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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将门虎女

孙皓册封陶丹为柴桑侯,以其长子陶操入朝为郎。陶丹仍领扬武将军,镇守鄱阳郡。孙皓知道陶丹家境贫寒,清正节俭,故也赐下金银,解其家中窘境。

数日后,陶丹率部回到驻地。

仗打完了,洪武元年的年底也快到了。结合现在的情况以及“历史经验”,近期国中不会有大事,北朝也暂时没有可乘之机。

唯一有个小插曲便是有一天从濡须方面送来消息,说是徐绍回魏的路上,在濡须口大放厥词,夸赞中原物华天宝,强大而富饶云云。

孙皓对此一笑了之,没有像历史上那样一气之下把徐绍抓来杀了。只是命令负责此事的官员加紧送走魏国使团的行程,免得动摇了前线的军心。

毕竟濡须口是吴国门户之一,绝不容有失。

反正,既然要装孙子,哦不,这个叫韬光养晦,那做戏就得做全套了,不能半路破功。

总而言之,孙皓难得清闲一段日子,正好了却一桩心愿。

进城的那天,他就过问了一下丁奉的私事。后来他也在百忙之中找丁温谈过几次,丁温对他妹子永远是不吝溢美之词,孙皓听得欲罢不能,非去看看不可。

本来他完全可以一道口谕就把人召来,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吴国的疆域之内,“情敌”这种生物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但要是这么干就太没意思了。在这方面,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另一个时空的21世纪。

“丁卿,”孙皓唤来丁温,“今日无事。朕要微服出宫,体察民情,顺便......去大将军府上坐坐。不过不要以朕的身份,用朕四弟的名义吧。现在开始,寡人就是彰王孙俊。”

上次孙皓四兄弟一席谈过后,孙德和孙谦都老老实实待在建邺跟着孙俊练习骑射兵法。孙皓封孙俊为彰王。这既是彰显孙俊的特殊身份,毕竟孙氏宗族里受封亲王的寥寥无几,基本都是侯爵及以下。同时也是在铭记苦难的过去,当年孙和被废是就被降封为彰王,流放故彰。

“陛下,这......”丁温对此有些为难。

“暂时改个口,叫殿下。”孙皓邪魅一笑。

......

在路上。

“陛......殿下,今天临时起意,就这么几个羽林在暗处保护,总感觉不太够啊。”

“怕什么?动静弄大了让丞相知道了怎么办,到时候又不知道要上多少奏章来喋喋不休。再说了,有你这个偏将军在,寡人可不怕谁来刺驾。”

孙皓没有告诉丁温的是,暗处其实还有很多锦衣卫暗卫。这股绝密力量,只有他和周处才完全掌握。

“殿下,前面就到了。”

......

丁奉的宅院没有刻意的朴素,也没有奢侈的感觉,总体看来中规中矩。

他和老上司甘宁还是不一样的。甘宁一生都好奢侈,当水贼那会儿被人们唤作“锦帆贼”——系船不用绳子而用锦绣,用完不解开而是直接割掉就扔,这样的作风确实奢侈至极。

毕竟锦绣非常昂贵,历史上还是蜀汉政权重要的经济来源。

东吴将领中喜好奢侈之风的不少,甘宁和贺齐就是典型。艰苦朴素者也有之,比如钟离牧、陶丹之流。

丁奉则比较居中。

孙皓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丁温已经亲自端上了茶水,随后又步入后堂。

“兄长,今天是来了什么贵客,竟让兄长亲自倒茶?”屏风后,一位身着罗衫,披着锦袍的少女惊奇地问道。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丁奉的女儿丁如意。她身量颇为高挑,屏风上的影子格外显眼。

孙皓品着茶,虽然隔着屏风,却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而她的声音,却让孙皓的心弦不经意间拨动了一下。

“小妹,”丁温本想偷偷道出真相,不过怕坏了孙皓的兴致,终究还是“奉旨扯谎”了,“这确实是位贵客,彰王殿下。”

“原来如此,难怪能让你亲自倒茶。不过彰王今日为何突然来我们府上?”

“为你而来的,你信不信?”丁温半开玩笑道。

“坏兄长!”丁如意有些害臊,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彰王不是去年就结亲了吗,我可能去做妾吗?再乱说话我揍你,然后再告诉父亲大人......”

“别别别,”丁温有点慌,“不过你总该出去露个面,不然未免失礼。”

“哼,失礼又如何?虽说封了亲王,不还是骑都尉吗?”话是这么说,丁如意还是稍稍理了理衣装,转出屏风。

“殿下光临寒舍,妾身有失远迎,死罪死罪!”丁如意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

孙皓却一时间有些失神,他看着她的眼睛,清纯而灵动,如同清泉一般激荡在他的心间。那一瞬间,他陶醉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个时空里暗恋的女孩子,想起了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

对,就是那种感觉。

“够了!”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他定了定神,站起身来,笑道:“哪里哪里,倒是本王冒昧了。”

