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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能作证?

“祖母,我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但是我想去县城姑母家看书。”

金氏和蔼地笑,“哎呀,可惜咱家小溪不是男孩子,否则非得去考状元不可!”

陆杨房里传来笑声,他从窗口探出头来,“娘,可不是咋滴,咱家姑娘从小就喜欢这些文气的东西,这指不定又惦记着她小姑母家的新话本子!”

陆溪家离学堂不远,小时候没事就喜欢往那边跑,原主记忆里是识得好些字的,长大了些过年去小姑母家,看见姑丈的话本子就看得不撒手,可把金氏给笑坏了。

陆溪的小姑母名唤陆悦,长得不错,绣功也好,为人处事更是滴水不漏,是在县城里一次偶然的机会和小姑丈王康认识的。

王康有个哥哥,父母健在,王康在城里一个小酒楼里当账房先生,平时和和气气的,对陆家的人也比较尊重,没有城里人看乡下人的藐视,陆溪的记忆里对小姑丈都是好印象。

最终陆老爷子和金氏还是带了陆溪去县城,他们这次是要去县城置办些东西的,顺便把陆杨后半个月的药给买了,省的到时候再去一趟。

去的时候是在村口搭的牛车,两文钱一个人。

到了凉南县陆老爷子两口子就把陆溪送到自己小女儿和女婿家玩去了,计划着等买完东西就回来接孙女。

陆溪凭着记忆里的熟稔和小姑母打着招呼,小姑丈并不在家,小姑母热情地招呼着陆溪。

“小溪呀,你妹妹在她房里玩呢,看到你来肯定又高兴得不得了,你姑丈不在家,等我给你拿个好东西来!”

小姑母王陆氏笑着把陆溪送到自家女儿房门口,把门推开喊道,“雪颜醒了没,你溪溪姐来了!”

听着里面没动静,王陆氏侧头对陆溪笑道,“这个懒虫,肯定还没醒!”

说着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打了打鼓起来的那个包,陆溪目测是表妹的屁股。

王雪颜嘤咛着不愿醒来,眼睛一点都没有要睁开的迹象,气愤道,“娘,你怎么又来喊我起床,我不吃早饭了!你和爹去吃别喊我!”

说着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王陆氏一把拉女儿的被子,催促道,“你看你溪溪姐都来了你还没起床,像个小懒虫,看你以后怎么说婆家!”

王家早已分家,王康家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备受宠爱,陆溪不免想起上辈子,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天天早上赖床呢!

王雪颜听到自家娘说表姐来了,刷的一下睁开眼,“娘,你怎么不早说溪溪姐今天要来呀!”

“好像我说了你今天就能起来似的!”

陆溪在一旁听着失笑出声。

“小溪呀,我去给你拿你姑丈刚借的的话本子,你坐这等等你妹妹。”

“溪溪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起来!”

陆溪当然点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等着。

王陆氏匆匆离去。

“溪溪姐,你好久没来了,这会是跟着外祖母一起来的吗?”

王雪颜边穿衣服边和陆溪说着话。

“是啊,祖父祖母来置办东西,我就跟着来了。”

陆溪点点头,看着表妹快速的穿好衣服,顺便挽了个简单的头发。

正说着话王陆氏就快步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对陆溪催促道,

“快看看,这可是个好东西,之前你姑丈都是和他以前的同窗一起换着看的,这本可是他从泰安书店用花钱借的。”

旁边的王雪颜正往头上插簪子,闻言立马说,“对,溪溪姐,这本书我昨天刚看过,和之前的故事都不同呢,新鲜!”

“那可不是,你爹之前好的同窗换着看的书不知道多少年了,这可是新出来的!”

陆溪顿时有点心痒,毕竟来到这个朝代之后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王陆氏看在眼里,不禁失笑,”你和你妹妹,都随你姑丈,你姑丈当初不好好读书,就知道看话本子,不读书了也没拉下这个喜好!”

王陆氏虽说的是抱怨的话,但语气里的轻快和满足却任谁都听得出来。

陆溪和表妹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

“你们看着,我去接着刺绣,有事喊我!”

陆溪拿起书陪着表妹去堂屋吃饭,刚才锅里拿出来还热乎乎的,是王陆氏专门给孩子留的。

表妹王雪颜在饭桌前吃饭,陆溪就坐在她旁边看话本,间或讨论一下话本情节的走向、其中最喜欢哪个人啦、最讨厌什么人啦,聊得天南海北。

等陆老爷子两口子置办好东西回来已经接近晌午,陆溪的小姑母和小姑丈也带着女儿一起去村里看看。

今天他们刚听说陆杨的事吓了一跳,王康当即就带着两个老人去置办东西,买点吃食,就等着岳父岳母回去的时候一道去看看。

回去的途中,王康表现积极,尽管他一年也没去过陆家村几次,但表现得尤为熟稔大方,哄的陆溪祖父祖母一路上都在夸他。

走到村口就看见陆陆续续地有人从地里往家赶,一路上都打着招呼。

“陆大哥,这是你那城里的小女婿吧!长得白白净净的!”

陆老爷子笑呵呵地回应,“对,这是我小女婿,今天来看看他大哥。”

一个肩膀上扛着锄头的汉子路过,稀奇道,“陆大爷,这是打哪回来啊,还专门坐了马车?”

“刚从县里回来,我女婿给租的马车,想回来瞧瞧他大哥!”.

……

终于回到家,陆溪在心里感慨一路走得艰难,来到村里走走停停,有时候还能聊个半天。

“爹娘你们回来了!大妹妹二妹妹今天来了!”王氏走出来迎接,看到后头走来的王康一家,“哎呦,小妹小妹夫也来了,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今天都来齐全了!”

“小溪带你弟弟妹妹去你屋里玩!”

王康两口子手上提着吃食,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进堂屋。

陆溪带头领着几个弟弟妹妹进屋玩,陆溪有三个姑母,大姑母和二姑母都嫁在了附近的村子,平时走动也比较频繁。

大姑母家有两个儿子,二姑母家也只有一个女儿,村里有人就曾说过陆家的闲话,说是陆家不好生儿子,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的家里女儿都老大了还没生出儿子,这话令金氏很是气愤,没少和村里的人吵过。

中午一大家子一起吃了顿饭,和陆杨说了几句话,留下了礼物就离开了。

“娘,爹这摔到腿的赔偿怎么办?”

王氏拍拍女儿的手,叹口气,“你祖父他们都商量过了,这钱咱们去拿肯定拿不来,码头上的人狠起来不要命的!”

陆溪顿时急了,“那怎么办,娘,爹爹本来就是干活的时候摔倒的,怎么也得有个说法吧!毕竟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王氏用手指狠狠点了点陆溪的额头,“你当咱村里人都是大善人啊,这事有谁能出来作证?一出事都恨不得不出声当看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