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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退贼生谣(2)

当看到出声的是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再一瞥,边上站的是个同龄的少年,一个纤弱一个文质彬彬,怎么瞅都跟“武林高手”四个字沾不上边。

几个想争名头的稍微放心些许,不就是赔点银子,我也有!“小姑娘,贼徒有二十来人呢,不是两个三个,你当在玩捉贼游戏呀!”

某一人赞同附和:“小姑娘,那些贼徒个个精壮魁梧,别说你了,加上你身边的小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二人言之有理,众人也觉得宫孙琬霜不可信。掌柜也不好判断,保持沉默,再者人家是出手大方的财神爷,哪敢轻易得罪?即便说的真话,也不会要她赔,事急从权罢了,毕竟万一闹出人命案,损失的何止是银子?而是招牌!

宫孙琬霜不予理睬,全当耳边风,继续认错道:“掌柜莫急,我知道做生意的都忌讳见血,所以他们一个都没流血,顺脚踢废了好几个太监,即便有血还在胸口憋着呢。”

太太太太太——太监!众人一个个眼睛嘴巴张得滚圆,耳朵没毛病吧?言辞骇人了点,却只有交过手的人才讲得出细枝末节。

“小姑娘莫要胡言,架有那么打得嘛,出手竟如此阴狠!贼徒手里都有兵器,岂容你近得了身?”

“切。我看不然。月黑风高夜,持刀又拿剑,最是杀人时。当真是打劫,而非暗杀?”仍有人不愿放弃争名头的机会故意挑刺数落。

宫孙琬霜从容回答:“怎么不是打劫?他们是劫色!也不想想出事的地方在哪儿,温泉池是宽衣解带的地方,多适合办事。”

“噗”某位拿着茶壶观戏的仁兄竟是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周围众人霎时间如击惊雷,险些惊掉下巴。

“我有说错吗?如果是劫财,动手的地方就该是客房,而不是温泉池了。”宫孙琬霜理所当然地分析道。

“……”众人绝倒。小姑娘,能好好说话吗?能不能不要把夸张又令人羞涩的话说得这般直白?我们信你还不成吗?

掌柜听了半天,孰真孰假心中了然。从商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还少?足以猜得一分籍籍无名之辈的心思。整了整声色,问道:“敢问霜姑娘是如何碰上贼徒的?”

宫孙琬霜回以正当的理由:“小哥哥最近染上风寒,身体欠佳,我怕他温泉泡久了晕池子里,所以前往查看,没想到一过去就撞上这档子事。”

“贼徒全是男人啊!”争名头已然希望渺茫,但还是弱弱询问。言下之意,劫你的色可以理解,打劫男色有点说不通。

宫孙琬霜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小时候被自己老娘非礼过,之后烙下阴影,导致心理扭曲、变态,对女人又爱又恨的同时还生出龙阳之好!”鬼扯,她最在行啦。

这理由好诡异啊!未几,联想到世上难免有口味清奇之人,围观群众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讲话的确一鸣惊人了点,反而逗得徐晟不禁笑出声来,略感有趣,郁闷了一天的心情顺了些许。“小丫头,你也太扯了吧?天底下哪有那般不堪的母亲?你见过?”

“亲耳听过也亲眼见过。女人要么死了丈夫要么被丈夫冷落,心理空虚,然后拿自己儿子开刀解闷。打小就心灵受创,可不得长歪嘛。”

你的见闻真广啊!徐晟无言以对。

站于某女身后的贺兰璃辰揉揉太阳穴,话题是不是聊歪了?

觉得宫孙琬霜越说越邪门,哥舒赟忍不住也插上一句:“小姑娘,这样揣测人家不太好吧?况且你又如何判断贼徒一定是采花大盗?”

宫孙琬霜一甩衣袖,朝哥舒赟踱步道:“首先,他们敢做就别怕被人说。第二,若非贼徒意图不轨何至于踢废他们?采花大盗,光坐牢顶什么用,治标不治本,废成太监才叫治病治根。第三,公子觉得我们长得不够花容月貌,不足以让贼徒见色起意?”

哥舒赟语塞,这话没法接啦。能把怪异之言说得振振有辞,姑娘,你太有才啦!默默为倒霉贼徒的名誉默哀一瞬。

徐晟见对方牙尖嘴利,也试图叫叫板:“小丫头,你确实姿容出众是个美人胚子,可你的衣着未免太过清凉,岂非更引人犯罪?”

宫孙琬霜身披纯色单衣,绣上若干简单花色,简约而清爽。单看衣服不觉得有啥,可穿在身上衣不蔽体就显得奇怪了,清楚地暴露了她未穿里衣、裤袜的事实。穿那么清凉可不让人想入非非嘛!一语点醒梦中人。

宫孙琬霜翻个白眼,只道:“大夏天的刚泡好澡,浑身热乎乎的又闷又热,层层叠叠的衣服你们穿得上去我穿不上去,捂痱子呐!身上这件叫做浴衣,我给自己设计的,沐浴之后穿。”

徐晟没辙,与前人一样被三言两语轻轻松松顶了回去。

贺兰璃辰低眉捂额,巴不得地上有个大坑现在就跳下去。丫头,口无遮拦也得有个度吧!

回想起之前打斗的情形,尤其那几个踢残的,面对女人攻击也不挑位置,出手油滑,确有几分临时起意之嫌。

无意扫了眼周围,果然有许多目光投向自己。有粉面含羞的女儿家,同时不乏审视而怀疑的目光。怀疑什么他清楚,硬着头皮死扛吧。

风头已被抢尽,几名习武者再不甘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得认栽,硬着头皮问出最后一点好奇:“敢问姑娘师从何处?”

雅间里的青年与潜藏屋顶未离开的刺客,这问题也算是他们的好奇。看了这么久的戏,也想听个答案。

“没有师父。家里开武馆的,我是家中武功最高的,赚钱也是最多的一个,因为吵架,倔驴脾气的老爹也让我打脱臼了胳膊,有什么意见吗?”宫孙琬霜坦诚回答,反问最后几个字时展开的笑颜令人莫名一寒。

我去,连自家老爹都能下重手,难怪打残贼徒后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等会儿,她还说什么来着?家里最会赚钱的?怪不得脾气那么狂!这天不能聊了,再聊下去就怕一颗玻璃心扛不住哇!