孙皓目测了一下,果然是将门虎女,丁如意的个子都快赶上自己了。

这时间,丁如意也在打量着孙皓,暗自思忖道,这彰王孙俊往日只闻其名,今日一见,还真的仪表堂堂。

不过,想来自己和他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即使是亲王,也没资格纳她为妾。

但他突然造访,到底有何来意呢?难道他真是个登徒子,心里还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姑娘英姿飒爽,比起那些小家碧玉,又是别样的风采啊。”孙皓由衷赞道,谁让他就是喜欢大长腿御姐呢。

“殿下说笑了,妾身可承受不起。”丁如意客气道。

“这是哪里话?大将军的爱女,便是陛下说这个话,那也是承受得起的嘛。”

“哈哈,那殿下此来是陛下的意思吗?”丁如意突然想起,之前丁奉无意间透露过,孙皓曾经过问了她的情况。

“一定要是陛下的意思吗,本王就不行?”

“殿下请自重!”丁如意感觉到一种轻薄之意,不禁有些愠怒。

眼见两人似乎有些话不投机,丁温坐立不安,慌忙起身道:“妹子,你莫要对......殿下无礼!殿下,我这妹子散漫惯了,不懂礼数,还请海涵!她平日也读过些圣人经义,殿下可与谈之......”

“你走开!”丁如意被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兄长气得够呛。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你且去后堂候着,此间事你莫管!”孙皓也把丁温给支走了。

丁温心里七上八下,又不敢忤逆圣意,只得回避。

“姑娘,”孙皓叹息道,“所谓圣人经义,说来说去也就那样,那些迂腐儒生天天咬文嚼字就罢了,姑娘去琢磨这些作甚?”

丁如意轻笑一声:“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与姑娘这样的佳人论文,孤更愿谈诗论赋。比如‘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就很不错嘛,姑娘不也喜好兵事吗?”

丁如意的脸蛋一下就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熟读诗经,自然知晓它的出处。这两句出自诗经“邶风”《击鼓》篇,但那首诗最有名的却是它的最后两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孙皓的真正意图已经不言而喻。

随即,丁如意又感到更深的羞愤,毕竟她以为她面对的是已经结亲的孙俊。

“殿下莫要轻薄于我!殿下是金枝玉叶,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而且还流着世家高门的血脉,贵不可言。可我也不是殿下能随便欺凌的!”

丁如意向前一步,眼里似乎噙着泪,又充满了一种决然。

早知道真不该拿孙俊的身份来用,怎么就忘了这小子是有正妻的。孙皓暗暗懊悔,泡个妹子弄成这个样子,也真够失败的啊。

不过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之前设想的圆回来的方法在这个情形下没法用了。

好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孙皓打定了主意:“姑娘莫急,孤岂敢唐突佳人?闻说姑娘武艺高强,孤倒想请教一番。”

“敢不从命!”丁如意咬牙切齿道。

......

孙皓非常感谢现在这具身体,要换作另一个时空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镇做题家,怕是当场被秒。

当然,他和这具身体也磨合得不错,战场也是上过的,实战经验还是有。要不然他同样走不了几个回合。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打得越来越吃力,他感到很诧异,这个女孩怎地如此厉害,超出了他的预估。

15岁,及笄之年,放在后世大约初中刚毕业的年纪,要是连这样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那可是丢人丢到家了啊!

两人你来我往,刀剑相交,火花四下迸射。孙皓一开始只用了吊儿郎当的五成力,想着不能把人欺负得太惨,一交手就发现不成,连忙使出八成......

现在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竭尽全力,不过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他打得很投入,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

眼下,虽然表面上两人依然平分秋色,但孙皓其实已经暗暗露出败相,只不过他自己不觉得。

“砰!”丁如意突然奋力猛挑一下,时机和受力点都把控得十分巧妙。孙皓措手不及,手里的刀直接脱手了。

同时他也失去了平衡,往后踉跄而倒。

“陛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只见丁奉一个箭步,双手正好托住了孙皓,免了一跤。

“还不放下你的剑!你昏头了,竟敢冲撞陛下!”丁奉须发贲张,对着丁如意怒喝一通,转头把孙皓扶起来,拜倒在地,“老臣家教无方,小女顽劣,老臣死罪......”

“将军快快请起!”孙皓连忙扶起丁奉,“这是不怪令爱,今天朕微服私访,故意没让她知道朕的身份。回头你也不要怪罪令郎,因为是朕不让他说的。”

他顿了顿,又道:“今天的事就先到这里,天色已晚,朕要回宫了。哦,还有一件事。令爱姿容甚美,允文允武,这剑术更是精妙。若是能让朕朝夕请教,那是何等的美事啊?”

他说完就拾起地上的刀,还刀入鞘,拍了拍手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欢快野调,留下这父女俩面面相觑。

是夜,丁如意独坐阁楼的窗前,痴痴地望着皇宫的方向。

尽管她有些惧怕皇宫会像鸟笼一般将她束缚,但一想到如此率性而放浪的孙皓,她又不觉得皇宫有什么可怕的了。

误会一解开,登徒子瞬间变成了情圣。她回忆起下午的种种,水灵灵的双眼,满含着羞涩与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