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娘突然失踪,就代表这他们的任务并没有顺利完成,壮汉跟男子回到医馆的时候都有些悻悻。
想到那曲横跟冷风两人,心里更是分外忐忑。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这对比之下,他们第一件任务就以失败告终,难免会有些心虚尴尬。
秦若烟正在收拾医馆里的药材,先前药材有些混在一起,她还需要找时间将他们一一分别出来。
两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回来,秦若烟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忙上前询问。
得到答案之后,秦若烟还有些哭笑不得。
“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如此,”她挥了挥手,对两人道,“没关系,王二娘来到京城本就诡异,身后必定有人盯梢。我性格如此,必然不会放她一个人,也会派人盯着。想必是她背后的人要找她说法,不得已用了这种方法,放心吧,她还会再出现的。”
秦若烟态度不以为意,男人跟壮汉对视一眼,也不由地松了口气。
既然是来者不善,那自然不会这么简单露出狐狸尾巴来,秦若烟心里一点都不着急,也不感到害怕。
果然,过了一夜,第二日天色微亮,王二娘就跑了回来。
昨日显然她过得并不是很好,两只眼睛还染上了黑眼圈,整个人精神十分萎靡不振,有些彻夜未眠的架势。
她哪里知道,王二娘昨日算是跟林清雪说好了,但林清雪离开之前,还是挂念着以前被王二娘奚落的日子。
是以昨日一夜,林清雪离开前还是让人盯着王二娘在那屋子里跪了一整夜。
王二娘这一跪跪得是腰酸背疼,尤其那男人怒目圆瞪,就跟那画像上的门神一样,让她整夜都胆战心惊。
也亏得王二娘是个干粗活的,这身体比京畿的贵族小姐要强壮许多,一夜之后不过是膝盖酸软,求生的欲望又给了她无尽力气。
她慌慌张张跑了回来,人像是见了鬼似的,张牙舞爪道:“杀了良心的,快给我送些吃食过来,可叫我昨夜栽了好大的跟头,竟也没个人来找我!”
睁眼说瞎话。
那壮汉看着她也不出声,硕大的体块看得王二娘又想起了那个杀气凛凛的男人,顿时气焰熄了许多。
“你看什么,秦若烟呢?你叫她出来!”王二娘色厉内荏吼。
壮汉将饭菜哐啷一声砸下,冷冷道:“秦小姐忙,说是你回来了自己梳洗休息就是,若是有什么要说的,等她回来了再问。”
说道这里,壮汉古怪一笑,“若是见了什么不好说的人,也可以不说。”
此话一出,王二娘顿时头皮一麻,惊慌道:“什么……什么不好说的人,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壮汉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王二娘面上青红不定,在背后挤眉弄眼,阴着脸骂了他好几句,这才纷纷端起了饭菜填饱肚子。
转行走出医馆,这条街面上大大小小的铺面很多,在整个京城虽然不算是极为尊贵繁华的地段,但也是南来北往的聚集之地。
壮汉懒得跟她在一起,伸了个懒腰,看见斜对面三层高的屋檐。
那屋檐的更远处,目光望到极致,高高的内城墙恢弘壮阔,将墙后面的另一个世界遮挡得严严实实。
那个世界与外面的车水马龙全然不同,内城墙之中,全然只有高官厚禄、皇亲国戚居住。而在内城墙的最中央,是一座万人敬仰的浩荡皇宫。
铁马金铃,碧瓦高墙,飞阁流丹,雕梁画栋,龙盘虎踞的三座大殿象征着无与伦比的皇权,狡童美婢伺候的无不是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一群人。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神秘,那里住着的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者。
听闻他们吃的都是龙肝凤髓,喝得全是琼浆玉液,就连走路的砖头都是白玉做成,扛枪佩刀的禁军个个威武霸气,天子、王爷、太子、宫妃个个都如仙人一般。
而这其中最特殊的便是太后。
先帝所尊,后宫所敬,天子所奉,就连皇帝见到她都要小心翼翼,那个慈和的老人已经快十年没有离开过皇宫。
这两日似乎正是本朝特有的百花节。
每到了这个节日,就有全国各地的奇花异草被送进皇宫,不远万里,耗费无尽财力,就是为了送花进去给太后欣赏。
宫灯瑰美,宫规俨然。
宫女来来回回搬动花束,宫廷里的宴会正到极乐之时,那恢弘壮阔的太极大殿之中觥筹交错,一身明黄的天子执杯轻笑。
“听闻摄政王前日狩猎喜得一丹狐?不知是何品种,也拿出来给朕瞧瞧如何?”
皇帝年过四十,鬓角已经生了几分白发,眼角带了皱纹,人虽看着精神矍铄,可因为数十年如一日对待朝政的兢兢业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过于早老。
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正温和地看着某个方向,似笑非笑方,仿佛真的在期待那只并不起眼的丹狐。
“红狐狸并不稀罕,皇兄若是喜欢,臣弟改日叫人送入皇宫就是。”摄政王举杯,那张脸俊朗风华,因着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性,虽然背着摄政之名,在朝堂上却更像是个局外人。
皇帝对他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
他喜欢这个皇弟,但也总想着给皇弟减轻这个“摄政”负担。
古来皇帝跟摄政王之间的矛盾大抵都是如此。
“红狐狸有什么好看的,”太后揉着眉心,似乎有些不大舒服,“你们两兄弟小时候还一起猎了一只大猫,皇儿冲动,险些叫大猫伤着。”
皇帝心下一动,“朕记得,那时还是皇弟救了朕一命。”
墨凌辰摇了摇头,“都是臣弟贪玩,皇兄不怪为弟就是了。都是陈年旧事,说来无用,倒是太后打方才起就一直揉着眉心,可是身体还是有些不适?”
太后笑笑,温柔地看着墨凌辰,“都是陈年旧疾了,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好在也不伤什么,无妨。”
墨凌辰若有所思。
太子抬头,望着太后,目光闪烁。
宫中太医无用,那宫外的呢?
自古高手在民间,就像那日替他看诊的女子,不过肉眼一瞧,就能决出他的病因。若是她的话,或许会有些办法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