓身体的不适感。
在刚才谈话期间，他已经把张景山背后的监控屏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确定监控室外的走廊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的左手也攀上了门把手，准备时刻逃离这个地方。
“你刚刚说……这里工作最久的员工工作了几年？”乔文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两三年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确定么？”
“作为一名警察，我很清楚那人没有说谎。”张景山疑惑的盯着乔文凯的脸部，“小兄弟，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乔文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你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为什么不逃出去呢？”
“逃？你想多了。”张景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根本没有出口，出不去的，出不去……”
“不可能！”乔文凯顿时瞪大了双眼，“我这几天都有回自己住的公寓，怎么可能没有出口？！”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你在撒谎！”
“我没有说谎，我都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星期了，能逃出去的话我还会呆在这鬼地方么？”
张景山站起身来，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小兄弟，我看你状态很不好，你真的没事么？”
“你别过来！”乔文凯猛地举起手中的警棍指着他威胁道。
“你这？”张景山看他情绪突然如此激动，赶紧退回椅子边并举起双手，“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你怎么突然……”
“你给我闭嘴！”乔文凯提高了嗓门，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您受到了不明力量的精神污染，理智值持续下降中】
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乔文凯死死瞪住张景山，咬牙切齿道：“精神污染……你这家伙，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喂！等一下，你不能……”
张景山的话音未落，乔文凯便打开了监控室的屋门，跑进了茫茫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